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又又又失忆了

　　“……帝国军队压境，开启战争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役。这次战役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帝国倾尽全力封锁资源拦截支援，战线由外向内逐渐坍塌，战况全面倒向帝国，最后只剩下包括旧星在内的不到十颗小行星还在坚持，失败仅在顷刻之间，但是大家并没有放弃。在旧星、幻乐星等行星取得阶段性胜利之时，前方传来消息，帝国提出休战，我们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
　　年轻的女教师站在课堂前缓缓讲述着。
　　光屏普及，获取知识变得便捷起来，新星却还保留着旧时统一上课的习惯，保证每天至少有两个小时的面授课程，汉娜便是因此进入新星学校的。今年是她在这里度过的第三个年头，经过严格的考核后，她终于能够站在课堂上讲述孩子们或许自己已经学习过的知识。
　　“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汉娜看着面前孩子们。
　　一只小手举了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拖长声音回答：“因为霍因元帅——！”
　　汉娜点头，看向其他人，道：“大家觉得呢。”
　　“因为霍因元帅哇！”孩子们纷纷叫道。

　　汉娜想了想，抽出指挥杆点点光屏，上面出现霍因上任时的照片，孩子们中传出小小的欢呼，她脸上现出微笑，指着照片旁边的行星战役图，道：“当时幻乐星也取得了胜利，也是因为元帅吗。”
　　孩子们相互看看，而后一个孩子道：“但是决定性的胜利是由霍因元帅取得的，如果他没有在旧星全力一战，帝国最大的舰队就不会被摧毁，所以在没有霍因元帅的情况下，即使其他行星全部取得胜利，也无法阻止帝国前进的脚步。”
　　汉娜道：“那如果情况相反，其他行星全部战败呢。”
　　一个穿格裙的小女孩道：“一样，霍因元帅会取得胜利。”
　　其他孩子纷纷点头，道：“对，绝对会赢。”
　　汉娜看着他们，背后光屏翻过下一页《休战条约》，她道：“那谁能说说，为什么能够取得胜利的霍因元帅会接受休战呢。”
　　孩子们：“……”
　　据理力争的孩子们没了声响，虽然一个个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汉娜莞尔，道：“一次战役的胜利可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将领带来的，但是长线战争的胜利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主导的，就算是霍因元帅，他也需要战舰，需要士兵，需要为他引开敌人的部下，以及后方提供资源能量的人们……”

　　秋林听着下方传来的授课声，将小学区的屋顶再次检索一遍。
　　昨天的地震造成了不少损坏，不仅是工厂民区和街道，就连学校的屋顶也裂开了。秋林耐心等修复机器人更换完屋顶板块，一一重新检查完毕后才将事件由“进行中”改为“完成”。扛着破碎板块的维修机器人顺着墙壁下滑，秋林看着，忽的一躬身跃了下来，飞行器适时飞起，副官稳稳落在上面，悄无声息远去。
　　“是副官！”有人叫了一声，孩子们“哇”了一声，纷纷站起来看。汉娜也转头，瞥见窗外副官踏着飞行器离开的身影。
　　一个孩子忽道：“元帅是不会修屋顶的。”
　　“不，”另一个孩子更正道，“元帅会修屋顶，但是不会修得这么安静。”

　　汉娜适时开口道：“就算是霍因元帅，也需要副官帮忙修屋顶呀。”
　　“老师你偷换概念哦，就算是旧星的胜利也不是只靠元帅一个人，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胜利是靠霍因元帅一、个、人取得的。”一开始举手的小男孩看着老师道。
　　汉娜：“……”
　　汉娜终于知道为什么授课前要经过那么严格的考核了，光屏时代的孩子们信息接收更迅速也更敏捷。她一面思索着如何回答，一面回想起当初元帅宣布建立新星学校统一上课时的场景。
　　果然孩子们还是要和孩子们在一起才好，她看着身边不过大腿高的小萝卜头们想。
　　——虽然元帅当时未说出口的本意只是，打起仗来的时候，那些脆弱而又吵闹的幼崽放在一起更方便转移而已。

　　秋林在校门口遇到了等待着的小学区分校长，他跳下飞行器点头致意，道：“已经全部修好了。”
　　分校长连连摆手，道：“我们才应该谢谢你，这次地震到处都有损伤还劳烦副官亲自来……”
　　秋林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摇头，转身离开了。
　　街道对面，霍因靠在灯架旁，注视着那个沿街走着的男人，飞行器跟在他身后，时左时右的来回飞着。

　　“霍因元帅在对面哦。”歌莉娅道。
　　秋林神色不动，道：“知道。”
　　“元帅等很久了。”歌莉娅又道。
　　秋林道：“知道。”
　　飞行器在半空打了个旋，歌莉娅道：“元帅过来了。”
　　秋林“嗯”一声，看着地面上逐渐接近的影子，忽的转过身去。霍因企图拍肩的动作霎时顿住，他看着副官冰蓝色的眼睛，故作自然的收回手，咳一声道：“你不生气了吧。”
　　秋林道：“我为什么生气。”
　　霍因脑袋上冒了个问号，紧急思考两秒后，试探道：“我……太吵了？”
　　他忘记了，秋林旋即反应过来，转身继续往前走，眼中闪过懊恼。后面霍因跟上来，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放低声音道：“……那我小声点说话哦。”
　　秋林：“……”
　　秋林道：“没有生气。”
　　霍因“嗯嗯”点头：“没有生气没有生气。”
　　秋林：“…………”

　　秋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跳上飞行器赶往下一个事件点，顺便载上因为早上情绪失控而受到波及，直到现在都一直小心翼翼的元帅大人。
　　——虽然他本身就是“罪魁祸首”就是了。

　　飞行器升空，地面远去，天空并没有因此更近一点。霍因瞄瞄沉默的副官大人，十分想搭话，然而想到早上砰一声关上的门，又闭上嘴巴，他还不想被副官丢下飞行器，虽然他觉得秋林不会这么做的。
　　巡城的工作琐碎而繁杂，霍因看秋林拎出卡在店门口转圈的机器人，转头又横在半空挡住偷开别人飞行器的奇怪家伙，接下来还要赶着去找不小心跑丢的羊，途中顺便扶了把歪倒在一旁的展览模型。
　　霍因：“……”
　　原来他的副官是杂务官啊。霍因摸摸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

　　霍因道：“副官就是做这些的吗。”
　　秋林道：“不只是。”
　　霍因挑了下眉，道：“那……”
　　“帮元帅处理政务，帮元帅处理私事，帮元帅处理理事长的临时任务。”秋林道。
　　霍因：“……”
　　霍因一脸怪异道：“那我干什么？？”
　　秋林道：“跟着我巡城。”
　　霍因：“…………”

　　好吧，霍因明白了，不是副官不对，是他不太对，不，应该是失忆前的他不太对。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巡城的。”秋林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道。
　　霍因神色微动，稍微原谅一点失忆前的自己，虽然副官看起来冷冷清清，但也只是看起来冷冷清清而已。他想了想，道：“那些东西，我会自己处理的。”
　　副官道：“好。”
　　霍因道：“巡城我也会帮忙的。”
　　秋林道：“嗯。”
　　霍因看着他，又道：“下班以后，我们去你喜欢的地方逛逛吧。”
　　秋林点头：“可以。”
　　霍因：“……”
　　霍因微微皱眉，打量副官片刻，道：“你不开心吗。”
　　秋林看他一眼，摇头道：“没有。”

　　没有吗。
　　霍因观察着副官的神色，飞行器再次升空，风声掠过，副官背后的场景由行人街道转换为高楼与楼宇间的缝隙，远处是被建筑遮挡的地平线，头顶上是来来去去的闪着光芒飞行器。霍因顺着秋林的目光看过去，道：“开了防御等级。”
　　秋林：“嗯。”
　　神色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冰蓝色的眼眸就像是无风无浪的湖面，和煦的看不见一丝涟漪。秋林转眼看过来，回视的目光中也没有丝毫情绪。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霍因道：“发生了什么吗。”
　　秋林道：“是有一些奇怪的事。”
　　霍因回想了下，手指摸摸脸颊，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好像不记得了。”
　　秋林看他一眼，微微摇头，转身看向正前方。

　　飞行器稳稳行进着，掠过耳边的风也平稳的没有波澜，头顶是光焰，底下是光幕，两相交错中能远处的天空也是一片迷蒙之色。而秋林就站在这片迷蒙之中，如同一棵挺拔的树，无论是旭日还是狂风，都始终如一永远向上。
　　“没关系。”秋林道。
　　霍因眼神闪烁了下，看着秋林的背影道：“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如果我让你不开心的话，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我会努力想起来的，无论是之前的事……还是你。”
　　风吹来，拂过发梢，秋林面色平静看着天色与来自人类的光芒，而后回身道：“我以前很在意一件事，失忆，究竟是忘了我还是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我没有问过，因为觉得没有意义，可是我现在想问一下，你是忘了我，还是忘了曾经的事情。”
　　霍因眼中现出疑惑，他仔细回想了下，迟疑道：“我不清楚……什么是曾经的事情。”
　　秋林道：“无论我拒绝你，答应你，还是什么都不做，结果都是一样，我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能让你好起来，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不过如果你想继续的话，能明天再来找我吗。”

　　这话说得直白又含蓄，虽然不大听得懂，但是霍因明白了，他点开光屏刷刷刷点了几下，飞行器落下，副官终端响起提示音，秋林低头，发现自己的权限被下了，恢复时间暂定明天早会后。
　　秋林：“……”
　　秋林：“我不……”
　　“去休息，”霍因打断他，赤色眼眸满是关切，深深的望着他，道，“如果我让你难过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想说的是，不需要考虑我。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喜欢生命之火也好不想看见我也罢，直接告诉我就好……今天巡城我来，你好好休息。”
　　霍因像是生怕秋林反悔似的，开着他的飞行器就跑了，秋林愣愣看着，旁边有人朝副官打了个招呼：“巡城呀。”
　　秋林指着空中那一抹影子，道：“今天元帅巡城。”
　　众人：“……”
　　众人低头一阵狂点，霍因看着光屏上接二连三取消的事件，深深皱眉，这群人也太儿戏吧，把副官当什么，想报事件就报事件，想取消就取消，不行，得立个军令状……等等，霍因忽然僵在原地，震惊回头。
　　他刚刚说什么？
　　答应？
　　答应什么？
　　是我在想的那个答应吗！！！

　　虽然被迫休息，但是秋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耳边回想着元帅这次，上次，上上次……包括好久之前的话，他们好像总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是因为他不想忘记，还是想重新来过。秋林站在街角，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棉花包围着，无论是走动还是出拳都显得十分无力。
　　“所以你就来这里了吗。”索格问。
　　秋林看着地上累瘫的机动队队员们，点点头。
　　达塞尔一脚踹倒最后一个队员，喝道：“再不合格明天就让副官来训你们。”
　　队员们：“……”
　　队员们噌一下跳起来，向着最近的训练区狂奔而去。
　　秋林:“……”
　　“看来大家对你的实力很认可啊。”达塞尔拍拍秋林的肩膀，又道，“难得休息，怎么不去玩。”
　　秋林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知道要去哪里玩吧。”索格在旁边道。
　　达塞尔挑了下眉，秋林道：“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索格道：“那个新的机械甲拿来测试下吧，趁秋林在这里。”
　　达塞尔一脸“不是吧”的表情看着他，而后朝秋林拜了拜，夸张道：“一定要手下留情啊亲。”
　　秋林回头，索格道：“本来打算做两套让你和元帅来测试，不过你今天来了就先试试，等改进差不多了再喊元帅过来。省得他再抱怨打得不尽兴。”
　　秋林接过达塞尔抛来的头盔带上，道：“好。”

　　机械甲作战不同于战舰操作，也迥异于彻底的近身作战，有武器可防御强对抗，最重要的是在如何在尽量减少损耗的情况下迅速制服对手，毕竟能源有限。
　　秋林闪身避开达塞尔一发雷射枪，就地腾身跃起，下一秒烟雾升腾而起，眼前镜片闪了下，自动切换热源检索模式，面前一片平静，什么也没有，秋林刹那间扭身抬臂，于千分之一秒间险险挡住背后袭向能源区的狠狠一踢。
　　达塞尔一击不中当即跳开，秋林收回震麻的手臂，在落地的瞬间急速弹起，追了上去。
　　十分钟后，达塞尔被一拳锤爆能源仓，率先败下阵来。
　　索格吹了声口哨，道：“你越来越短了。”
　　达塞尔：“……”
　　达塞尔：“是副官越来越强了好吗。”
　　“抱歉，”秋林说着，伸手将达塞尔拉起来，道，“没有控制好力道。”
　　达塞尔摆手，道：“是我没有计算好，下次我们再打。”
　　秋林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索格拉到一边复盘去了。他一边点着图纸跟副官讲解，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本来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打起来还挺好看”之类的话。达塞尔摇摇头，看副官回复了往日的认真模样，转身一声吼：“看到没有！什么叫对战！今天训练加十组！回去组织全队学习！”
　　“是！！”训练区传来队员们用更大的声音吼回来。

　　技术与经验碰撞完毕，索格挥挥手道：“拜拜，玩去吧。”
　　达塞尔：“……”
　　用完就扔在这人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达塞尔道：“明泽跟谢尔外出演练去了，舰队应该也没人在。”
　　秋林点头，想了想，道：“多谢。”
　　达塞尔忍俊不禁，道：“打完好受多了吧。”
　　秋林微微翘了下嘴角，索格道：“你可别再谢了，不然我跟元帅决裂也要把你拐到武工所去当实验品啊，练不完不准吃饭的那种。”
　　秋林莞尔，微微躬身致礼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拜拜~”达塞尔挥挥手，看着副官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一边，道，“元帅又干什么了。”
　　“你应该问元帅没干什么吧，”索格摸摸下巴，“啧”一声，道，“不过我怎么总觉得有别的事呢，话说今天早上也没有开会吧……”

　　出了训练场，一望无际的旷野铺展开，没有光幕，没有高楼，也没有彻夜不休的飞行轨道，天空澄澈，地面荒芜，铅灰色的石质地表显示着这颗小行星的本来面目。果然还是不对吧，元帅跟他道歉什么的……秋林想着，看光屏上元帅在A-F区飞来飞去，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歌莉娅从右下角冒出来，道：“元帅已经完成了20件委托啦~”
　　秋林看着它，道：“我是不是该给你准备一个机体了。”
　　圆滚滚的小机器人慌忙甩甩脑袋，道：“不要啦，歌莉娅更喜欢自由自在~”
　　连还没有成为机器人的机器人都更喜欢自由自在吗，秋林道：“元帅昨天睡得好吗。”
　　歌莉娅道：“很好哦，回家就睡着了。”
　　秋林：“……”
　　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么，秋林面无表情想着，拖着目的地转向审讯室方向，昨天的人还没有审完，还是先去那里吧。
　　歌莉娅咕噜噜冒着泡泡从光屏上消失了，元帅说啦，挂画的事情要保密，所以虽然元帅睡得早但是半夜醒来盯着挂画看了半宿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副官呀~

　　审讯室。
　　秋林道：“晚上睡得好吗。”
　　男人偏头看他一眼，嘲道：“你被绑着睡觉试试。”
　　秋林道：“不想被绑着可以尝试下激光栅栏，可以站着睡觉，只是不知道睡着之后会不会被激光烧到大动脉。”
　　男人：“……”
　　秋林道：“说吧，跟着我们做什么。”
　　男人眼中现出烦躁，褐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道：“都说了是碰巧了……”
　　“一个人可以查出很多东西，比如说你的飞船是星盟机械上一代的工作机，追踪ID可以查到从生产到销售再到转手的具体情况，包括飞船曾经的飞行路线和操作，再比如你这个人……联盟内查无此人。”秋林淡淡道。
　　男人无所谓道：“光引星系又不是只有联盟星。”
　　“你是哪颗中立星的公民。”秋林问道。
　　男人：“……”
　　男人意识到什么，转过脸不再答话了。

　　秋林起身，出了审讯室，旁边护卫送来加热枪，道：“副官，这种行吗。”
　　秋林点头，接过枪身的瞬间一阵心悸遽然爬升，心脏鼓动着像是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一般，他的手指无力动了下，加热枪掉在地上。护卫脸上现出疑惑，身后两个士兵拖着个满身是伤的人路过。
　　“副官，你没事吧。”护卫将加热枪捡起来，小心的打量着秋林。
　　秋林强忍着异常，艰难开口道：“那是谁。”
　　护卫回头看一眼，道：“是昨天造成地震的嫌疑人，听说是老婆带着儿子要跟他离婚，加班的时候就把公司的地下能源库炸了。”
　　秋林皱眉看过去，随着那人的走远，身体的异常消失了，心跳也逐渐平复，他深深看着，过了一会儿道：“给他个修复仓，等下我亲自审。”
　　护卫愣了下，忙点头道：“是，副官阁下。”

　　“是个信号船！”森大喊着，冲拜因挥了挥手，道，“要吗，不要放回去了。”
　　拜因从一堆零件中抬头，道：“什么信号船。”
　　森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抓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游离在旧星外的探测器捕获到一艘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号船，能源少的可以忽略不计，几乎是靠着初始的推力在漂流，虽然很奇怪，但是如果设定好航线，反而能成为被探测器归类为的太空垃圾而躲过一劫的存在。
　　可惜，它碰上的是探测范围扩大五倍还要增强的监测强迫症拜因。森靠在降落场的架子上等信号船，一边想不知道秋林和老大现在在做什么，要不改天去新星走走？打不了帝星，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吧。
　　太空球缓缓降落，银色外壳打开，露出里面半米左右的信号船，不大，黑色表面，不反射光和热，外侧架着天线和导航系统，内部密封着。森举着射线仪绕信号船转一圈，意外的没探测到任何东西。
　　“是什么。”拜因在耳机里问。
　　森一脸奇怪，道：“不知道啊，扫不出来，你这棒棒是不是坏了啊。”
　　拜因：“……”
　　拜因：“你给我等着。”
　　五分钟后，信号船被拜因放在黑盒子里暴力拆解了。森好奇道：“要是手不小心按进去会怎么样。”
　　拜因阴恻恻一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森闭上嘴巴不问了，看拜因哗啦啦倒出来一堆零件，他拿着那根射线仪拨来弄去，然后翻出一片头盖骨。
　　森&拜因：“……”
　　拜因面无表情道：“叉出去叉出去。”
　　森“哦”一声去找手套，一边想着要不要再找个盒子装起来……说不定是哪户人家的葬礼呢，就这么被拜因破坏了。“等等。”身后拜因忽然开口。他回过身，看见拜因从那堆零件里踢个小圆片，暗金色的金属片上黑色舰队来势汹汹。
　　那个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印在帝国的旗帜和舰艇上。

　　秋林收回加热枪，看着他颈侧皮肤下逐渐浮现出的黑色舰队标志，松开他的衣领，道：“现在来说说吧，你的目的，或者说你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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