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

作者:滈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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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节 男人的绝望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站在石屋外面,李伟庭瞪大眼睛,僵直着一条腿,几乎是瞬间另一条腿也给传染了。
      “这里?嗨!你都看到了。”
      肖亦铭深深地谈了一口气,她知道什么都隐瞒不了了,索性就让他自己看个明白。为此肖亦铭也只能叹一口气,没想多说什么。
      瞠目结舌的李伟庭,瞬间就僵直了,先从两条腿,慢慢到了身体,然后由慢慢蔓延到大脑。
      “不不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否认着,似乎是想将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统统地打破,在从新组合,组合成自己想看到想知道的样子。就如同他一直在石屋里面遐想的那样,尽管他做了很大的思想准备,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但依旧没能想到会是眼前的样子。
      他震惊了,也震撼着,就好像凭空响了一声惊雷,整个地将他吓傻了。
      只见他整个人趔趄了几下,然后直直地像后倒去,只听见咣当一声,措手不及的肖亦铭还没等反应过来,人便已经重重地甩了下去。这一摔不要紧,瞬间便大小便失禁了,屎屎尿尿也就瞬间从两个裤管里用了出来。臭烘烘的味道,被海风分秒吹散,弥漫了整个岛。
      “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摔下了山岩,可山崖下面还有湖呢,湖哪里去了,我怎么回在这。”
      肖亦铭不敢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他两眼呆滞,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两眼茫然间,意念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崩塌。
      “喂,你怎么啦?喂,喂。”
      刚才还看着瞪着一双大眼睛的李伟庭,瞬间就昏迷了。肖亦铭紧跟着趴在耳边喂、喂地喊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在试试鼻息,感觉已经没气了,有些不甘心的肖亦铭,有连忙抓起他的左手,然后又换右手。颠来倒去地来回换了好几次,总算触摸到微弱的脉搏了。
      长长地输了一口气,肖亦铭也一屁股走下来,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救治得好了点的李伟庭,再次僵直得身体,叫苦连连。
      大小便失禁的大男人,看上去比之前在海边救起时还要狼狈,肖亦铭需要就地帮他脱下衣裤,就在石屋外面帮他收拾干净,才能再将他班会到石屋里。
      动手前,先找来了一套干净得衣裤,然后又烧了一盆热水,就着屎尿堆将他的裤子先扒下来。臭烘烘的屎尿,几乎侬地哪哪都是,不仅仅时两条腿,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上了。还有包扎伤腿的破布,更是被屎尿浸透。
      将他拖到旁边干净些的地方,帮他擦拭屎尿,几次尝试下来,肖亦铭几乎是一边呕吐一边帮他清理好。在穿上干净的衣裤,赶紧趁着身体还热乎,又拖回到石屋的床上。
      瘫坐在床前的肖亦铭,没有马上去收拾屋外,而是突然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哪委屈的泪水,一对一双底从脸上流下来,直直落在地面。
      “我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肖亦铭又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刚刚燃气的希望之火,瞬间又被熄灭了。
      举步维艰,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这样一个四下不靠的岛上,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新好痛。她的痛绝不亚于刚才男人的绝望,她也感觉要崩溃了,可是这个已经崩溃了的男人,还需要自己去救助吗?
      她不知道,在这个凄凉荒僻的岛伤,即便再将他就过来,还能怎么样子呢。他回再次崩溃,再次昏迷,再次将自己生命交与自己,再次让自己将他像蚂蚁托大象底将他拖回。再次让他霸占岛上这件简陋的石屋,唯一的木床。自己也回再次燃起希望的种子,然后就在他再次倒下去的地方,疼痛地失败。
      自己要怎样才能燃气他求生的信念呢,就像自己一样,为了孩子而生。那么已经崩溃的他,还能喂什么而生?
      肖亦铭脑袋里一直都忽闪着一样东西,那便是希望。可停留在这个岛上的她们,缺少的也正是希望啊,四野苍茫,海天辽远,她真的不知道该岛哪里去寻找新生的希望啊。
      直面陌生的男人的身体,让她能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如果这个男人能在醒来,或许她也只有用自己的身体试一试了,可是在这种饥寒交迫的时刻,情感是一点都谈不来的。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先挑逗起男人的欲望,然后再满足他的需求。就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食物便可以苦中作乐一样,在艰难也能顽强地生存下去。
      想到这,肖亦铭似乎已经大定主意。无论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管它用的是那种方式,只要能活着就行。
      海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仿佛是在告诉她,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冲动而行的,为此她收拾完石屋外的屎尿,便开始再火堆边上翻来覆去的想,直到黄昏日落,黑暗降临,她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岁月慢慢,人生苦短,不要要求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都能为自己保留,感情也是一样,今生错过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了。这次的他命中注定将要再次错过程浩民,错过了不是淡忘,但眼下她要用刻意的淡忘去拯救另一个木生男人的伤。
      床上的男人就那样一动不动,毫无知觉的他就那样直挺挺地躺着,微弱的气息告诉肖亦铭他依旧活着。不敢离开左右的,只好抱着孩子从外面的帐篷里搬进石屋。
      石屋的面积很小,里面除了一张床的地方外就只剩下了走路的地方。一天一夜,肖亦铭又是抱着孩子守在床边,不敢入眠的她几乎就是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李伟庭,生怕出什么意外。
      说实话,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恐怕她也是无能为力的。但她还是执着坚定地守护者他,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她偶读不能弃他于不顾。毕竟他是一个还一息尚存的大活人,别说再这个孤独的岛上,就算在繁华,人山人海的大都市,她也不会不顾别人的安危,安然地如梦。
      夜晚,荒岛上的石屋静悄悄的,屋外的海浪席卷着浪花,被坚决地阻挡在外面,只有屋前屋后的风,还在耳边低鸣。那些持续钻进耳畔的声音,想孩子的哭声一样,悲凉,呜咽的,同时也像有人在像苍天哭诉,让人胆战心惊。
      每一个无法安睡的夜晚,肖亦铭就是听着这些声音颤抖在石屋里。如今石屋里多了一个男人,本来觉得纵欲可以松一口气的她,再一次身陷绝境。
      “苍天啊,请你保佑我们这些不幸的人吧,请你不要在将灾难带给我们,请你让这个男人好好地活下来吧。我们需要他,我和孩子都需要他啊。”
      抱着孩子,肖亦铭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祈祷。岛上实在是太荒凉,所以她需要这个男人结伴,逃生也好,苟且偷生也罢。如果多一个人,寂寞和凄凉或许也能少一些吧。
      肖亦铭觉得不是自己自私,的确是这个人男人已经不请自来了,所以他不能死。他蹦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丢下她们母女二人,他应该担起他作为男人的责任,看顾好她们这对可怜的孩子和女人。
      要知道在这个岛上,每个人想生存下去都很不容易。但是,李伟庭他始终是来了,如果不来,肖亦铭心中也没有渴望。如今,他冒冒失失地来,有像干干脆脆地走,这回肖亦铭可不答应了。一心想要救火李伟庭的她,天一亮便开始行动。
      首先,她帮他伤口全部都换好药,又强制性给他喂了一碗甲鱼汤,然后便在他胸前背后用温热的毛巾敷。折腾了差不多一小天,终于她的真诚被上天感动了。处在昏迷中的李伟庭就那么突然地睁开了眼睛,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啊!你醒了,太好了真实太好了。”
      肖亦铭喜极而泣,连忙在炭火上又煮了一锅海鲜汤,端过来喂李伟庭吃。
      一动不动的李伟庭,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他就那样直挺挺地任肖亦铭搬来搬去,不配合也不反抗,不动也不拒绝,只两眼呆呆地盯着石屋顶,似乎哪里才是他想要的美丽的环境。
      “在喝一碗,很有营养的。”
      肖亦铭殷勤地端着汤,一碗一碗地关了两大碗,这才发现,如果自己在继续灌下去的话,也还是可以的。一点都不决绝的李伟庭,嘴巴就像个无底深渊。随便你想在灌多少广域网,都没想在动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能给点反应吗。”
      李伟庭或许也想给她点反应,但心不允许。为此他就那样有知有觉的僵硬着,眼神继续看着石屋,跟昏迷时候没什么两样。
      从门缝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能让肖亦铭看见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脸颊加上没有温度的眼神,整个人就如同僵尸一样。
      肖亦铭下意识地用手在他的眼睛上方试探了一下,发现他本能地眨了下。恐怕也是瞪得时间长了,感觉到了干涩,趁机顺便闭了一下,然后再继续睁开,继续往同一个方法看。
      顺着他的眼神,肖亦铭想直到他再看什么,但左右变换几次角度,也只能看到上面那些破破烂烂的塑料以及横七竖八的木头。肖亦铭很莫名,但她很快就理解了,她是没有心情,以及生无可恋才欲死求安。
      人生,到了最绝望的时候,心如死灰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可这个同样经历过心如死灰的肖亦铭却偏偏想药让他活着,所以还每天费尽心机地给他换药,帮他擦屎擦尿,帮他宽衣解带,帮他喂汤喂饭。
      李伟庭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似乎肖亦铭所作的一切,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似的。没有羞耻,也不知害羞,随便你喂汤喂饭,吞下后再顺着屁股和尿道留下来。如同穿肠过肚的酒肉,不会留下一点糟粕。
      肖亦铭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但没想到,李伟庭的颓废和决绝让她意想不到。不哭不闹,不怒也不恼的李伟庭简直让肖亦铭受不了了。
      三天三夜,如同植物人一样的李伟庭,想享受玩肖亦铭的温柔后,同时也享受到了她的暴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个大男人,想活还是想死,你倒是自己拿主意。别在这里一声不响地挺尸,还得麻烦别人伺候你。
      说着肖亦铭的拳头雨点般在李伟庭胸前落下来,痴痴傻傻的李伟庭似乎血脉突然间通顺了一样,突然间嚎啕痛哭起来。以为自己手重伤到任的肖亦铭,赶紧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个遍,也不见有半点伤痕。似乎突然醒悟的她,酒鬼在床前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被哭声惊吓到的孩子,也呜哇呜哇地大哭着,整个石屋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是一片悲凉的哭声。
      直哭到天昏地暗,太阳落山,沉沉的黑夜也跟着来了。几个人这才止住哭声,相互望着,哥哥都跟花脸猫似的,很难堪。
      “哭够了,饿了吗?起来吃饭吧。”
      肖亦铭首先打破沉浸,看着还躺在床上的李伟庭,轻声说。
      “还吃什么吃啊,这种日子,有什么过头。”
      说着李伟庭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悲伤流泪的样子,让肖亦铭很是没眼看,但她还是就那么一声不啃地看着他。捶胸顿足,一声接一声地控诉。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不就是喜欢探险吗?我不就是不安于工作吗?就让我付出这样的代价,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呜呜呜。”
      李伟庭的哭声很凄凉,听着笔海风还让人受不了。呼天抢地的他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人,撒泼打滚骂大街,简直让肖亦铭大跌眼镜。可惜这个岛上没有眼睛,只有碎裂在心中的玻璃,一片接一片地被碾成粉末。
      肖亦铭没有相觑要阻止他,只想让他找到宣泄的出口,任他大哭小叫,鬼哭狼嚎般地折腾着。足足折腾到实在折腾不动了,整整一个夜晚,漫长的黑夜便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发走了。
      太阳出来了,暗黑的石屋开始有了亮光,不声不响的肖亦铭,默默地将火点着,让石屋里的空气温暖一些。不吃不喝的李伟庭,这才折腾累了,便一佝偻就睡着了。
      肖亦铭看看应该没什么事情了,能吃能喝也能说话哭泣的他,应该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了。这才带着孩子疲惫地走向海岸,捡一些每天都要吃的鱼虾。
      匆匆忙忙从海岸上回来的肖亦铭,将鱼虾煮进锅里,便抱着孩子蹲坐在火塘边。看着呼呼大睡的李伟庭,香甜的呼噜山响。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睡醒。
      醒过来的李伟庭接过肖亦铭递过来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饱,然后傻呆呆地靠着石壁,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连续的哭喊,嗓子已经沙哑的他,不再大声地控诉了,而是不紧不慢地哭求。盈盈娜娜了一夜,如同猫头鹰一样,累了便躺下就睡。
      肖亦铭抱着孩子在石屋里,听着他悲悯凄凉的哭诉,就如同岛上的寒风吹进了石屋,一阵一阵地直入骨头里。簌簌抖动的身体,将两边的骨缝对接,发出渗人的吱嘎吱嘎声响。
      一天,两天,到了第五天李伟庭还在哭着,似乎肖亦铭不去干预,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停下来。白天睡,晚上哭的习惯,实在扰得肖亦铭跟孩子没办法睡觉。最后忍无可忍得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得汤墩再在床边,大声地恐吓道。
      “今晚,如果你再敢哭,明天就不要吃喝了,你白天呼呼大睡,可我白天还要做事情呢。”
      “在这样得一个岛上,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吗?”
      李伟庭停止哭泣,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肖亦铭,就如同肖亦铭跟她说笑一样。
      “当然,要活着旧的穿衣吃饭,就得喝水住房子,难道什么东西都能大风刮来还是天上掉下来,还不是得自己动手去做。”
      肖亦铭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话得声音也是很大声的。
      “哪你每天都要做什么,或许,或许,我可以帮你。”
      李伟庭终于冷心发现了,他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些天来自己的伤心绝望,都是肖亦铭在一边照顾自己。眼下身体已经有些好转的他,恐怕也是真心想帮肖亦铭。可是至于还要不要你活着这个问题,还是有所保留的。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
      肖亦铭非常期待他说这句话,可一旦听到了,她却又莫名其妙的推脱了。
      “还是先不要了,你的腿上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只是我求你,别再哭了好吗?你是个男人,别连个女人和孩子都不如。”
      这句话很耐人寻味,肖亦铭临出门的时候,便给李伟庭丢下了这句话。李伟庭在石屋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竟然忘记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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