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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国
大越国国运昌盛,已经延续了三百余年。
秦恒,大越国国主,年近不惑,虽正值壮年,可近两年来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太子秦祎,嫉恶如仇、礼贤下士,三个月前却突然被废。
如今大越国的前朝后宫暗涛汹涌。
太子被废以后,帝后关系一直不佳。私下里,宫人们估摸着照此下去这皇后被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历朝历代,后宫中多的是母凭子贵。
帝后虽是结发夫妻,可自从太子被废,皇帝已多日不曾到过皇后宫里,偏偏皇后元氏又因太子蒙冤被废一事正在气头上,与皇帝心生间隙。这三个月以来,二人的关系就那么一直僵着、僵着,僵得皇后宫里都快成了冷宫。
偏偏太子被废之后,近来三皇子秦烨又深得皇帝喜爱,江贵妃更是趁虚而入,在后宫中的地位已是如日中天。近来,后宫里已经传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大家私底下猜测三皇子不日将要主东宫,江贵妃不久将会母凭子贵、执掌凤印。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
就在风向转变之际,这日,发生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皇帝摆驾去了皇后宫里。
后宫的风向变了。
原本,大家以为帝后关系会就此破冰,渐渐好转。却不想,皇帝去了皇后宫里不到半个时辰,里面就传出了吵闹声。
皇帝的身体近来本就不好,后来据宫人说,皇帝离开时气得咳出了血。一时间,风向又变了。只怕往后这皇后宫里真要成冷宫了。
这后宫的形势愈发叫人捉摸不透。
从前,宫人们都羡慕帝后情深。后来发现,原来这世上所有的东西终究敌不过漫长岁月的侵蚀。一开始恩爱扶持,最后也不过是变成一对怨偶。
……
皇帝咳血后并未召太医前来,只在离开皇后宫中之后匆匆召了忠王进宫,并宣退了内侍,只他兄弟二人在屋里谈了将近一个时辰。
后来,忠王眉头紧锁、面色沉郁地出了皇宫,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第二日,早朝之后,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突然宣布要在五日后前往南山狩猎,朝下众臣一片哗然。
现下正是三月,春猎到也正当时。
但念及皇帝的身体,不少大臣提议不妨将春猎改为秋猎。
但皇帝一再坚持。
最终,迎来了这场改变大越国近十年国运的变故。
……
此次围猎,随行的有皇后元氏和大皇子秦祎,江贵妃和三皇子秦烨,忠王秦恪及年仅十三岁的忠王世子秦煜,兵部尚书江安及宫中侍卫。
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南山行去。
皇帝的马车在前,忠王与江安二人则骑马近身随侍左右。
皇后的马车紧随其后,大皇子骑马跟在皇后的马车旁边,而后是江贵妃母子二人,再是世子秦煜与忠王府的一众府兵及昨日忠王亲自从兵营中抽出的一支精兵策马护驾在后。
明明春日好风景,一想到身后的江贵妃,皇后彻底没了兴致。
后面马车里的江贵妃此刻则是春风满面。自己对皇上多年的痴痴守望终于得偿所愿,只盼望着自己儿子能在此次狩猎中拔得头筹,将来的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三皇子策马缓缓前行,看着前面的大皇子秦祎,他的心里酸甜交织,又是羡慕又是得意。羡慕他是皇后的儿子,从小便深得父皇喜爱,当了十八年的太子。得意的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他如今还不是被废了。
虽然他曾经是太子,但在谋略方面始终不及自己。不懂得韬光养晦,锋芒太露始终会毁了自己,他到底是树大招风,处处得罪人。
……
皇帝身体不好,只在第一日进了围场,后面几日则是看着几个小辈们狩猎。
到了第六日,围场突然闯入了一群刺客。
这些刺客个个武力高深、训练有素。这场刺杀似乎是预谋已久,目标就是皇帝。
眼见着这么个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从天而降近在眼前,三皇子秦烨立马抽出身上佩剑赶到皇帝身边去护驾。
而一旁的大皇子秦祎此时则是一直护在皇后身边,不让刺客靠近半分,未有一丝要前去皇帝身边救驾的意思。
这一行刺客来势汹汹,很快就将皇帝身边的侍卫打散开来。
此客兵分两路,一路追着皇帝往东面皇城方向而去,一面追着皇后一行人往西面而去。
皇帝本就身体不好,刚才又受了伤,还没到皇城,人就不行了。
瞧着大事不妙,皇帝快要不行了,尚书江安眼立即上前去恳请皇帝速速立下太子。
此刻,江贵妃也是瞅准了时机,拉着儿子跪在了一旁。
皇帝伸手指了指三皇子秦烨,只留下一句“吾儿定要守好江山”就撒手去了。
……
等到皇后和忠王一行人逃出生天时,三皇子那边已经顺利登基上位了。
文武百官对三皇子这一身救驾的伤有目共睹,又迟迟不见大皇子和皇后现身,就对皇位一事没太过怀疑。
当然了,江氏一族在前朝后宫树大根深,旁人又轻易动摇不得,诸位朝臣便也就默认了这传旨登基的口谕是真。
只是贵妃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当上太后立马就让皇帝下旨。先是怒斥皇子秦祎护驾不力、其心有异,又怀疑遇刺一事定然是对此前废储一事怀恨在心,遂与刺客勾结企图篡位。认为此罪形同谋逆,于是下令对其格杀勿论。
皇后一行人在忠王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皇城外的江边,听闻这消息之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凤印在宫里,儿子又被废了太子之位,如今他们母子二人更是成了罪人身份,连皇宫都进不去。
忠王不曾想,这才短短几日不到的时间,宫里果真就变了天。
回想起数日前被皇帝秘密召见的那个夜晚,心下骇然。
待到皇后苏醒过来时,他赶紧将锦盒取出,按照先皇此前的交待,将它交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锦盒后一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一封信,竟然还有玉玺。
不错,正是大越国的传国玉玺。
皇后不曾想到皇帝会拜托忠王将传国玉玺交给自己。
明明他们不久前才吵了一架?
明明去年他才废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
一时间,她的心绪千丝万缕,杂乱无章。
抬头看向忠王,他的眼中也满是惶恐。
于是取出信来,关上了锦盒。
忠王在一旁安静而又着急地等待着,他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明明不过短短一页纸,皇后愣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突然,皇后抬起头来看向忠王,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她将手中的信递过去:“我就知道他不是薄情之人。只是没想到我与他夫妻二十载,竟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没有变。只怪我没能跟上他,更没能多帮一帮他。此生不负相遇,来世携手白头。”
看完信之后,忠王顿感大越朝堂危如累卵。
“近来朝局有异,恐有幕后之人意欲倾覆我大越。朕此生所信之人唯有爱妻与皇弟。若是江氏受人蒙蔽痛下杀手,还愿妻能忍辱负重,带着皇儿退回成州,徐徐图之。忠王父子定会护你母子二人周全。朕之一生无所相赠,唯余此物,望能护你母子二人周全。秦恒绝笔。”
忠王眸光内敛,速速收好信,转身离去调集手下兵马,并暗中派了他年仅十三岁的儿子带着他的信物和一封亲笔书信先行赶往成州,去见他的连襟,成州太守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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