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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电话时,妈妈怒气冲冲地握着手机走来:“你的耻辱观到哪儿去了?刚才你高中班主任跟我说,‘下午看见一女疯子翻墙入校,在保安围追堵截下仓皇逃窜而去——那身手,怎么看怎么像你家红莲’!”
“别吼我。我有压力。”我弱弱地狡辩一句,果然吓住她。
“妈,你接受怪异事件的能力强吗?”
“废话。我这些年靠什么赚钱养你?”
“妈,我可能——是双重人格。”
红木兰女士跌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好半天之后,她好像终于找到一点证据说服自己相信,于是点点头说:“饭量像。可你的智商,也不像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啊……下午勇闯高中的就是她?难得多了一个女儿,又是个冒失鬼!”
我真的感到非常伤感:“我正在对自己亲妈敞开心扉,说我无法理解的怪异事件,你难道不想说点靠谱的话?”
红木兰女士认真地看着我,温柔地说:“好。我去看看你的星座运程,试试看有什么减压的办法。”
“……这是‘靠谱’的事吗?”我特意强调不满,可是她已经神神叨叨地走开了。
几天之后,当发现女儿既没有双重人格的特征,又没有高压的迹象之后,红木兰女士真诚地愤怒了。
而我,依然希翼狡辩可以助我逃过一劫:“你女儿是正常健康的人,难道不值得庆幸?”
“为了庆祝你‘恢复’健康,我决定——我领到稿费之后之后,我们不去海边旅游。我们遵循夏季的老传统,回老家。”
“呀?”我大失所望。自从读高中,我就没在夏天找到休息的机会。可是我一点也不渴望老家的宁静。我想去看更加广大的世界。热闹的地方才有新闻。
但红木兰女士的决定,从来是最后决议,没有上诉的机会。
于是我终于又出现在久违的南方小村落的青石板路上。
白婆婆明显老了,佝偻的背让她变得那么瘦小。
“白婆婆,孩子们还玩试胆游戏吗?”我开朗地问。
她摇摇头。
“那把剑还好吗?”我提问的时候有点胆怯。
她苦涩地笑笑,转身回到屋里,捧出我熟悉的长剑。“小蕙死了。”她艰难地说:“几年前去乡里上学,出车祸。”
“啊!”我摸着那把剑,想起那个泪眼盈盈的小女孩,一阵难过:“她还给我写过信呢……这剑,还是偶尔会在晚上消失吗?”
“你说什么?”她立刻抬头看我,眼睛一点不像一个老人。
我怯怯地说:“小蕙告诉我,有天晚上她发现剑不在了。”
“你说什么?”她好像更加惊骇。“小蕙还醒着,剑却不在?”
我搔搔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紧张这种无厘头事件。白婆婆也觉得失态,腼腆地说:“木兰的专栏还是很精彩。”赞一句之后,她试探着问:“工作很忙吧?她会时常觉得很累吗?”
“不会!我妈的精神从来好得很。”
白婆婆好像很失望,抱着剑,蹒跚着走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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