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有你

　　下周就得出发，程果得在走之前把产品顺利上线，经过那一夜的交谈程果也信任顾余年遇到问题自己真的解决不了的也会主动帮忙，产品图方面要处理要改善的也的顾余年商量，终于在临走前一天把前期工作都安排好。
　　晚上11点，程果从一栋大楼走出。
　　一辆车奔驰suv停在她面前，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摇下车窗探出头：“程果。”
　　程果扶了扶眼镜：“王总，你也这么晚。”
　　男人说：“刚从工厂回来，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程果：“不用了，有人来接我，谢谢王总。”
　　男人和蔼的笑了笑：“是男朋友吧。”
　　程果摇头笑：“不是，是我朋友。”说着和中年男人摇手道别。
　　程果走到一辆大众前，她把电脑包放到后车座，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程果松了口气：“终于好了。”她边扣着安全带边说，“多亏了你的帮忙，这两天上线销量还不错。”
　　“再好的产品没有营销也会石沉大海，那是你的功劳和我没关系。”顾余年说。
　　“谁说的，要不是你，这次都没办法那么快顺利上线，而且销量还那么高，往常都是12个小时才破0，这次不到2小时就完成了，就是是看中了你做的图。”程果着急的说着。
　　顾余年笑：“那好吧，我就当这是你夸赞我的话了。”说着转动方向盘。
　　程果：“本来就是在夸你。”
　　顾余年：“这几天了解了下你们这个行业，感觉也是挺复杂。”
　　程果：“现在做线上的人越来越多，行业也一直在淘汰，小商家没有足够的资本和创新根本存活不下来，未来只会越来越专业。线上不比线下，线下可能要拼的是周边，而线上要拼的是整个国内外市场，稍有不慎就会被抢占先机。我做了这行才知道，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顾余年：“看出来你挺喜欢。”
　　程果：“嗯，也不是说喜欢，就是目前来说也只能做这个了，没有选择。”打工毕竟是打工，要承受住来自上司的压力和下面团队的质疑，而程果又不爱去公司，所以常有人议论纷纷。
　　顾余年：“想做什么。”
　　程果：“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每个行业其实都不容易。现在多少人流落街头我现在能养活自己还能存钱就很好了。”
　　顾余年：“你能这样想很不错。”看出来程果这两天心情好了很多。
　　程果：“你呢？怎么会想当进娱乐圈。”
　　顾余年：“偶然的机会，像你说着也是为了生活。”
　　程果笑。
　　顾余年：“想吃什么。”
　　程果：“对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这两天一直麻烦你。”程果连续一周加班到11点，都是顾余年接的她，虽然一直说不用，但是顾余年每次都会到楼下等她，几次之后她也就默认了。
　　顾余年：“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程果：“好。”她看向窗外静静的听着歌：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
　　顾余年轻声说：“老顾说明天一起出去买点出行的东西。”
　　程果没有回话，她睡着了。
　　顾余年放慢了车速，转头看她，程果的身体微靠车门，脑袋卡在车门和座椅之间，头发披散遮住半个脸，眼镜也已经掉到鼻尖。
　　顾余年慢慢把车停在路边，伸出右手要拿下程果的眼镜，但是程果的头卡得太过去没有够到。他收回手，轻轻解开安全带，为了不发出声响，他小心翼翼的越过中央区，右手撑在中央的扶手上；接着屏住呼吸身体向前，终于确定够得的距离，伸出左手轻轻的把眼镜从鼻梁上拿下来，动作很轻程果没有察觉，顾余年嘴角微提。
　　顾余年的身体靠手在支撑，一没注意就会碰到她。程果的头发顺着脑袋的方向滑落，顾余年轻轻呼气，接着闻到一阵淡淡的薄荷香，是眼前睡着女人的发香：看来今天是洗头了，顾余年心里想着。他的眼睛盯着程果，若隐若现的耳朵还有脖子，洁白细腻的颈部线条，轻喘的呼吸声，顾余年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眼神慢慢变得深邃；似乎有股魔力，他的脸不自觉靠近，直到闻到微浓的发香，才慢慢闭上眼睛，嘴唇轻点了一下秀发。他的动作温柔，如同眼前是不可触碰的珍稀。
　　感到上方传来的热气，程果蠕动身体，顾余年吓得收回脸，手臂用力撑回身体，他的嗓子眼提到喉咙上，手上还勾着程果的眼镜，顾余年内心翻滚，掌心冒汗，他转头过看程果，程果继续睡着，原来只是轻微挪动了下身体。顾余年舒了一口气跳动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想到刚才，他摇头无奈嘲笑：做贼心虚原来是这种感觉。
　　快到小区的时候程果终于醒来，她揉着眼睛坐直身体：“呀！都到了，你怎么不叫我，说好请你吃饭的。”
　　顾余年：“没事，回去吃也是一样。”
　　程果尴尬：“我煮的你不一定合胃口。”
　　顾余年：“我来煮吧。”
　　程果：“好吧那我给你备好材料你直接煮就可以。”
　　顾余年：“可以。”
　　程果朝着坐在客厅的顾余年喊着：“吃面是吗？”
　　顾余年回：“可以。”
　　程果：“要加点什么？”
　　顾余年：“冰箱里有牛肉和青菜。”
　　程果准备好材料，却发现顾余年不在，她坐在客厅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road：【@所有人明天10点在M商场集合血拼，后天下午6点的飞机。】
　　娴娴：【要买什么我都有了】
　　果果：【我也不用】
　　road：【程果你来啦】
　　果果：【冷漠表情包】
　　road：【我们当然不用买，但是程果第一次去肯定不懂，主要是她买。】
　　娴娴：【知道了】
　　果果：【自己想买，不要扯上我】
　　程果还不懂得路志恒什么样。
　　road：【不要害羞嘛，我们又不嫌弃你。】
　　果果：【滚蛋。】
　　road：【飞吻】
　　【你在干嘛】
　　果果：【刚下班回来】
　　road：【禽兽不如的女强人】
　　【不，是为了女儿奋斗的伟大妈妈『哭泣』感天动地】
　　娴娴：【像你整天游手好闲】
　　road：【我们一个乌龟一个王八，谁都一样，你说我就是说你自己『鄙视』】
　　娴娴：【你是乌龟王八】
　　果果：【……】
　　road：【程果你在干嘛呢？】
　　【@顾，老顾去哪里了】
　　果果：【在等你家老顾煮点心】
　　娴娴：【吃醋中……『愤怒表情』】
　　果果：【白眼】

　　程果和他们坦白了自己的离过婚生过孩子的事实，一直以为他们会介意从而远离她，但是他们听到似乎没有多惊讶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她在一起打闹玩耍，时不时的还调侃她，开始程果有点生气，后面也渐渐习惯了。这三个人成了她在这个陌生城市不可忽视的存在，心中淡忘的感情也渐渐回覆。
　　程果看了下时间，顾余年还没出来，她起身走进厨房：面而已应该也不会太难吃。
　　她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打开煤气灶，把青菜和牛肉用水煮捞出放盘，接着只要煮面就可以。程果往锅里放满水，倒油，然后把火开到最大，她站在灶台前，眼睛盯着锅盖等着水开，她的思绪回到三年前：
　　半夜两点多，出租屋内，躺在床上的女孩轻轻叫了声：“肚子饿。”身旁熟睡的男孩居然听到了，他翻身起来迷迷糊糊的说：“店都关门了，我去给你煮面。”
　　女孩只是睡不着无聊随口说，声音很小，旁边男人早就睡着，没想到男孩居然听到了。她开口：“不用了，那么晚，忍下就过去了。”
　　男孩揉着眼睛说：“等下，很快的。”说着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去厨房。女孩看着男孩的背影内心欣喜感动，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男孩无时不刻不想着宠着她，她内心下定决心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男人往面里加水，她走向前，从背后环抱男孩苗条的身躯问：“为什么都开了还要加水，这样面不是糊了。”
　　男孩宠腻的回答：“这是捞面，我姐夫是北方的，他说煮面条要加两次水，快开的时候加一次，再开的时候再加一次，这样捞出来的面条才会有韧劲。“
　　那天晚上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次面，后面煮了几次都没有原来的味道。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水早就开了，锅盖“砰砰”地跳动着，她回过神，马上伸手去把盖子提起来，盖子和把手早就很烫，程果提到一半就感到手中传来强烈的灼热，她立马松手，锅里面的水烧干了一半，蒸汽从盖子的四周冒到了程果的手臂；锅盖还在剧烈的跳动，程果手忙脚乱四处找抹布，终于抓到一块，她包着把手掀起盖子，身体后仰不让蒸汽吹到脸，但是水蒸气却往另一边跑去，得到释放的水蒸气蹭噌一股脑往上冒出，直接包裹住了程果的手臂，浮在开水的几滴滚油也放肆的跳动，和程果进行肌肤之亲。
　　程果把火关掉，接了一碗水倒进去，她皱着眉头忍着痛，用纸巾把水蒸气擦掉再把袖子拉上。油和水溅得到处是，程果用另一只手清理灶台。她把面放进去，放了两次水然后捞出，还好面没有坏。感觉到皮肤越来越强烈的烧热，她表情痛苦，打算挽起袖子给手冲水降温，没冲两下就听见动静，她赶紧收手盖好手臂。
　　顾余年关上电脑走出来。
　　她把面放在桌子上：“我看你那么久没出来就随便煮了一晚，你吃吧，我先过去了。”
　　顾余年：“公司临时开会，你不吃吗？”
　　程果：“我不饿你吃吧。”她走到客厅拿了包包和衣服，伤口触碰到，她轻轻皱了下眉头。
　　程果走到门口，手上东西太多，她放下包包，把外套和围巾披在身上，电脑包挂在手腕上，艰难的往下压门拉手。
　　后面传来声音：“手怎么了？”
　　程果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肩膀颤动。程果转身，顾余年正站在她面前，两人距离不到一步。程果又吓得叫出声，她后退一步头，“扣”脑袋撞在墙壁上。真倒霉！程果暗骂。她搓后脑勺，忿忿叫：“你干嘛总吓我！”
　　顾余年笑：“你怎么那么胆小总是被吓到。”
　　顾余年一直跟在她后面，只是程果总是出神才没注意到。
　　程果白眼，发现两个人靠的太近，程果往旁边移动，但玄关的位置就那么点，怎么移动都一样，她的头和手都在痛，连续被吓了两次，她心中一股气：“干嘛！”
　　顾余年：“手怎么了？”
　　程果气还没有消：“哦没什么，被烫了一下要回去抹点牙膏。”
　　顾余年：“我看下。”
　　程果不耐烦的说：“不用。”然后要去开门。
　　她一动顾余年就凑上前，程果啧了一声用手推他：“唉让一下。”
　　顾余年抓住她的手臂，程果疼得剁着脚：“哎，轻点小兔崽子。”
　　顾余年赶紧放手，他抓起着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拉起她的袖子，细嫩白皙的手臂上一片通红还冒了几个泡。
　　程果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说：“哎，刚才还没有起泡，怎么现在有了，难怪这么疼。”
　　顾余年拽着她到沙发坐下，急忙跑到房间拿出药箱。他表情严肃，拉过她的手。然后拿着剪刀剪掉要剪掉她的袖子。
　　程果立马拦住顾余年：“哎，你是不是太夸张了，抹点牙膏就好了，又是剪衣服又是纱布的。”
　　顾余年：“抹点药包扎下好得比较快。”
　　程果：“我只是烫到一点点而已，干嘛要包扎。”程果觉得这些人简直太娇贵。
　　顾余年：“你确定要摸着牙膏，然后明天跟我们去坐飞机吗？”
　　程果脑袋一想好像是有点难看，不情愿的开口：“行吧。”
　　顾余年剪开她的袖口，露出一大片烧红，顾余年小心翼翼给她擦着药包着。
　　顾余年剪断胶布：“好了，这两天不要碰水就可以。”
　　程果活动着自己的手臂：“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又发现了你一点优点。”
　　顾余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他说话的语气有点怒气。
　　程果：“爱惜，但不是大惊小怪矫情做作，你们真的太矫情了，一点小伤就上医院包成木乃伊。”看着自己的袖子她又心疼的说，“哎，白白浪费了我一件衣服。”
　　顾余年：“你每次都要一直这样忍受吗。”
　　程果：“哎不是，又不是没烫过以前就冲下水就好了。”
　　顾余年强压着怒气。“干什么烫到了不马上处理，还要忍着做完一切。”
　　程果安慰他：“没那么严重。”
　　顾余年加重语气：“总是这样，不在乎你的人你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他忍住：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关心你心疼你。
　　程果莫名其妙：“你干什么生气啊，我是想，赶紧把面煮了不然会浪费。”
　　顾余年叹了口气：“唉，算了。”他的心中烦闷不堪。他收拾好药箱，走出来坐在她旁边，经过刚才场面有点尴尬，两个人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程果看着顾余年，心里莫名情绪，她的脑中飘过一个念头。
　　程果轻声问：“顾余年。”
　　顾余年拿起杯子，程果转头看向他，此刻这个坐在他旁边的男人，不像以往沉静温柔。他身上散发着成熟和冷的味道，眼眸低垂，好像心情不好又好像有一丝的落寞。
　　程果试探开口：“顾余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顾余年动了下眉毛：“你想知道？”她不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从来都是他在问，程果重来没有关心过追问过自己的事情。
　　“额不是，只是你条件这么好，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应该和你一样优秀，外貌，条件不相上下的吧。”程果小心的说着。
　　“你喜欢什么样的？”顾余年反问。
　　程果：“干嘛问我，我先问你的。”
　　顾：“我喜欢一个人不管她条件怎么样，在我心理她就是最好的。你呢？你为什么爱那个男人，是因为他优秀吗？”
　　程果：“他不优秀，没读大学，家里也没钱，我们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顾余年：“那你为什么还忘不了他？”
　　程果：“不知道。”她有点迷茫，许是初恋都是令人难忘的吧。
　　顾余年看着程果，原来她竟是如此的傻，如果不傻会奋不顾身的为了爱情去委屈自己，如果不傻就不会到现在还想着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傻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感情。
　　程果发了一会呆，转头，此刻顾余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到刚才还有现在，她又浮现刚刚的的念头。她演了一下口水，终于开口：“

　　“顾余年，你……喜欢我吗？”
　　顾余年听到，他眼眶微张，心跳加速，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定了两秒后，转过头看着程果。程果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飘忽不定。顾余年慢慢向她靠近，程果往后躲。
　　顾余年笑，然后坐直身体拿起杯子淡淡的说：“为什么会这么问？”
　　程果：“那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
　　顾余年想了下：“你也会这么问老路吗？”
　　程果机械摇头：“不会。”这跟路志恒什么关系。
　　顾余年笑：“对你好是因为，现在能遇到一个想对她好的人太难了，当发现了就会真心实意的对待，因为你值得。”然后又补了一句，“和其他没有关系。“
　　程果：“你的意思，是说，不喜欢我对吗？就是男女那种的对吗？”
　　顾余年然后回过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是的。”
　　程果大喘了一口气：“唉，吓死我，我还以为……真的是我多想了，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有和男生做过朋友，所以可能有点误解，真是太尴尬了太尴尬了，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问没发生过哈哈啊哈……”她干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觉得自己真的太自恋了太丢人了。
　　程果立刻收拾好东西：“那我先走了啊，”然后又想到什么转过身，“面都糊了你自己重新做一碗啊。”说着开门出去回到了自己公寓。
　　她靠着门捂着脸：真是丢人！
　　顾余年抽出一根烟，点燃，望着窗外：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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