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结连理

　　慕容钰沉浸在回忆之中，未发觉怀中人眉睫轻颤，将要醒转。
　　白夜檀醒时只觉周身温暖舒适，但随即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真假莫辨，让他头痛欲裂。“为什么？”白夜檀一动不动，怔怔的轻声，声音好似一阵风，一不小心就散了。
　　环抱着他的手突然紧了紧，很快又松下来。片刻，从他身上移开。“好好休养。”是慕容钰的声音，随即随即他挣扎着起身出去，再回来是手上端着碗白白嫩嫩的粥。清甜的米香氤氲着，竟有几分温馨的气氛。白夜檀看着这荒唐的情境，有些想笑。但他的脸好像冻l住了，连一个牵强的微笑都无法做出。
　　那粥被慕容钰端到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温热的粥打翻，沾在被子上一片粘稠。慕容钰的皮肤亦有大片被烫的发红。痛呼压抑着发了出来，确是出自白夜檀的。他出于习惯去调用灵力却毫无回应，他不敢相信，竭力再试了下，努力石沉大海，反带来下腹一阵剧痛。“我的修为呢？”白夜檀痛得冷汗涔涔，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手，手腕上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过，除了雪白的绷带，什么也看不出来。
　　见他如此，慕容钰脸上是藏不住的慌乱担忧，连手上的粥都顾不得擦去，伸手凝了灵力向夜檀探去。慕容钰并未潜心修练过，灵力乱而驳杂，绝非正统，但白夜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在慕容钰的手带着灵力抚上时，那些折磨着他的痛楚竟去了大半。
　　白夜檀待要挣脱，慕容钰见他面色平和了些，自觉将手收回，唤了两个宫女来更换被铺，便起身离开寝宫。
　　白夜檀心思疲倦，昏昏沉沉地枕着，再醒时仍是慕容钰在床边守着他，旁边摆着白粥与温水，带着水汽，不知让宫女更换了几回。“夜檀喝一点，好不好？”他哀哀地问着，带着几分请求的神色。白夜檀只觉心烦意乱，内心怅然。他合了眼，不去理慕容钰，却根本没有睡意。
　　两人耗到凌晨，白夜檀受不了这种温柔，感觉闷得慌，幽幽开口：“慕容钰，我答应你绝不轻生，但我见你生厌，离我远点可以吗？”以他的性子，这是他所能说出的最刻薄的话了。他因着虚弱，声音不重，天未明，他看不到慕容钰的表情，甚至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听了进去。
　　慕容钰默默将白粥递与他，他接过，草草咽了两口，见对方收拾了碗离开，方安下心来。
　　第二天，白夜檀在一间偏殿醒来，心知是慕容钰答应了他的要求。偏殿并不奢华，但琴棋书画兼备，倒是清净淡雅。慕容钰让太监定时给他送去饭食，命与他稍熟悉小兰小英贴身照顾着，虽免不了有监视之意，但与之前相比，白夜檀对此已心满意足。
　　他每天的生活很单调，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无论小兰小英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他总是神智恍惚，处在现实与长梦的边界，他心知自己情况危险，但心入死境，难为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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