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gl

　　本来心里挺荡漾的。
　　几天不见也挺想她的。
　　可是……
　　世羲刚一走神，靥苏就一个巴掌送上来。
　　蛮清脆的。
　　世羲摸摸脑袋，委委屈屈：“痛。”
　　靥苏一只手给她按揉挨打的地方，一只手扣扣桌面：“知道痛还不快写？小心饭也不给你吃。”
　　说着，拉开椅子，在世羲身边坐下。
　　世羲装模做样的对着一片空白看了半晌，无奈的拉拉靥苏衣袖，声如蚊蝇：“我……我不会。”
　　靥苏叹口气，放下书，凑过来。
　　世羲悄咪咪往前迎上去。
　　这就是前几天先生讲的课，可惜世羲啥也没听进去。就连现在，她也一个劲儿用余光看旁边的人。

　　第二天上课，世羲傻笑的时间明显增加。
　　世羲正为要下课而激动，手上已经准备把东西往回塞了，一看到窗边悠悠走来的熟悉身影，吓得一哆嗦。
　　没想到，先生看见靥苏，比世羲的反应还大一点，迎上去聊着什么，两人眼神一个劲儿往世羲这抛。
　　世羲缩缩脖子，进退不得。
　　倾岳还没见过世羲这么“柔弱”的小背影，正要拍拍她取笑，一记眼刀过来，连忙收回手。
　　倾岳往来源看去，靥苏还是一副文雅闲适的样子，唇边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不对啊……
　　从小到大，不说经历什么生命危险，好歹也是身经百战，方才的眼神可不只是恶意。
　　是杀意。
　　靥苏冲倾岳的方向招招手，世羲拎着包连滚带爬跑过去。
　　靥苏向先生行了礼，顺手抽过世羲的包，转身就走。
　　往后几日，各科先生格外“关照”世羲，除去眼神爱抚和经常在她周围走动，一节课难得的点名机会，几乎一半都是她的名字。
　　连带着后座的倾岳也强打起精神。
　　好不容易挨到放课，倾岳戳戳世羲：“今天是人过的日子吗！怎么哪哪都不让我睡好啊！你惹到老头什么了？他恨不得把眼球黏你脸上……哎！你！”
　　世羲没等她说完，就留给她一个欢欣雀跃的小背影。
　　靥苏笑着摸摸世羲的头发，再抬眼看了倾岳。
　　笑容没变，不过眸色暗下来，如结冰的水面。

　　靥苏天天来找自己，还辅导功课，两人可以贴的这么近……世羲一直很高兴，直到靥苏把一张空白卷子拍在自己面前。
　　“小测验哦。”靥苏抬手摸摸她的脸，却发现她在微微颤抖，“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是不吃人，但是打人挺狠的。
　　更何况，靥苏特地问先生要了一套教尺。手起尺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本来世羲一直想往回抽手，靥苏也不拦着：“好啊，你躲，那你从今往后就躲着我，别再来了。”
　　世羲又颤抖着把手伸出去了。
　　一连打了十几下，略有苍白的掌心彻底红润起来。
　　世羲扔掉教尺，温柔托住她的手掌，往里面吹气。
　　世羲懵懂：“我怎么闻到血腥味……”
　　才发现她为了忍住不哭出声，咬破了嘴唇。
　　她的眼湿漉漉的，脸色因为方才忍痛红上几分，小嘴上的一颗小血珠随着她说话，轻微滚动着。
　　靥苏站起来：“你上课时，先生可曾教过，血液运行归之于心脉……”
　　怎么又来！
　　世羲正绞尽脑汁回忆有没有这么一句话，靥苏低下头凑近了，小舌一卷，摘去她唇上红珠。
　　她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憋出一句话：“没…..没教过。”
　　靥苏的指腹缠绵在受伤的唇瓣上，她笑：“嗯，我记错了。是我现在学的。”

　　世羲开始奋发图强了。上课一双眼炯炯有神，瞪得跟铜铃一般。
　　可惜之前落下的功课太多，先生每讲一句，她基本都要举手打断一下。
　　有同僚窃窃私语不满，倾岳直接摔了笔，扭头：“谁啊？上课要安静！”
　　先生莫名感动的热泪盈眶。
　　世羲本就聪慧，再加上之前在柒人谷一心学习，基础打得也好，晚上又有靥苏手把手教导，追得辛苦但是也很快。
　　嗯，除了武术。
　　上了近一个月兵器的理论课，到了实操环节，世羲身子太弱，就被“供在”一边，和先生一起看大家操练。
　　自由练习时间，倾岳在世羲面前耍了套剑舞。
　　世羲笑都笑不出来，默默把自己蜷得更紧。
　　倾岳和她相处久了，知道她的脾气，先把一身汗的自己仔仔细细擦一遍，才在她身边坐下，戳戳她。
　　她叹口气：“本来我也可以……”
　　成绩榜上，靥苏的武试成绩也不低，光想想她练剑的样子，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透着光，一脸专注，但嘴角还拈着下意识的笑……
　　世羲又叹口气。
　　倾岳一把搂过世羲的脖子，差点把她卡得半死，连忙松了力道：“不过，你们柒人谷不是有什么神力嘛！传说都不用动手，靠意念就可斩断世间万物，你不也很厉害！”
　　世羲和其他柒人谷同辈一同，念完了书本道理，他们开始学习神力使用和战斗技巧，她直接一辆马车到京都。
　　自世羲出生，柒人谷一派和平，根本用不到神力这种“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而且根据族谱，自从顷焉前辈因为过度使用神力，连全尸都没留下后，柒人谷的规矩又严了几分，后辈们能不用神力就不用。
　　世羲也是从书上看到的，神力操控需要强大的意志，就自己这样……
　　她第三次叹气。
　　顷焉把世羲拉近了，小声：“哎，那个顾靥苏，来自你们柒人谷，她会神力吗？”
　　“不会啊。”世羲推了她一把，“叫顾师姐！”
　　“嗯好，顾师姐顾师姐。你说，她武试成绩是真的吗？”
　　世羲睨她一眼，站起来要走，被她一把摁回去。
　　“我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考得差一点吗？还有，她是不是也很爱整洁？很注意……”倾岳比划半天，“那些方面。”
　　世羲知道她要说什么。每天一只的死鸟。
　　倾岳按不住她，她刷的站起来：“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没了吗？何必再深究这些？顾师姐是我的……教习师姐，你对她妄加揣测，就是不相信我？”
　　死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但是，倾岳还是想揪出干这事的人，向望岳证明，自家妹妹还是有脑子的。但没想到点了世羲这个小炮仗。
　　倾岳在后面喊了她几声，她睬都不睬。
　　世羲生气自然在意料之中，但打两人认识开始，她生的气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回，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不理人。
　　那个顾靥苏看她的眼神倒是极尽温柔，世羲应该也很在乎她。可顾靥苏真的担得起“书塾风云人物”的身份吗？她这个人，好像一生下来，嘴角就是上扬的。
　　倾岳一直等到放课，算好了靥苏肯定会来接世羲，踩着几个桌子，赶在她之前来到靥苏面前，直接上手把她拉到一边。
　　倾岳一时也不知道要讲什么，也不能一上来就问人家鸟不鸟的事情，就乱说：“我看你跟羲儿关系挺熟的，她是不是挺好的？”
　　倾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靥苏拍拍被碰到的地方，笑：“嗯，很熟。所以，请你把握好交往分寸。”
　　倾岳小腿一抖，痞里痞气：“你是她什么人啊？管天管地，还管人家交朋友？”
　　靥苏点点头，薄唇轻启：“行礼。”
　　她看着倾岳一脸茫然的样子，补充，“师姐教导完你，不行礼离开？你的礼仪课都上到哪去了？”
　　剑拔弩张间，靥苏还是一派轻松，甚至眉宇间有着调笑的意味。世羲看在眼里，真以为她们相谈甚欢，冲过去一把拨开倾岳，挽住靥苏手臂。
　　一时没掌握好分寸，八爪鱼一般，半个身子都要粘上去了。
　　靥苏反手扶住她，生怕她一个踉跄。

　　今晚又是卷子，世羲运笔如风，得瑟的把卷子给靥苏，趴在那看她批改的样子。
　　她好像一直都很认真。打人的时候也很专注。
　　世羲扭过头，一双手覆上来，揉了揉。
　　“很好。”她在她背后说，“剩下几年都要保持下去，就算我结业了，也会记得定时查你成绩的。”
　　世羲突然想到，靥苏这已经是最后一年呆在书塾了。
　　就算生着大病，意识不清还坚持背书，努力了那么久，只能换来这短短的一年吗？
　　靥苏像是察觉到什么：“我说过。我不会永远陪着你，也不会永远离开你。”
　　“叶世羲，接着追赶我吧。”

　　一连几个晚上，终于把各科考完，都挺不错。靥苏的教尺没有再扬起一次。
　　世羲乐呵呵吃完饭，就连着小瓦罐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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