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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走廊里有微风吹来，拂过他们的脸庞，温柔又凉爽，蛋糕上的蜡烛忽闪忽灭。
陆燃静静地盯着她那双印有光芒的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有他的模样，就这样对视了几秒，他忽地想起电脑里还有一群小混蛋，此刻肯定吃瓜吃得热火朝天，他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拿过来，边和她说：“姐姐你先进来，等我一下。”
说完，他冲回电脑前，还没来得及看讨论区里的内容，草草说了句“今天先这样”，“啪”地一声把电脑盖上。
才不给他们看，多一眼都不行。
“你在忙吗？”夏初寒在玄关处换鞋，顺手把门关上。
陆燃转身向她走去，笑了笑，轻松道：“忙完了。”
……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烛光荧荧，给屋子里平添了几分浪漫气息。
他们面对面坐着。
陆燃闭着眼，双手紧握着，虔诚地开始许愿。
夏初寒借着微弱的烛光，不由打量起他的脸庞。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肆无忌惮地观察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盖在他的下眼睑，像一把小刷子，让他平时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深邃有神。他眉头舒展，薄唇轻轻抿起，似乎在笑，因为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扬着。
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看起来，格外的乖，像个好学生。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初寒撑着脑袋忍不住吐槽他：“你到底许了几个愿啊，我都要睡着了。”
闻言，陆燃睁开眼，懒洋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笑嘻嘻地告诉她：“我这不是给姐姐机会偷看我嘛。”
夏初寒莫名心虚，假装嫌弃他：“谁要偷看你。”
陆燃轻抬下巴，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你。”
夏初寒不和他争，争不过他，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我给你拍张照？”
“不要。”陆燃咧开嘴笑起来着补充道：“要拍一起拍。”
说着，他自然地把她手里的手机抽走，调成前置摄像头，手臂一伸，他和她都出现在了画面里，“姐姐笑一个。”
“咔嚓——”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夏初寒弯起唇微笑，而陆燃笑得格外灿烂，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连同眼睛也弯起来。
仔细看照片的话，不难发现，陆燃看的其实不是摄像头，而是手机屏幕里的她。
陆燃把手机还给她，他很满意，“姐姐发一张给我。”
夏初寒看了两眼照片，关掉屏幕，“知道了，快吹蜡烛吧。”
陆燃挑挑眉，勾唇问她：“一起？”
她点头，“好啊。”
夏初寒凑过去一点，鼓足劲儿吹了一口气，蜡烛一下就灭了，陆燃却没有动，她抬起眼看他，“诶你怎么不吹？”
陆燃向前倾了倾身子，把灭了的蜡烛一根根拿出来，他笑，“姐姐帮我吹就好了，仙女吹的话，愿望应该更容易实现。”
夏初寒嫌弃：“切。”
尽管这样说，她的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陆燃拿刀切蛋糕，夏初寒把啤酒打开，倒进杯子里，小麦色的液体流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递给他，“喏，干一杯。”
陆燃把切好的蛋糕放在她的手边，轻声笑她：“姐姐你真的要喝酒么？”
他话音未落，夏初寒已经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太好喝太舒服了，“怎么了？开心的日子当然要喝酒庆祝。”
陆燃揭穿她：“那姐姐难过的时候为什么也喝？”
夏初寒拿着杯子碰了碰他的，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也不管他有没有喝，她自己又喝了一口，心满意足，这才回答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喝就对了。”
陆燃听话地举起酒杯，“这么豪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很能喝呢。”
夏初寒白他一眼，“你不要说话了。”
就知道怼她。
闻言，陆燃低低地笑出声来。
喝了几口酒，夏初寒的脸开始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眼神似乎也有些微醺。
陆燃清醒着，他叫她：“姐姐。”
她低头吃了口蛋糕，甜而不腻，很好吃，听他清冷的语气，有几分正经，她不由抬头看他，“嗯？”
他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
陆燃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不想错过她眼里的每一个细小变化，他开口问她：“姐姐和我一起相处的时候开心么？”
夏初寒想都没想，“开心啊。”
陆燃点点头，正在想下一个问题，听见她问了声“那你呢”。
陆燃点点头，不假思索：“非常非常开心。”
夏初寒见他犹豫不决，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她笑着问他：“怎么了？”
陆燃在话就要说出口的那一刻，又收了回来，换了句话说：“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但是我不知道她感觉不感觉得到。”
夏初寒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原来他心里有人啊，她继续笑，“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陆燃的手放在桌子下，双手紧紧握着，捏得指尖都微微泛白，他小心翼翼地问她：“那……姐姐的心里还有他么？”
他，林磊，她的前男友。
夏初寒放下叉子，有些不解，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陆燃轻轻叹了口气，“……我换个问法好了。”
夏初寒皱起眉头，心里有了某种预感，“嗯？”
在酒精的作用下，人是晕的。
空气静默了几秒，她甚至以为他不想说了，她抬起眸子的那一刻，却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又充满磁性，一点一点在吸引着她：“姐姐……或许你感觉得到，我喜欢你么？”
……
……
那一瞬间，夏初寒觉得自己的脑袋“轰”了一声，一时停止了思考，她怔怔地看着他。
陆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征求的意味。
怎么说呢？
一开始是没有的，她只把他当成夏嘉航的同学，像弟弟一样看待，后来渐渐的，她开始有一点点的感觉，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他现在这么一说……她好像又能确定了。
她该怎么回答？
说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还装作若无其事？
说没感觉到？
也不全是。
总之，她的心里很乱。
她打量他，他喝醉了吗？
好像没有，他的眼神里哪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她吞吞吐吐地开口，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小屁孩，你……”
他忽地打断她：“姐姐，我说我只追过一个女生，其实，就是你。”
“第一次追女生，没什么经验，老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姐姐，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很认真。”
夏初寒：“你、你年纪太小了，小屁孩谈什么恋爱……”
她越说越小声，自己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
凌晨三点二十分。
夏初寒还没睡着，她彻底地失眠了。
“我觉得姐姐很漂亮。”
“怕他们嫉妒我有姐姐的微信，他们没有。”
“让这么漂亮的姐姐为他难过，如果是我，我才舍不得。”
“我的老师要是和姐姐一样漂亮就好了，我就好好读书了。”
“姐姐，不会有事的。”
“他好像没有吹牛皮，姐姐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找我。”
“开心的时候也可以。”
“姐姐上课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
脑海里全是他，他的声音、他的脸蛋、他对她笑的时候、叫她姐姐的样子。
原来，他们已经一起相处了那么久。
她的脑子太乱了，她翻起身，打开昏黄的台灯，拿起手机给戚柒发微信：我邻居说他喜欢我……
戚柒：然后呢？
夏初寒：你不觉得意外吗？
戚柒：宝贝，全世界大概只有你感觉不到他喜欢你吧。
夏初寒：……这么明显吗？
戚柒：宝贝你想想，谁要天天没事做给你送早餐，多睡半个小时它不香吗？还一起做晚餐吃晚饭，五星级餐厅它不好吃吗？
夏初寒无语：……
戚柒：你怎么回答他？
夏初寒：我说他年纪太小了。
戚柒：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林磊。
夏初寒：……嗯，我不知道。
戚柒问得很直接：你喜欢这个弟弟吗？
夏初寒：我也不知道……突然说这个，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戚柒换了个问法：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夏初寒：嗯，挺开心的。
戚柒：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开心就在一起啊，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我觉得他挺好的，至少对你很好。
夏初寒：可是他比我小三岁诶。
戚柒：心理年龄不小就好啦。
夏初寒：……让我想想。
-
这个晚上失眠的人，还有陆燃。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停怪自己太冲动。
怎么就一时没忍住，全都说了出来？
他清楚夏初寒的心里有前男友，毕竟六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当然，他更清楚的是，他喜欢她，从第一次见到她。
尽管那个时候的她有些落魄，下着暴雨去便利店里买啤酒，那么难过，那么让人心疼，他那个时候就很想知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认识她，想要让她开心。
但是那样的情形，他冒然上去要微信，她肯定不会给，不过知道她住在这个小区里，就不怕没有机会。
后来，在电梯里偶遇她，知道和她住在同一层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那天，他的心里有多雀跃。
再后来，一起玩游戏、一起喝酒、一起做饭，看她笑、看她吃瘪、听她叫他小屁孩，一切都很自然，这一个多月以来，有太多让他开心难忘的回忆。
今晚，她拿着蛋糕给他唱生日歌的时候，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
他一直告诉自己，慢慢来、慢慢来。
今天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很懊恼。
黑暗里，他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置顶已久的对话框：姐姐，不然你教教我怎么谈恋爱？
他又说：小屁孩学得很快的……
夏初寒：给我一点时间。
陆燃：好。
-
那天，陆燃许的愿望是——
“能和姐姐在一起。”
“希望姐姐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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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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