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一

　　万俟九感觉自己像袋子大米，被霍一言连推带抱的进了阁楼仓库-她的卧室，上楼梯还差点崴到脚。
　　门一关，她看霍一言还不松开自己，委屈瞬间爆发了：“霍一言你神经病，大晚上在别家楼下待那么晚，早上还来，盯梢是吗！你还在我妈面前抱我，专找她误会是不是，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能不能注意点，你不知道她看个雄性生物就想把我嫁了吗，她误会咱们俩，苏灏渺怎么办。”
　　万俟九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就是因为遇到你，我才去苏灏渺的同学会，要是不去同学会，昨晚就不会再遇到你，更不会在你家楼梯间被吓得半死，也不会给你打电话胡思乱想睡不好，今天一起床就乱七八糟事情一堆，居然还有你掺和，还被我妈妈误会，凭什么你这个罪魁祸首一点事情没有，要我一个人受罪，真的是，怎么可以这样。说着说着就委屈得哭了起来。”
　　霍一言听着搂着怀里人的控诉，心里还挺开心，甚至想一句一句地回答她：“嗯，我就是早上晚上都想看着你，就是想让你妈妈误会，嫁人也只能嫁给我，苏灏渺可以看着我们谈恋爱。如果早知道只要见到你一次就能每天都见到，那我肯定不会让你躲我那么久，我是故意去同学会遇到你的，你去我家我很开心，你如果等等我一起走，肯定不会被吓，你给我打电话我高兴地睡不着，我能掺和到你的生活很开心，被误会更开心，我的心早就随着你乱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她就那样垂着手，微微仰着头，白净的脸上泪痕交错，像个小孩子被人欺负了，哭得霍一言的心都随着抽。
　　霍一言不敢撒手，怕万俟九仰倒下去，又想把她按进怀里，只得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背，一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万俟九哭了会儿，鼻子塞塞的有点喘不过气，抽抽搭搭的停了哭，想推开霍一言，手却软软的使不上劲，脚也有点站不稳，反应过来之后倍感羞耻，想低头，但是鼻涕快流出来了，一低头怕是要留到嘴里。
　　霍·手足无措·一言被推了几下此时终于开了窍，看到床头桌上有纸巾，轻轻的给她顺着背，小声问：“坐到床上去好不好。”
　　万俟九抬手用袖子掩住留下来的鼻涕，抽泣着回了个“嗯”
　　霍一言听到回复，稍稍一蹲，把止不住有点抽抽的小姑娘打横抱起来，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后顺势让她坐在旁边靠着床头，把腿搭在自己腿上。这才抽了好几张纸给她擦眼泪。
　　万俟九抽了几张纸拿在手里，还是用一只手掩住鼻子，声音闷闷的：“我要擤鼻涕，你出去。”虽然丢脸，但还是得说。
　　霍一言闻言看了看她：“我转过头去好不好。”
　　万俟九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霍一言，但鼻涕止不住啊，只能轻轻“嗯”了一声，看他把头扭向一边，低头迅速擤了两下鼻涕，就见霍一言把手伸在她面前：“给我把。”
　　这绝对是个假的霍一言，那个洁癖傲娇精怎么会拿别人的鼻涕纸。
　　万俟九把擤鼻涕的纸扔到地上，抬头直直看着霍一言，与他目光相对，她因为刚哭过，脸和脖子都红红的，眼睛格外湿润。他现在特别想亲亲她，但不能亲，他吞了下口水，喉结滚动。听到小姑娘说：“霍一言，看到我这么丢脸，你开心吗？”
　　“我看到你就很开心。”
　　“霍一言！”
　　得，这嘴怎么就不过脑子。霍一言抬手用拇指拭了她眼眶下没擦干的眼泪：“小九，你笑也好，闹也好，是不是丢脸，我都喜欢，我看到你就很开心，真的，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到你。我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切，你身上穿着我的外套在我身边，看着我，听我说话，在梦里我都不敢想。”
　　霍一言托着万俟九的后脑勺，侧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九，我不是故意惹你的，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
　　万俟九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没见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诱人？穿着他的外套？低头一看，这件被鼻涕眼泪糊了满袖子的风衣是霍一言来时穿的，里面是件蕾丝边的黑色真丝吊带睡裙，胸前的两个小点凸得有些刺眼，裙子往腰间滚了滚，将将把内裤遮住，问题是自己还穿着这么个衣服被霍一言洗了个脚。
　　万俟九觉得自己丢脸得可以钻到床头缝里，虽然已经没什么脸可以丢了。但人不能输气势，她的脸瞬间一路红到了脖子，直直看着霍一言满是笑意的眉眼，恨恨得说：“霍一言，你这个禽兽！”
　　“小九，我什么都没做，连禽兽都不如，还是说，你想把不如去了？”霍一言说话间透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这绝绝对对是个假的霍一言，万俟九可以肯定。
　　霍一言看小姑娘被他气得深吸了口气，不敢再逗了，托着她的腿站弓腰从床上起来，把她的腿放舒展，将卷成一坨的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小九，别生气了，我错了，不该乱看，对不起。我去楼下把菜拿上来，你换身衣服，咱们待会儿吃饭去，好不好。”
　　万俟九扭了脸不想理他，往下滑到被子里，用被子捂住头。
　　霍一言见状，坐到床边，手放在她头的位置一下下顺着：“对不起，你出来骂我两句，别把自己憋着了，好不好。”
　　“你滚蛋！”
　　“嗯，我这就走，那你出来好不好，被子里闷着不舒服”
　　“出去！”
　　“那我出去了你就出来，换了衣服给我说，好不好。”
　　霍一言没听到再回答，收拾了床头桌上和地上的纸团，故意加重脚步走出了房间，把卧室门大声关上。
　　万俟九听到关门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起来脱了风衣扔在床边，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她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这德行怎么就被霍一言看到了呢。真的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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