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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2
营外的火苗烧的正旺,细细的枝节发出吱吱的响,远处的黑影一闪而过,四周涌来的士兵阻塞了道路,甚至从黑影闪过的地方也跑出来了人,当看到刚才异样的人俱是张大了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也不由得向后慢慢退去,
“怎么回事?”南宫赫连停住了脚步问道。
“回王爷刚才有人看见一黑影闪过,想必是有刺客偷进军营,王爷还是先回军帐为好。”秦胜男回道。
“哦,那还不追?”话毕南宫赫连向眼中有些惊疑的尹志说道“还不前去看看,免得让敌人有机可趁。”
“是….是….。”尹志的话有些停顿,他的神色有些失常,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带着一队士兵向黑影闪过的地方走去。
“啊,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黑暗处传来,秦胜男眼中一笑,一切果如她所料,但她脸上复杂的变化很快就被这夜色所遮盖了,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南宫赫连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南宫赫连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波澜不惊的问道。
秦胜男听不出南宫赫连的情绪,淡然的回望一眼“好像是尹大人的声音,容小人前去查探一番。”
“一起去吧。”南宫赫连面色仍是如刚才一般平静,像是什么事也不关他一般。
还未走几步,一道黑影瞬间划过视线,南宫赫连的脚步突然放快了,秦胜男紧紧地跟在身后,不落下一步。
“王爷,您还是避一避,万一…..。”赵德见南宫赫连过来了,连忙上前说道。
南宫赫连没有开口,走至刚才黑影闪过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现在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好多火把将黑夜照成了白天,那梨山半山腰上的一棵苍劲大树之上横挂着一女人的尸体,寒风之下,卷起的长长丝发,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那若隐若现的面容,众人更本看不清那女子长得是何模样,淡粉色的丝衣随风轻轻摆动,只有垂吊的双脚让人确信那个女人已死了多时,没有得到军令谁也没有胆量上山去解救山上已逝的红粉佳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诡异了,为何黑影出现的时候,山上更本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人影闪动的迹象,那具尸体又是何时挂在树上的,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尹副将一见那女人的尸体,就想老鼠见了猫一样,两腿发颤,喃喃自语,慢慢的是歇斯底里的喊叫,这声声喊叫所有的人都失了准头,呆呆的在那看着,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月容表妹,求你放过我吧,这些年来我夜夜向上天祈祷……….。”尹志瑟瑟发抖的身躯暴露了他致命的弱点,他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一切都是碧月的主意,是她嫉妒你的得宠,才找到我以我家的命运要挟,我才去找你的,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狠毒至极,害你丢了性命,这将近二十年来,我时时刻刻坐立不安,为你烧香祷告,我的罪过也该赎清了吧,为何你还念念不忘….。”
秦胜男站在那里细细地听着尹志的话,秦役碍于面子当年恐怕对外宣称魏月容已死,从而她娘俩的活动范围就是巴掌大的潇湘苑,所以对外更本没有什么秦胜男二小姐一说。
尹志的后面的话有些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双腿早已没了知觉,但是那空中飘荡的身影没有消失,他的祷告完全没有起作用,他慢慢的向后一退,猛然栽倒,手自然而然撑住了快要倒下的身子,旁边有士兵急忙想扶起他,也扑了空,转眼却看见尹志手中拿起一只镯子,目光呆滞,吐出一口鲜血,哀怨道:“表妹,你好狠的心,枉我这些年来对你心存愧疚,没想到你一点旧情也不念,时时刻刻缠绕着我………。”
一声话毕,,尹志就已直挺挺的坐在地上,睁着他那一丝哀怨,一丝坦然的眼望着梨山半山腰上那俱女尸,再也没有动一下。
南宫赫连脸上一丝嘲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秦胜男的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脸上一丝疑惑,但转瞬就消失了,他回身向主帐走去。
他没有喊向秦胜男,但很快他发现秦胜男跟在他身后,紧紧的,那脚步声却失了平日的泰然自若。
“你下去吧,不用再跟着了。”不知为是什么,南宫赫连的心很乱,他知道这一切绝不是因为他失去了一副将那么简单,他失去的是他刚刚要融化的心,这一刻他希望他的判断是错的,完全错的,至少这样,他可以完全的心安理得。
“是,王爷。”秦胜男行完礼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彻底冷静一番。
从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开始,她就一步步精心布置的。她说过她要将别人欠她母亲的全部索要回来,全部,这也只是她完成了第一步,只是这一刻,她开始有些后悔,尹志是爱她的母亲的吧,不然他又怎么会为当初的事折磨自己到今天呢,而他死前所说的话,却像钢针一般扎到了秦胜男的心中,疼痛难耐,她错了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做了,她的报复还没有完,十八年前碧月害她母亲一人独守潇湘苑,一年前的出嫁也只怕是她做的手脚,她娘的,莺莺的,她的她都要讨回来,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那半山腰上的尸体更本不是真的尸体,那只不过是她捏的面人而已,当初只是好玩,谁又曾想到儿时的快乐在若干年后却成了杀人的利器。那泥人的衣服也是她从上山砍柴的老人手中买的,一切都她娘生前的样式。
魏月容一生只穿一种款式的衣服。那便是白色的丝衣。秦胜男心中知道,那是缅怀于尹志之间的过去,可谁又曾料到这种缅怀却是魏月容的一厢情愿,包括那只翠玉镯子,自从秦胜男知道真相之后,也就变得毫无价值了。
事情发展的所有突击状况她都料到了,唯一没有想到尹志他居然死了,她原本只想利用他的恐慌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让她的母亲在地府听听,从此无牵无挂,可是她却吓死了他,也许不是吓死的,他是绝望死的,他对母亲终究是有爱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何苦一直耿耿于怀,惶惶不可终日,死前也绝不会那般怨恨的吼叫。
她的心有些乱了,就如这飘摇的风,不知道该吹向何处,远处的士兵来来往往,兴高采烈的神情,早已经忘记了他们曾今的统领刚刚舍他们而去,人去茶凉,也就是此刻吧!
秦胜男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想离开让她感到很冷很冷的地方,却看见了祁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心一惊,脸上却波澜不惊:“祁参将也来这里透透气啊?”
祁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两人站在那都看向空中的明月,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最终还是秦胜男又开口了:“祁参将既然在这欣赏风景,那小人就不打扰了。”刚刚迈开的步子却又停下了,不是她所愿,实是因为祁胜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她心神一凛,她周密的计划还是被人发现了,她心内有丝淡淡的后怕,南宫赫连他发现了没?她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她不悔,即使因此失了性命,这是她唯一的路。
“秦公子的戏演得不错,果然非池中之物。”祁胜有些微抿的嘴角让秦胜男骨子里泛出恶寒,但她脸上仍是装做疑惑不已问道:“小人不懂,大人为何这样说。”
“哼”祁胜的脸上一闪阴霾“秦公子好像遗落了什么。”说罢他手上拿出一块布条,举在秦胜男的眼前,秦胜男向后一退,刚才跟在南宫赫连的身后,急于将挂在帐角的细线扯断,却不小心挂到了衣服,只好再使了翻劲,衣服角也被撕破了,一直庆幸南宫赫连没有发现异常,可有谁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双眼睛也不知何时盯上了她。
“你想怎么样?”秦胜男自知今夜是不会蒙混过关了,与其这样不如把话挑明了,这样也好知道祁胜真正意图,何况刚才在大帐之内,在人人为求自保之时,是她甘冒风险救了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祁某只是不愿欠人人情,我不管你为何目的这般,只是祁某不愿欠人恩情,今日之事咱俩也算扯平了。”祁胜粗犷的声音飘在秦胜男耳中却是如此的动听悦耳。
“好,祁大人果然爽快。”秦胜男心内却是翻江倒海,还好今夜她出手了,不然现在她恐怕站在主帐之内,三堂会审,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她未出手,祁连也没有机会发现她的秘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祁胜脸上一抹冷笑,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秦胜男也迅速向主帐方向走去,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回去,也不知南宫赫连有没有发现什么,想到什么。
她不知道这时军帐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南宫赫连冷冷的看着李奕“那不是真人?”
“是,属下已前去查过了,那只是捏的面人,只是制作者的手工不错,栩栩如生,何况她还穿着衣服,在这种昏暗的月夜之下,一时是很难分辨的清的。”
“那人是如何吊上去的,为何军中这么多人事先谁也没有发现?”南宫赫连脸色凝重,手上不觉用力几分劲,握在手中的笔瞬间就断了,李奕神色未改“线绳,那面人身上有跟细长的丝线,想必凶手早就安排好了,将丝线的尽头绑至任何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只要时候到了解开丝线,面人自身有些重量,就会沿着山上的滑坡滑下,那就是为何先看到黑影,后来才赫然发现尸首的原因。”
南宫赫连闭上了双眼:“那查到什么了没?”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属下肯定,凶手必然会是军中之人,只要王爷宽限几日,必然会水落石出的。”
南宫赫连没有开口回道,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有些失望,也有些希望,但最终也被这无尽的黑夜所吞噬。
“这事就到这里吧,不要再追查了。”
“可是王爷…….。”李奕还有什么话要说,也被南宫赫连挥着的手打断了。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南宫赫连深叹了一口气,他将紧攥的手松开,一块小小的布条映入眼帘,那是他见到尸体之前的路上所见到的,出于敏锐的直觉,他可以肯定这个布条不简单。他从小的观察力就甚是惊人,在辰南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他路过的时候,那树枝上似有一根丝线,回来时却成一块布条,这么奇怪,就是一刹那的事,刚才听李奕开口,他什么都明白了,所有的证据直指她,这一刻他的心是略微发痛的,背叛的滋味,利用的滋味,瞬时涌了上来,这一刻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果决,有那么一刻他感到那么一丁点绝望,这对他将来的帝业来说那是可怕的,他清楚,只是沉重的手始终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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