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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洛矜月先吃完了就过去看那个男子,毒已经解了,脸色也退了一些。
乍一眼看着,洛矜月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此人长得着实不俗,眉若斧削,鬓若刀裁,剑眉星目,洛矜月想不出来,那一双眼睛睁开的话得多好看。
洛矜月的视线从那个人的脸上挪开,为他把脉,从脉相看,此人毒已经完全解了,就是受伤过重,失血过多。
陈老爷也吃完了便走了过来,洛矜月忙让开身,陈老爷一看躺着的男子容貌,脸色微变,洛矜月好奇得问道:“舅舅,这个人是何人?”
陈磊小声与洛矜月道:“此人是皇子中唯一封王的静王,”
“啊?是他,”洛矜月眼底的欢喜褪去,划过一抹黯然,最后归于平静,道,“一个亲王竟然晕倒在山洞里,这里面怕是有不小的事,舅舅,您说要如何安置?”
陈磊心里百转千回,最后道:“依你所说,趁着他昏迷,送到安全地方,咱们就离开,天潢贵胄的皇子沦落到这种地步,绝非一般的事,咱们惹不起,只能避。”
“嗯,月儿知道,”洛矜月忽略了心中的那一抹惆怅,“他身上还有一些伤,我想为他仔细施针一番。”
陈磊皱着眉头,从这位静王的衣裳破口看,身上有好几处的伤,若是让月儿治伤,怕是得为他宽衣,着实不妥。
洛矜月一看自家舅舅的神色就知道他想什么了,“舅舅,医者面前无男女,静王身上的伤颇重,若是不及早施针,拖延治疗,怕是容易落下病根;”
“好,救一命深造七级浮屠,事急从权,也只能这样子了,”月儿姐妹还有她娘都在帝京中,陈磊自然得为她们打算,今时今日救了静王,他日若是处于危难之际,也有一个求助对象。
正好那边火堆还没有灭,洛矜月在火上把银针烤得通红,那边陈磊没有为静王宽衣解带,而是把伤口周围的衣裳拉开一个更大的口子,方便施针,又不会让人瞧见什么不妥的。
洛矜月看着静王的衣裳被撕得这一个口子,那一个口子的,不由得笑了,“舅舅想的真周到,不过在送他去安全地方,咱们是不是还得给他换一身衣裳?”
不然静王醒来了,怕是会以为被人怎么了。
陈磊摇头,“不用,施针吧,”
现在穷的很,陈磊是半点儿也不想出钱给静王买一身衣裳的。
洛矜月很快就施针完毕,这下子太阳已快西下了,昌林背着静王,陈磊背着一筐的药草,洛矜月两手空空走着,是不是采摘一些能入药的药草之类的。
出了枫林山,洛矜月很明确说了,静王不过两刻钟就能醒了,陈磊就寻了一个久无人居住的民房,把人放进去,就带着人走了,期间还让洛矜月把风,确保不能让人发现。
太阳已经偏西了,天空中的云彩会夕阳晕染成火红色的,形成了一片片的火烧云。
陈夫人不时在门口张望着,一看到街口的几个人影,眉梢顿时染上了欢喜之色,迎了上去,“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陈夫人自从儿子昏迷之后,就不曾走过这么高兴过,陈老爷脸上不由得露出高兴的笑容,“玮敬醒了?”
陈夫人笑盈盈道:“醒了,午后就行了,人还挺精神的,老爷赶紧随我进屋去见见他吧。”
陈老爷走了两步后,这才想到了身后的两个人,扭头与洛矜月道:“月儿快些一起去吧。”
“嗯,我也过去看看表哥,”洛矜月提着裙角就跟上。
东厢房中,一抹抹阳光从镂空的窗棂透过投入屋中,陈玮敬披着一件厚披风坐在床边,俊雅的容颜上充满了低落暗沉,眼底更是波涛汹涌。
听见了屋外有动静,陈玮敬立马就整理自己的表情,眼中的暗波消失殆尽,脸上带着温雅的笑容,慢慢起身,修长的身躯挡住了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屋里立马就暗了好多。
陈老爷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自家儿子站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顿时眼睛微涩,陈玮敬走过去作揖,“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陈老爷微不可见地红了眼睛,上前扶起自家儿子,“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洛矜月随着陈夫人一起进了屋里,洛矜月盈盈一拜俯身见礼,欢声道:“表哥,”
陈夫人笑着道:“玮敬,这一次还好是你表妹赶过来救你,这一次着实是辛苦她了,”
“娘,我知道,”陈玮敬看见表妹,神情愈发温和了,“这一次辛苦月儿妹妹了,冒险出来不容易吧,辛苦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洛矜月眉目间带着笑容,“还是让我先把把脉吧,看看表哥恢复得如何了?”
陈夫人忙不迭得点头,“对对对,先把脉,”
陈老爷和陈夫人眼睛盯着洛矜月把脉,这一次洛矜月把脉的时间略长,二人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出声打扰,生怕影响了洛矜月的把脉。
洛矜月把完脉,陈夫人立马就问道:“月儿,你表哥怎么样了?”
洛矜月眉梢眼角都是消息,怎么看着都真诚,“无事,不过要多开一些药,吃个几剂也应该差不多了。”
陈玮敬看见表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妙。
等晚饭之前,陈夫人端来了一大碗黑黝黝的药汤时,陈玮敬就知道为何了。
洛矜月坐在一旁,笑容极为灿烂,眸中好似有星光一般,声音中透着几分笑意,这个笑意在陈玮敬的耳中却充满了幸灾乐祸,洛矜月道:“表哥,这个药可是很难的,药引子可是我和舅舅特意跑去枫林山去采的,好不容易这才采了一些,而且这个药是舅妈亲手熬的,就怕有什么疏忽,您可要乖乖吃药哦,不能浪费舅舅的一番心意。”
陈夫人笑着应和道:“你表妹说的对,赶紧吃药,早日把毒解了,省得遭罪。”
陈玮敬接过药碗,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真踌躇着的时候,陈老夫人就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忍一忍就喝下去了。”
在家人慈爱的目光下,陈玮敬不着痕迹瞪了一眼洛矜月,洛矜月瞧见了不由得对他嫣然一笑,“对了,吃了药之后,可不能吃甜的东西,因为药引子与糖相冲!”
陈玮敬:……
陈夫人立马就应道:“那就不吃甜的,”
陈玮敬踌躇半响,最后一咬牙,捏着鼻子一口闷了一碗药,这个药又苦又涩,又有一种怪异的味道,那赶紧直冲天灵盖,陈玮敬把碗搁下,忙端起茶壶猛灌水,都顾不上其他的了。
陈夫人几时见过自家儿子如何这般喝水的,“唉呀,慢点喝,小心呛到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礼仪素养,洛矜月能当场笑出声来。
陈老夫人瞧见了洛矜月那眉目弯弯,那水盈盈的眸子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焉能不知孙儿这般失态是因为这丫头的缘故。
陈玮敬灌了一大壶的水,还找水喝,陈夫人立马就阻止了,“喝了那么多的水,待会儿怎么吃饭?”
那又苦又涩,又带着一股子怪味,始终是粘在舌头上一样,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挂掉一层皮。
一直等到了吃饭,陈玮敬都没有什么食物,陈夫人看得老担心了,洛矜月眸子转了转,“表哥食欲不佳,要不我开一剂开胃的药?”
陈玮敬再也忍不住得瞪了一眼她,洛矜月甜美,好得意的说道,“舅妈,你说怎么样?”
陈老夫人瞧外孙女又要作妖了,顾念着孙儿才刚刚醒来,不能再被折腾了,便开口道:“你表哥不过是喝水喝多了,不用吃药,是药三分毒,多吃不好。”
洛矜月略微惋惜,不过还是应和道:“是,外祖母说的是,对了,舅妈,表哥睡前还有一帖药,您记得给表哥吃呀,”
陈玮敬真想弄死这个臭丫头。
吃完饭之后,陈夫人扶着陈老夫人去院子喝茶,陈老爷便询问陈玮敬是如何中毒的。
陈磊沉默半响,最后道:“出京之时我去见了卫嫒韵,只喝了她敬的一杯酒,后来我离开没多久,还没出帝京就遇到了劫杀。”
陈老爷道:“这么说来卫嫒韵极有可能就是下毒的人,就算不是她,也是她身边之人。”
“我觉得不应该是她,前段时间,我听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左相府上门与卫家说亲,卫姐姐还当众放话,非表哥不嫁的话来,”洛矜月虽然不太喜欢卫嫒韵,最主要的是那个人太爱吃醋了,“卫姐姐很爱表哥的,最不希望表哥出事的应该就是她了,她应该不会害表哥。”
陈玮敬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月儿你太天真了,她是爱我,但是她更爱她自己。”
陈玮敬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我已经把定亲信物交换给她了,日后彼此嫁娶不想干,这一次遭这个罪,也算是彻底一个了断吧,”
洛矜月看着他满眼的黯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回头她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卫嫒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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