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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回客栈
李钰瑶到的第四天早上,梁府又送来了美味佳肴。
田仲铭跟上次一样,不多客气,该吃吃。吃好了,大公子请高大人看宅子,二公子请田仲铭逛街。田仲铭不去,表示要去县衙查看卷宗。
待高大人走后,梁二公子将玉镯赠与田仲铭。
田仲铭直接就拒绝了,又不是买不起,不夺人所爱。
梁二公子见田仲铭不冷不热的,只好离开,临走给田恒塞钱,田恒说啥也不收。反正田仲铭就想买聘礼,梁府不说渠道,就没必要来往了。
田仲铭中午办完事从外面回来,梁二公子已经等在驿站一段时间了。这次一见面就说梁员外要去外地采买些贵重物品,邀请田仲铭同去。地方比较远,赶路需要走一天一夜,想请田仲铭去府上细说。
田仲铭也不激动,就说晚些有空了过去。便让田恒送客。
梁二公子只好拜托田恒提醒田仲铭去梁府。还说梁员腿疾犯了,无法出门,劳烦田仲铭过去一趟。有隐秘的事,不能让人传话。
田恒回去把梁二公子说的向田仲铭学了一遍。不巧被李钰瑶听到了。说的这么神秘,弄得李钰瑶特别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
李钰瑶去偷听田仲铭谈事,不好跟田恒借马。下午就出发了,慢慢悠悠的往梁府晃去。
天色还没黑,田仲铭就骑马走了。为表示对梁府信任,没带田恒和随从。
梁员外在大厅踱着步子,有人禀报田仲铭来了,赶紧出来迎接。还有些距离就高兴说:“田大人来了,没能迎接,真是失礼了!”
说完紧着往里让,见他没带随从,领会田仲铭的诚意。
二人坐到大厅上座,仆人奉上了茶,梁员外一边让茶一边观察田仲铭的表情。
李钰瑶在梁府附近的小摊呆着,看见田仲铭来了,轻车熟路的上了屋顶。
田仲铭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客气的说:“在下先谢过梁大人告知这么重要的事!”
这话客气的,让人完全想不起来他上次生气的样子。自己年轻有为,还有个身居要职的爹,此时竟要谦卑的自称在下。
李钰瑶在屋顶暗自嘲笑道:让你前两天嘚瑟,这回老实了吧!
“不敢不敢,能解大人之所想,是在下的荣幸!”
梁员外确认田仲铭不生气了,满面含笑,张罗一边吃饭一边聊。
吃饭在田仲铭意料之中,一边客气着一边随着梁员外坐到了餐桌旁。
为了不让梁员外误以为对梁珍儿有意,田仲铭先说道:“梁大人,我家父对我期望较高,所以我行事比较着急,有什么话喜欢直说。这两年倒不着急亲事,可这宝物是急需!”
梁员外一下听明白了,两年后他家姑娘已经二十了,结亲希望不大。而且田仲铭只关心宝物的事,便开始说起来:
正事的交易两个月一次。物品多是偷盗抢夺的,那还可以花钱买命。就是人们说的黑市,拿钱交易,别问来处那种地方。
为了安全,老主顾有特制的腰牌。新人必须由老主顾自愿带去,而且要在开市前五天去一趟确认身份,也叫小市。那边要看看新人的路子,如果不符合黑市的选人要求,就不给腰牌,以后不许再去。
两天后就是可以带新人去的小市。
这个季节,早起坐马车向灵州方向紧走,天黑能到黑市的客栈,在那乘他们马车到河边换船,蒙眼坐船走一段,在换黑市的马车,天亮刚好到黑市休息的地方。那有很多高壮的大汉维持秩序,不让生火做饭,能带些吃的去,也可以从他们那买。那还有赌钱的地方,有时会有好东西。再等天黑,就可以去交易地点了。
梁员外补充了个事,一个主顾只能带两名随从保护。
这一大段说完,田仲铭吃的差不多了,诚恳的说:“梁大人费心了。希望能掏上两件好物件,回京好告知家父梁大人的帮助!”
这就算与梁大人约定好了同去。两人又客气的说了几句闲话,问问梁府做什么生意,邀请去京城做客的。天色已晚,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田仲铭便告辞离开。
李钰瑶在屋顶上看着他们又吃又喝,其实挺馋的,总算说完了,赶紧走。自己一个人走回驿站要些时候,便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跟着田仲铭。
田仲铭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走,一直思考梁员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在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停下了。
李钰瑶发现他不走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找个地方隐藏了一下。
田仲铭哼了一声,又骑马走了起来。李钰瑶见他一走,紧跟着蹦了两个屋顶。
在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田仲铭又停下了。
李钰瑶烦闷,心里念叨:大晚上的不赶紧走,竟停下来耽误时间做什么?
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追着他做个伴呢,只能再找个地方藏一下!往左右看看,打算找个地方,却发现田仲铭伸着胳膊指着自己。仔细看看,真的指着自己。李钰瑶心想完了,被发现啦!慢慢悠悠小心翼翼地从房檐跳下去,走到田仲铭跟前。
田仲铭不悦的问:“你怎么又来了?”
李钰瑶低头站在那,没回话。
田仲铭看她穿的平常衣服,又说:“直接走回客栈找冯齐不就行了,何必在房上!”
李钰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说:“冯齐没来。我就是好奇,想听听你们说啥!”
田仲铭皱着眉头,她这好奇心也太重了,厌烦的说:“那去客栈吧,别跟着我了!”
李钰瑶依然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不在这住了!”
田仲铭好嫌弃的眼神看着她。丢下她不管,担心她说出计划,自己就白忙活了。杀人灭口,又不到这残忍程度。忍着脾气说:“把马放哪儿了,找来,一起回去吧!”
李钰瑶捏着自己的手指,扭捏着说:“没骑!”
田仲铭特别惊讶,手都气抖了,问:“你打算这么跳回驿站吗?”
李钰瑶抬起头,还有几分骄傲的说:“我可以飞一截。这不是为了省劲,就在房子上跳了一段!”
就算会功夫,能借助外力和支撑点跳跃,一会也就累了,根本追不上自己。田仲铭讽刺的说:“你准备踩碎多少人家的瓦!打算害多少人家漏水啊!”
李钰瑶不服气的强调:“我蹦了这么远,只踩坏了两块瓦!”
她在梁府偷听坐的太久了,田仲铭要走的时候,她插瓦起身踩碎了一块。在房脊上追田仲铭跳的时候又踩碎了一块。
田仲铭懒得跟她争辩,叹了口气。反正李钰瑶住下,田仲铭就守着她,可不能让她有机会送消息出去。试探的说:“找个地方住下,天亮再回去吧!”
李钰瑶歪了一下头,有些小可怜的回:“不用了,一会儿就走回去了!”
田仲铭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你打算这大半夜的,连蹦带跳的回驿站?跟着我?”
李钰瑶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田仲铭又问她一遍:“我要是发现不了你,你就一直走回去,不打算住这?”
李钰瑶认真的嗯着点点头,抿了一下嘴,说:“我爹说了,不管多晚,一定要回家。他说家里安全,能不再外面就不在外面!”
她越执拗着回去,田仲铭越放心,惦着回去说明她就是来偷听的,没别的心思。有些责备的,却也不失关切的问:“令尊怎么不告诉你晚上不要出门呢!?”
田仲铭特别能抓住关键问题,李钰瑶笑了,撒着娇的说:“我爹说啦!可我是白天出去的啊,是太阳跑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到家,他就藏好了!”
田仲铭发现她挺好玩儿,理由特别多,又问:“令堂不管你吗?”
李钰瑶低下头小声的回道:“先妣很早就过世了!没有机会说!”
田仲铭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她了。傻啦吧唧的的一个人,放任她不管,有点于心不忍,还担心她泄密。思想挣扎了一番,无奈的把手伸向她说:“上来吧!”
李钰瑶看看他的举动,意思是带自己回去,太意外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注视着他!
田仲铭见她不动,便想吓唬吓唬她,赶紧上马回去得了,说:“前面就没有房子了,那片树林倒是挺大,不仅树上有大大小小的虫子,说不定还有孤魂野鬼大妖怪的,你在那跳一会儿,应该会有很多收获吧!”
李钰瑶不怕走夜路,要是自己就吼两声壮胆紧跑。这不是有他啊,能跟一节是一节呗。听他这么一说,还有点浑身发麻了。田仲铭一直真诚的伸着手等着,还是跟他回去踏实。李钰瑶有些不好意思、可怜巴巴的说:“我没地方踩,上不去啊!”
田仲铭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骑马,没被别人带过,也没打过别人。见两人骑一匹马的,都是已经在马背上坐好的。他想着搭把手一拽,李钰瑶就跳上去了,竟不知上不去!田仲铭笑着下了马,让李钰瑶先上去,等她让开马镫,自己又上去。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田仲铭问:“这次怎么没借马?”
“要是跟田恒借一匹,他肯定问我干嘛去。这么秘密的事,不能告诉他。借两匹的话,丢了我就得赔两匹,太亏了!”
田仲铭对她借两匹就亏了的想法,理解不了。问:“你喊着冯齐,有他借两匹马,丢了就不觉得亏了吧,路上还有伴!”
李钰瑶撇一下嘴,嫌弃的说:“他不行。他上房,得把整个房子压塌喽!一路上还会顾虑这顾虑那的,听他叨叨一会儿,容易忘了要干嘛!”
“那自己走回去不害怕吗?”
李钰瑶蔫了点说:“还好吧,有月光照着,没那么可怕!”
田仲铭发现她挺能说,人半傻不傻,胆子不小,爱逞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钰瑶忍不住好奇的问:“田大人,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田仲铭一点也不客气的回:“你把梁府的瓦都踩碎了,我再发现不了你,怕是要拜你为师了!”
踩碎一片瓦,田仲铭就听见了,还也要嘲笑一番,李钰瑶有点不服气哼了一声。
田仲铭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不爱听了,转而问道:“梁员外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李钰瑶来了劲头,说:“听见了。一天一夜的行程,这一天停在哪是知道的。主要是看那一夜,按马车的行程,还好说,坐船就不好说了。第一次去正好探探路,缩小范围。”
田仲铭也是这么想的,说:“嗯,明天我去找县令,借地图仔细看看。”
李钰瑶微低下头,慢慢扭过去看着田仲铭,有些期待的问:“大人您带我去吗?”然后很自信的说:“我能知道船是怎么走的!”
田仲铭没想过带她,这么大的事,肯定只带稳妥的人。也不掩饰的回:“那你教给田恒吧,我只带他!”
李钰瑶就是为了跟了,才说了自己的本事。一听不带她,哼了一声转回头去,高傲的说:“不带我,我也不告诉你们。”
田仲铭觉得她好幼稚,气的笑着也哼了一声,说“只能带两个人,还得有合适的身份。田恒是护卫,说你是什么?婢女?有去这种地方带婢女的吗?”
李钰瑶听着有希望就开心了:“妹妹可以吧!哥哥带着妹妹玩,很正常啊!”
“说你我新婚吧,带着你买饰品的多合适啊!这样你好踏实的帮我看船怎么走的。”
田仲铭调侃她,想让她自己放弃随行的念头,还主动告诉田恒怎么测船向。
李钰瑶觉得自己的说辞好,坚持道:“那才不行呢,一看我就配不上您!您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娶我这样一个傻夫人,没人信的!说我是妹妹多好啊!”
田仲铭竟故意气她说:“那你还是别去了。这么傻得妹子还当成宝带出去招摇,肯定觉得我没眼光,买聘礼也送不出去!”
李钰瑶激动的回过头问:“大人,我哪傻了?”
两个人突然离得比较近,田仲铭往后躲了一下。
李钰瑶把头摆正,满是自信的接着说:“我这么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有智慧有胆识的妹妹,上哪找去啊!我扮的了柔弱,装的了可爱,关键时刻我还能保护您!”
田仲铭不屑的说:“你保护我?你这水平,探两次梁府,哪次没被我发现?”
“纯属意外。上次是没集中精力,大意了;这次是你们又吃有喝的,我腿蹲麻了,脚滑而已!”
李钰瑶解释完,竟有些心虚,但还是自夸道:“我哥说了,我功夫可以的,抓贼绰绰有余。我功夫比冯齐强,我觉得我比田恒也不差啊,而且我还会测船向、会上房,灵州的地形我也熟悉啊,舍我其谁!天底下哪找第二个我这么棒的妹子!”
李钰瑶想想自己这些说辞,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捂嘴笑起来。
田仲铭逗她说:“你还能把自己吹嘘羞愧了呢?”
李钰瑶被发现了,撒娇问:“田大人,你信吗,我这么厉害?”
“我信,你比冯齐聪明是真的。你知道夜探梁府,他却不知道来。哎呀你这么厉害,要不你去树林里飞一圈,证明一下?”
李钰瑶知道田仲铭在取笑她,笑得可开心了说:“算了算了,黑乎乎的,不宜在大人面前献丑,有大人这样子英明神武的人,我这都不算什么。”
“你这挺有自知的吗,既然知道不行,就教给田恒吧,不用逞能!”
李钰瑶转而骄傲的说:“田大人您放心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
两人说笑着眼见到了驿站,田仲铭让李钰瑶下马赶紧蹦回去。毕竟两个人坐在一匹马上,被人看见了不好。最后还不忘调侃一下她说自己功夫好的事。
李钰瑶也不多问,下了马,害羞的快步往驿站跑去。
田仲铭在后面看着,觉得她蛮可爱的,懂得不少却想的不深,有点聪明又藏不住傻气。反正对自己无害,乐呵呵的去了马棚。
冯齐开着门在屋里走来走去,贾大哥家、驿站里里外外、前后左右都转了两遍,也没人见过李钰瑶。驿站只有田大人骑马出去办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同去了。一个骑马一个没骑,也不像同路,十分担心又不知道去哪找。
李钰瑶到驿站先拿了壶热水,然后蹑手蹑脚的上楼。
冯齐在屋里就专注的等着她,人从门前晃过,便马上追出去,对着要开房门的李钰瑶,有些责备的语气,却又压着声音问:“你去哪了?一下午没找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钰瑶停下冲着冯齐傻笑,反正不提梁府的事,便说:“出去闲逛了,不知不觉走的远了点,回来的时候太累了,走不动,所以这么晚!”
冯齐哪里肯罢休,追问:“你出去闲逛怎么不告诉我?再说,驿站周边这么空旷有什么值得闲逛的?”
李钰瑶没什么可解释的,站在门口不说话。
田仲铭上楼见两人站在李钰瑶门外,冯齐气势汹汹,李钰瑶低着头不说话。路过田恒门口问了句:“怎么还没休息?”也不想等答复,继续往前走去。
田恒听见田仲铭的声音,赶紧出屋问候:“公子回来了!”
他比较淡定,因为知道去哪了。
田仲铭已经走到李钰瑶身边,停下来略有些关切的对田恒说:“你也没睡?”说完又继续走。
这让田恒很错愕,以前田仲铭独自出去办事回来只说一个字:嗯!因为比较累,还要整理思路,不愿多说话。今天还关心起他来。不由得看了眼李钰瑶和冯齐。真想跟冯齐问李钰瑶那样,问问他家公子:梁员外说什么了?路上是不是见到李姑娘了?
田仲铭见大家都不动,傻傻的互相看着,又说了句:“快睡吧,不早了!”
田恒脑子转的快,赶紧拉冯齐。他已经想到他家公子应该碰巧和李钰瑶一起回来的,此番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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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格局,田恒的离楼梯最近,然后是书房,也就是李钰瑶住的那一间,最里面是田仲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