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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伤
祭台上荒草丛生,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凹槽纹路,隐隐约约组成一个晦涩难懂的巨大图案。我那身上所淌落的血,便是顺着这些凹槽纹路缓缓流去。
也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那血夜似乎越流越快,光泽越来越亮,最后竟发出耀目的光芒。
我这是弥留之际的幻觉吗?
我怎么感觉有一个人影自那光芒中显现,那人影缓步朝我走来,蹲下,我看见了他的脸。
——竟是魂牵梦绕、思之不得的邂逅。
一定是人快死了,出现幻觉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他还在。
再闭眼,再睁开,他仍在。
“邂逅,是你吗……”我努力牵动几乎失去知觉的嘴唇,尽我所能最大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见到你,真好……”
短短的几个字,却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瞳孔失去聚焦,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陷入黑暗。
我只觉在黑暗里飘摇,也不知身在何方,飘啊飘,摇啊摇,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并没有多久,漆黑中出现一点亮光,我顺着亮光飘过去。
亮光越来越刺眼,我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有些模糊的景象映入眼中。
又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一些——好多人,而且,好吵啊。
“她醒了,她醒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个就是王从天柱峰带回来的人啊?”
“听闻她没有灵力呢。”
“你怎的知道她没有灵力?”
“我听大祭司说的。”
“她真的和我们很不一样,身上散发着好浓的血肉气息。”
“可不是呢,这股血肉气息还真是独特。”
“我可知道,她是从天而降的凡界之女呢!”
“啊?”
“什么?”
“云翳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大祭司说的。”
“大祭司怎么知道的?”
“大祭司自然是听王说的。”
“灵界之外有天堑,怎么可能是从凡界来的呢?”
“千真万确,王查看了她的记忆,而且把那记忆给大祭司看了,她是从凡界来的,通过天堑后直接掉在天柱峰了。”
“居然是天柱峰,那可是上古时候灵界的祭祀之地,其上有王的雕像。”
“真是一桩异事啊,居然有人能通过天堑,来到灵界。”
“嗯嗯,千古未有的奇事。”
“不知道她长得如何模样?脸被毁成这样……”
“你们知道她是被谁伤这样的么?”
“谁?”
“妖族的霓裳公主,那妖皇的未婚妻。”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大祭司说的。”
“哦……”
“那霓裳公主也真够狠的,听说她用的利器乃是‘流月小尖刀’。”
“这利器有何特殊之处么?”
“你不晓得么?那‘流月小尖刀’乃是用她自身的凰血锻铸而成,具有焚毁之力,被其划伤的伤口,永不得愈合呢。”
“啊?”
“这妖族的公主下起手来这般狠么?这女子和那霓裳公主有何深仇大恨,那霓裳要把她弄成这样?”
“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妖族就没有好东西。”
“就是,就是。”
“这女子也真是命大,被流月小尖刀弄得遍体鳞伤,伤口无法愈合,原是要流尽鲜血而死,幸好被王所救,这才捡回一条命。”
“王深居神域,轻易不外出,怎的那般凑巧就去了天柱峰呢?”
“天柱峰上不是有祭台么,我听大祭司说,这女子的血流到祭台之上,触发了祭台的灵印,这才惊动了王。”
“还有这等奇事?”
“可不是。”
……
好吵啊。
我不知道躺在哪里,然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这些人脸上无一例外都是好奇,我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一个展览品,躺在展览柜里不能动弹,任由他们观赏。
“去去去。”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出现,把围观之人都赶走。
人都走后,这老头也不说话,开始往我脸上摸东西。那东西摸到脸上刺激性挺大,弄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你给我抹的什么东西?”扯动嘴唇,却发现嘴唇已黏连在一起,发不出声音。
他抹完脸,又往我脖子上抹,而后掀开被子,似乎要往我身上抹。我心一急,身体却似石头一般,沉重得无法动弹丝毫。
所幸老头停止了动作,朝门外喊了一声:“简娰你进来。”
片刻门口应声走进来一个大眼圆脸的青衣女子,瞧第一眼,不由得愣了愣神。她的容颜虽然清丽,但不是特别绝色,比之阿萝和霓裳公主逊色一层,但那浑身气质却颇为不同,仿若深谷幽兰,超尘脱俗。但是有一点显得矛盾,就是她的双眼内透露出一股俏皮的意味。
“你给她上药吧。”老头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嗯。”她应声坐在床前,将我的衣裳解开,往我身体上涂抹药泥,一边涂药一边口中啧啧啧个不停,“伤得挺惨。”
我全身上下只有两颗眼珠子能动,便只能定定的瞧着她。她的皮肤很细腻,细看之下带着点透明的光泽,令我想起了以前吃过的一种带着点透明胶质的果冻,看着很是可口。
她的眼神专注地放在替我涂药上,似乎感觉到我一直盯着她瞧了许久,扫我一眼,道:“你的血肉气息很浓,与我们灵界人族倒是很不一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或许她觉得我这样的体质很奇怪,不过在我眼中,她们这种体质却更奇怪,肌肤血肉有些透明的质感,这透明再厉害几分,都几乎可以说是半透明人了。
不过奇怪虽奇怪,却与美感无丝毫违和,仿佛玉石水晶般的人儿,令人看着就心生喜爱。
她与那老头待我都十分友善,这从他们俩认真给我治病以及细心给我换药可以看出。除了他俩,每天还有好几拨人要来看看我,那些人除了好奇,对我也还是挺友善,至少目前以我这植物人般的身子,还没有哪个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
这间小小的屋子,每天都是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这些人觉着新奇。我却觉着难熬。如同展览品般每天被那么多人瞧了又看,实在不是好滋味。
日子这样一天天熬着。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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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人情、想把自己从世间万事摘干净的龙掌座,被迫收了个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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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把女徒慢慢养成了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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