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场游戏
并不是所有人都贪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金钱使人懒惰,权利使人昏庸,寿命滋生贪婪。
他们信神,他们祷告,自我安慰一切都是神的指示。
他们把和印第安人友好的日子定为感恩节,到最后却变成了感恩神明。他们的亲人活着贿赂官员,贪污腐败,死了却以神的名义祈祷进入天堂。
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错误,是十恶不赦的罪。
卡尔压了压内心的焦虑,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即便经历过很多次赛前等待,活人的气息还是让他无比排斥,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有那种生理性的肠胃不适。
马上就要开场了,很快……
他朝隔了一个人的目标望去,很快又收回目光。
活人与死人的气息交织,看似矛盾,却又无比融合。
就像……父亲和自己一样。
“你就是那个新来不久的法医吗?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法医这个职业简直太酷了!”
目测二三十岁的男人,背着双肩包,右脸上有一道从眉骨贯穿到脸颊的疤,但是并不骇人。说这话的时候兴奋的仿佛下巴上乱糟糟的短胡子都要跳起来。
热情地和整个阴郁的队伍格格不入。
库特.弗兰克,自称“冒险家”。
无论怎么样,热情的人总不会让人太生厌。
休还是冲他笑了笑,回应道:“谢谢,我觉得冒险家这个职业更了不起。”
库特少有的被人称赞,有些飘飘然,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礼貌性的客套话,反而觉得对方是一个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人。
库特不由得不由得喜出望外,对他喋喋不休自己所谓的冒险经历:
“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军营里经历了堪比凡尔纳冒险小说的奇遇,我……”
热情的有些神经质了。
休皱了皱眉。
处于教养还是让他没有打断库特的讲话,礼貌性地装作倾听,时不时敷衍几句,实际上思绪已经拐到了别的地方。
这次的队友里有两个生人,一个是相当自来熟的冒险家,另一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和其他人搭过话。
奈布.萨贝达,雇佣兵。
廓尔喀人天生要稍柔和的眉眼却被他的气质所掩盖,湛蓝的眼眸发出锐利的目光,所到之处会让人觉得被一眼看穿,相信他也有这样的敏锐。
“Naib Subedar”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
在印度和巴基斯坦,英国殖民者会雇用当地的一些人成为雇佣兵,“Naib Subedar”则是一个低级军衔,拥有这个军衔的人可以调动很小规模的一支队伍。再高的职位则都是由英国人来担任。
一个佣兵的名字和军衔的重合度会有多大?近乎等于零。
隐姓埋名的人显然对周遭有很大的不信任。
单从能力来看的话,在这种游戏里他一定会有比别人更高的优势。
但越是能力高的人,可能就越难以相处。
他是不是一个好队友还难说。
观战厅内平日里人流量并不多,今天也就三个人,杰克,巴尔克和约瑟夫。
巴尔克总是在嘴上骂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破铜烂铁”,却会把它每一场的游戏都从头看到尾。
约瑟夫百无聊赖地用手背撑着脸,神情散漫。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个消遣。
杰克找了个角落坐下,跟令人生厌的法国佬隔了大半个房间。
这次的游戏场景是一片荒废已久的工厂,遍地杂草丛生,不远处的半成品坦克锈迹斑斑。
应该是一座民用军工厂。
他随着天线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台密码机,开始着手破译。
简单而熟练的循环动作让他腾出来了一部分思绪去思考杂事。
根据艾米丽的经验描述,地上没有金属零件就不是小丑,没有摄影机不是摄影师,没有控制台不是建筑师。
休几天前和她商讨的时候询问过哪些监管者比较强势。
艾米丽斟酌了很久,说:“对于你这样的新人,大概会比较怕‘红蝶’和‘小丑’。但是一旦掌握了诀窍,遇到他们就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对于你来说呢?他又问道。
艾米丽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轻微的瑟缩了一下。嘴唇颤了颤:
“那些来自不同国度的神明和王。”②
她掩藏地很快,但常年需要注意细微处来工作的法医捕捉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
她在下意识用右手指腹来回划过左手背,额角冒出了细小的冷汗。
被磨损出些许毛边的棉布白手套皱皱巴巴。
密码快要破译完了都没有听到心跳预警,看来有哪个倒霉蛋比自己离监管者更近。
密码破译完毕,剩余四台密码机尚未破译完成。
他朝四周望了望,正准备转点去下一台密码机,天空中忽然从远处飞来一道黑色的抛物线,一个怪异的球形物体在地上咕噜了几下,最终停在他的脚边。上面不断跳动着减少的数字,但是没有心跳。
16,15,14,13……
他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11——,数字停了。
刹那间钻心的灼痛从小腿以下传来,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当机,近乎站立不稳。飞扬的尘土掺和着球体碎片高速溅起,将上半身划出些细小的伤口。
这是一颗炸弹!
他慌忙向离自己最近的厂房跑去,又是几颗炸弹从空中飞来,堵住了他要翻窗进大房的路。
休咬咬牙,径直冲了进去。
心跳预警的声音越来越大。
在第二颗炸弹爆裂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选择的路是多么的错误。
硝酸铵燃烧的呛人气息混合着尘土弥漫起,又迅速落下。
他又被炸伤了。
再次翻出窗户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形滑稽的钢铁作物正举着钉棍,歪头看向他。
“□□冷却时间剩余三十一秒,巡视者未在冷却时间。”
一系列的信息从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校准。
奈布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差一丝就要修好却被炸回去的电机,强忍着电码跳动带来的创后应激症,继续着手破译。
身形滑稽的监管者笨拙地翻过窗户,头先着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再站起来。
如果放到平时说不定休还会觉得可爱,但现在他只觉得起一身白毛汗。
刚才的选择太过莽撞了。如果对方够聪明的话,随便丢几个炸弹就能把这些狭窄的通道全部堵死。
他听到了狗叫。
呈半腐烂状,满嘴獠牙的恶犬张开腥臭的嘴巴,朝他腿上咬来。
和爬行动物相比,娇生惯养的人类很难做到意识和速度上的对等。
休从来不知道小型犬的撕扯力度能有这么大,足以拖拽动一个成年男人。
红光已经到了身前。
他抬头,监管者举起武器,无机质的眼睛上饰有金色的涂漆,边缘被风霜侵蚀掉色,镶满铁钉的警棍带着毋庸置疑的力度往他脑袋上砸来。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突如其来剧烈的头痛还是让休天旋地转,意识空白,不由得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
机器和人的区别大概就在于它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那个臭小子用爪子挠的再狠也不会往人脑袋上砸。
钝击带来的头晕恶心感让人反胃,却又一时半会无法消减。
…………
杰克的视线一直随着场景中那个浅淡的金发身影转动。
“你不觉得自己对一个猎物下了太多关注了吗?还是真如他们之中的传言所说:他是你某位“至亲”?”
约瑟夫笑得耐人寻味。别的监管者哪怕知道一些事情也会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但对于隔应英国佬的方面的话题,他非常乐意唠嗑那么一下,如果能看到这伪绅士面目撕裂再好不过。
游戏已经结束,墙上的几台蜡烛无法将阴暗的古堡照的宛如白昼,大片的灰暗笼罩在杰克身上,他看不到对方的神色。
静默的时间略久,约瑟夫脸上的笑意无法维持,嘴角缓缓落下,拇指搭在了军刀柄上。
金属刀鞘的细微摩擦声格外刺耳。
杰克转过了身,朝约瑟夫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地仿佛牙缝里都要渗出血:
“不,他是我的东西南北。”①
高大的英格兰男人抖了抖衣摆,打开观战厅的大门走了出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对吗?亚历山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大猫猫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对上了一双和自己一样漂亮的蓝眸,不明所以地喵了一声。
约瑟夫伸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听着小动物喉咙里因为舒服发出的咕噜叫,轻笑出声。
————————————————————————
邦邦无敌房是真的无敌,血的教训。
①来自W.H.奥登的《葬礼蓝调》
Funeral Blues -- W. H. Auden
He was my North, my South, my East and West.
他曾经是我的东,我的西,我的南,我的北。
②就是现版本最强势的女巫夫人黑白。
都说高端局精英ban女巫,平民ban夫人,混子ban宿伞。咱约瑟夫玩家啥也不晓得,t2的强度也没这待遇。
莫名辛酸。
插入书签
啊我真的好喜欢邦邦,它锤人的时候会嘤嘤嘤!
高三党,四月七号开学,三周一回家寄宿制。
开学后可能就会咕很长时间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