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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人五
即使情有可原，但也实在很让人郁闷和生气。
寄寒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宿舍里，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皱了皱眉头，挺直的鼻梁也动了动，“我……”
“不用。”沈相言回绝了寄寒生，不用听完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不想迁怒普通人，我现在更想研究的是该怎样打败寄生者。”
“其实这样也挺好。”沈相言又说，“有那么大的空间，单人间的集体宿舍，现在很难享受到。”
寄寒生沉顿片刻，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沈相言吃了不少稀晶，困意不断翻涌。
来到新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她睡了个好觉，以至于第二天被学校早起的铃声吵醒时还有些恍然。
不过算算时间，她已经睡得足够多了，就算被吵醒也是精神劲头十足。
她转头，很快对上一旁寄寒生的视线。
“早啊。”沈相言下意识说。
沈相言说完之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
沈相言：“昨天我睡得沉，晚上没出什么事吧？”
寄寒生笑咪咪向沈相言摇了摇头，很快递过来一块稀晶。
“没有。”
沈相言不疑有他，拿过稀晶，一边咬在嘴里，另一边伸手去开门。
当她完全打开宿舍门的时候，被地上瘫着的几个“尸体”给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那一张张肿得像猪头样的脸依稀能看出是跟在沈相言身后的那些尾巴们。
落后了一步的寄寒生像是这才看到走廊外躺尸昏迷的几个人，他“啊”了一声，似是遗憾道：：“抱歉，忘了扫垃圾了。”
沈相言：“……”
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所以其实昨天晚上还是有点惊心动魄的，对吧？”
寄寒生没说话，他摊手，目光移到地面上失去了意识的四个人，手指一挥。
那几个人就真的像被搅动的垃圾一样，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个叠一个，直接与地板亲密摩擦着。
没有意识的身体重重地坠在地上，如同拖把直接被拖了过去，推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这几位仁兄用自己的衣服，一路上把女生宿舍的走廊无死角都拖了一遍，现在走廊没有一点灰尘，真的是非常非常干净。
寄寒生挥完手指之后，双手手心相互拍了拍，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好了，垃圾扫干净了。”
沈相言：“……”
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和寄寒生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怎么也不会无聊呢。
.
陈然然没有等到夜间偷袭小队的回复，坐在座位上焦虑不安。
当她看到沈相言和寄寒生肩并肩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不安和焦虑瞬间转化为怒火。
“月白！你怎么还敢跟徐谨走在一起！你幸运能躲过一次两次，你还能永远躲着吗！”
陈然然叉腰：“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陈老师已经回来了，我都告诉陈老师了，下一节就是他的课，你就等着看陈老师罚你禁闭吧……”
陈然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实际上根本就不用听她的话，全都是废话——
这一回不用沈相言出手，寄寒生右手食指一抬，陈然然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手摁得闭上了嘴。
紧接着凭空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直接栽倒了地上，再次享受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奖励。
陈然然昏了过去，再次像昨天一样，被手忙脚乱地送去校医室。
看着陈然然今天的伤势，沈相言觉得和寄寒生比起来，她昨天实在是太仁慈了。
全程保持安静的其他同学再次给沈相言和寄寒生投去了钦佩中又带着悲壮的目光。
沈相言目光一动，她有点在意的是，她看到跟在陈然然身后的谢文婷的身影。
谢文婷就是沈相言刚成为月白的时候，打她打的最狠的人，也是黄云姣说的，因为不想打人而被陈然然捉弄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人。
沈相言又回忆起来，刚才陈然然昏迷之后，甚至是在昨天，谢文婷也第一个伸出手去把陈然然扶起来。
谢文婷做得那么自然，那么不迟疑，完全不像是曾经被陈然然折腾得那么惨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沈相言在看她，谢文婷转身经过教室门口的时候，和沈相言对视了一眼。
谢文婷的眼神平淡，并没有什么表示，没有激动、得意、兴奋，也没有担心、忧虑、害怕。
这对视很短暂，沈相言只来得及看一眼，谢文婷的身影就被挡住了。
陈然然这么一昏倒，班里彻底乱了起来，来上课的老师都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这里已经不再有秩序了，因为陈然然就是最大的秩序。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陈然然被抬出去之后，黄云姣来找沈相言的时候，表情管理实在是遮掩不住的担忧，“月白，我昨天跟你说要小心陈然然，也不是让你一直跟她对着干啊！”
黄云姣似乎想说什么责怪沈相言和寄寒生不应该这么鲁莽的话，可是话语说到嘴边黄云姣却又说不出来。
“你……你们都听到了，她告诉陈老师了，要是真的被关禁闭，那可怎么办！”
“禁闭？关禁闭了又会怎么样？”沈相言问。
黄云姣捂住自己的嘴巴，摇摇头眼睛都憋成了一条缝，“我……我不敢说。”
从月白的记忆里，沈相言只知道去过禁闭室的学生都没有再回来上课，老师只说他们回家了。
没有人敢去验证那些同学是不是真的已经回家，一种关于禁闭室的莫名的恐惧，很快充斥在所有的学生心里。
.
沈相言寄寒生两个人又搞出来的轰动，蓝梦狂和阿平很快就知道了。
蓝梦狂直接就在系统队内频道里发出了长篇大论，直言他们这一次依然太莽撞了。
沈相言手抖点开了，只听了两三秒就马上关上了。
又是一些他们不应该打草惊蛇的陈词滥调，蓝梦狂的消息还在一直发，沈相言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关掉了队内频道。
“000，我有黑名单功能吗？把蓝梦狂放进去。”
000：【有的主人，我这就把蓝梦狂拉黑！】
不管有没有寄寒生在身边，她都不想像蓝梦狂、像黄云姣一样对陈然然忍气吞声，那怕忍一天也不行。
她无法认同隐忍，她也不愿意直接听从蓝梦狂的意思，她有自己的想法。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都是任务者，那就各凭本事吧。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捱到了第三节课，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陈老师来上课。
陈老师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沈相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牢走上讲台的时候，迎着沈相言探究的目光，眼神平静如同深渊。他看了沈相言一眼，又看了寄寒生一眼。
“月白，徐谨，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班级里其他同学一个人都不敢说话，沉默的气氛几乎凝成了固体。
沈相言和寄寒生对视了一眼，慢慢地站起来，且看他要做什么。
陈牢翻动着手上的本子，然后抬起头说：“昨天全班只有你们两个人逃课，昨天你们还殴打了陈然然同学，今天你们再次动手，多次违反学校纪律！”
沈相言：“老师，是陈然然先动的手。”
“那你们也不应该打她！”陈牢盖棺定论。
“而且陈然然同学为学校的纪律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你们这样打伤她，更要罪加一等！”
简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贼喊捉贼的无耻之尤，脸皮厚得无人能敌。
沈相言撇了撇嘴角，回看过去：“所以呢？”
陈牢继续说：“我昨天没能处罚你们，正好你们今天还是一样的不知悔改，那就数罪并罚！”
“你们两个关禁闭呆够二十四个小时，不允许吃喝，现在、立刻、马上去！”
果然是罚禁闭。在座的学生不止一个这样想道。
被处罚的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周围的同学已经应激性地抖了抖身子，如同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沈相言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慢慢地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寄寒生跟着她一起出去，门口已经站着一个领头老师，动作轻车熟路。
“你们两个要去禁闭室，别想着溜走，都跟我来！”
三个人一前两后走在路上，一路经过好几个安静的班级，和一班的情况简直是复制黏贴的相同。
几个班里都没有学生说话，没有人东张西望，更没有人走神，一个个笔直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如同整齐摆放的玩偶。
只有走廊外沈相言几人行走的声音。
领头老师不耐烦地回过头，“走路小声点，你们还没学好规矩吗？”
后面的两人没一个人听他的。
寄寒生转头问沈相言：“这一次怎么那么乖？”
“你不也是吗？”沈相言笑着看寄寒生。
领头老师加重了语气，冷哼道：“果然是不听管教的学生，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话？”
沈相言反问他：“老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要是听话，还轮得到你来带路？”
领头老师是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你发现什么了？”寄寒生慢悠悠地走着，继续问。
沈相言怼完了领头老师，脚步也放慢，跟领头老师拉开了差距，这才说：“我觉得真正有问题的不是陈然然。”
有第三个人在，沈相言没有把寄生者三个字说出口，但她知道寄寒生听得懂。
寄寒生果然并不意外，“嗯。”
他又有意问沈相言，“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学校的制度、规则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师生一视同仁，稍有一点行为不合理，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重则是恐怖的禁闭。”沈相言说。
“你看那些学生，一个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任何人只能遵守最新的规则，可笑的是这个新的规则又是由陈然然制定的。”
沈相言说：“可陈然然这个‘王’也太好打败了。我昨天轻而易举就把她打倒了两次，如果陈然然真的是寄生者，它的伪装也太憋屈了。”
“陈然然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如果一个这么弱的人是寄生者的话，我直接把陈然然控制住，是不是任务就能完成了？”
“可是——可是这也太简单了，太不对劲了。我认为陈然然就是个幌子。”
直到今天陈然然也是那么容易就被寄寒生打败，陈然然的身上也并没有很明显的寄生者的气息，沈相言越来越肯定，寄生者不是她。
“我说得对吗？”沈相言看向寄寒生。
“嗯。”寄寒生点了点头，他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此刻也完全不吝啬夸奖，“很正确。”
沈相言：“所以我刚才就在想，如果不是陈然然的话，寄生者会是谁呢。”
“你觉得是他。”寄寒生如有所指。
沈相言点头，“是，我觉得那个陈老师身上的嫌疑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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