我给神仙打工的那些年

　　沈无凭最后还是同意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顾言梓这个人畜无害的笑骗了。
　　果然看到好看的人就是养眼，尤其是顾言梓这种，惊为天人，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般。
　　顾言梓带他走出校门，来到超市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便直奔那家炸鸡店。沈无凭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想进去，“为什么要来这？”“等下你就知道了。”他诡秘一笑。
　　顾言梓这一笑笑得沈无凭头皮发麻。总不能是人肉炸□□……他想。再不济也可能是加了什么科技才导致这么多人来吃……等等，让人上瘾的话，不就是D吗……？
　　“想什么呢？”顾言梓用肩膀撞了下沈无凭，“别把这玩意想这么复杂，我又不会害你。”
　　沈无凭看着他似乎是在思索这人的话是否可信。想来想去，他还是选择相信顾言梓。
　　顾言梓无视那长似龙的队伍，直接带着沈无凭走进店面，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将店里所有东西都点了两份。
　　“这么多……咱两能吃完么？”沈无凭狐疑。“没事，哥有钱。反正上边给报销。”顾言梓掏出一沓现金，丢在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鼻孔朝天，“不用找了，剩下的算你小费。”
　　服务员被眼前人操作整懵圈了，或许是电子支付的推广，她已经很少看到纸币了，更何况是这么多纸币。“好，好的！请您稍等！”服务员紧张到结巴，她收起现金，忍不住又偷偷看了顾言梓一眼。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个……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小心翼翼。
　　顾言梓愣住了，问：“什么联系方式？”
　　“就……微信电话号码之类的。”说着她便掏出了手机。
　　“我没有这玩意。”
　　“这……留个电话号码也是可以的。”服务员不肯放弃。
　　“我也没有电话号码。”
　　“这……”服务员自知不行，只能落寞离去。
　　沈无凭摸着手机，盯着他。“别看我了我真的没有这玩意。”顾言梓故作无辜。“真的？”沈无凭挑眉。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言梓摊手。沈无凭点头，若有所思。
　　“以后跟着你顾哥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顾言梓道。
　　“不需要。”沈无凭把玩着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个世界上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么有钱，你是富二代吗？”顾言梓眨巴着眼，问。“不是。”沈无凭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严格意义来说，是三代。”“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商场，就是我家的。我妈就生了我和我哥。我爸妈都不在了，我哥现在还躺在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所以目前我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你们神能看人的记忆，你应该也看了我的。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顾言梓看着他，点头又摇头。
　　我看不了你的记忆，从前是，现在也是。

　　炸鸡上齐了，沈无凭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外边的人为什么半夜来排队就为了吃一口炸鸡。那气味真的无法言语，他快神一步先行出手将鸡腿纳入口中，咀嚼着，“难怪这么多人排队，这味道真挺不错的。”“话说你怎么能不排队就进来？”
　　“因为我神通广大。”顾言梓高傲地仰起了脑袋。“说人话。”“就一点遮眼法，让他们以为我们就是在他们前边的。”顾言梓拿起鸡块，掰开，吹了口气。
　　鸡炸得外酥里嫩，掰开时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金黄的外皮，细嫩的鸡肉，不时有肉汁流下。恰到好处的调料，火候……
　　气味香飘十里，外边的人群轰动了。

　　顾言梓单手支下巴，见沈无凭吃得差不多，问：“味道怎么样？”“挺好，也难怪有人不远万里来吃了。”沈少爷评价。
　　“那当然，人油炸的，当然好吃了。”说着顾言梓又将剩下的炸鸡掰开，吹了口气，“或者说…可能还掺杂了点别的东西？”
　　沈无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人油？什么人油？是我理解的那种人油吗？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剩一半的鸡翅，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顾言梓，似乎是在思考这话是否可信。几分钟后他毅然决然将炸鸡丢了，摘下塑料手套又扯几张纸巾擦拭着。“这玩意……”人多，沈无凭不好直接说出来，他只得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告诉我这玩意是那东西炸的？！”
　　“看你吃这么香不好意思告诉你。”
　　“再说了，早告诉你你你不就吃不下了么？我看你挺好奇这东西的味道的，让你尝尝。”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不用客气。”顾言梓朝他微笑。
　　这是什么鬼玩意啊！！这人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得说出谢谢这个词。沈无凭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外头人群终于忍不住了，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进店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炸鸡的渴望。
　　“嚯！这效果比我想象中强这么多。他们这是用了多少纯度的啊。”他拉起沈无凭的手，借着繁乱的人群逃离现场，留下一桌被撕得稀烂的炸鸡。
　　风过树梢，沈无凭再也忍不住恶意，趴到垃圾桶边吐了起来。顾言梓坏笑着轻拍他的脊背，时不时递几张纸。
　　沈无凭觉得差不多，便走到水龙头前漱口。水声哗哗，他狠狠洗了把脸，拍打着自己，妄想将刚刚的事忘掉。
　　人果然还是不能活得太明白。如果给他个选择，他宁愿不知道。
　　他将脑袋放到水龙头下，起身，水滴顺着脖颈滴下，划过锁骨，埋入衣领消失不见。顾言梓屏住了呼吸。他的头发贴紧头皮，嘴唇微张，就像落水的小猫，等待路人的怜爱。
　　沈无凭轻喘着，道：“走吧。”
　　顾言梓一头雾水，怔站着。沈无凭见他站着，露出不解的神色。他低头看了眼表，秒针嘀嗒着与时针重合，分开，“快上课了，你还不回去么？”顾言梓如梦初醒，拉起沈无凭的手腕，离去。
　　这顿午饭可以说是差到极点了，至少沈无凭是这么觉得的。吃到嘴里的东西又吐了出来，那东西甚至是拿人油炸的。他可没有吃同类的癖好。
　　两人越过围栏，好巧不巧撞到了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大爷。三人六目相对，面面相觑。
　　“怎么偷跑出去了，是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吗？”园丁大爷放下了手中的剪子。
　　“呃……”沈无凭不知该如何回答。园丁大爷与门卫大爷是交好，这点人尽皆知。若是园丁大爷告诉了门卫大爷，门卫大爷再……沈无凭不敢想。
　　“还是说因为高一那群学生抢饭太猛，你们没饭吃了？”园丁大爷和蔼地笑着，“要是下次没饭吃啊，你们就上我这来，老爷子我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又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给你剩着。”
　　“那多谢您了，今天这事您看能不能……”他不想让顾言梓来学校第一天就背处分，虽然说顾言梓肯定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隐瞒过去。可他还是不想。
　　“当然能了！”园丁大爷爽快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们快回去上课吧。”
　　“多谢。”沈无凭拉起顾言梓就跑，园丁大爷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脸笑意。
　　他将剪子放好，双手别后，向门卫室走去。
　　“唉老闻啊，你知道吗，无凭那孩子和另一个孩子一起逃学了。”园丁大爷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真的假的。他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啊。”门卫大爷疑惑。
　　“我亲眼看到那两人翻南墙进来的还能有假？”园丁大爷道，“我那时正好在那边秀树，一抬头就看到那两个人翻上墙，正准备跨过来。”
　　“孩子长大了，想出去正常。”门卫大爷笑笑，“毕竟是他。”
　　“但倘若他迁就一点，谦虚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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