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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
陈少淮瞪了杨怀安一眼,“你就这点本事”,面带不甘,转念想到父亲因他前两次惹事关的禁闭,转向柳兰,“姑娘,下回来寻你买糕点”。
林雪谙长舒口气,这陈少淮外表看着嚣张,内里还是个软的,盈盈一笑,“多谢杨公子”。
杨怀玉凑上去,“林姑娘客气啥,能给你解围,我哥回去能乐好几天呢”。
杨怀安拉开杨怀玉,“别胡说,林姑娘,我们来看看有没有能帮手的”。
林雪谙刚要说话,后院里的含巧冲了出来,“姑娘,水井的绳断了,打不出水,糕点做不了了”。
外面的糕点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做不出第二批可就麻烦了。林雪谙脑袋探在水井里,绿油油的井底飘着自家的水桶。
杨怀安跟了进来,“我来”,拿了个钩子往下一甩,擦水桶而过。林雪谙握紧小拳头,“再右边一点”。
杨怀安摇头一笑,又甩了一次直接带上了水桶,“好厉害”,林雪谙由衷赞叹,杨怀安接过含巧递来的绳子三两下绑在了水桶上,打起了一桶水。
文质彬彬的杨怀安做起这些活计毫不生疏,林雪谙好奇地探究,“杨公子怎么这般熟练?”
杨怀安目光落在如画美眸上,“我幼时家贫,家里什么活计都会做,后来靠着我父亲贩布,家境才好起来”。
林雪谙侧头,“怪不得杨公子这般厉害了”。
秋光落在林雪谙胜雪的肌肤上,杨怀安只觉得比初见还动人,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终于按捺不住,“林姑娘其实不用这般客气的,不用喊我杨公子,若不介意可以喊我杨大哥”。
林雪谙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转身发现含巧已经提着水进灶间了,院子里只有她和杨怀安,空气渐渐暧昧起来。
杨怀安见林雪谙想避开自己,上前两步挡在她面前,俊秀的面上有一丝紧张,“林姑娘,我的心意你该明白的,我本来想再等等,等侯府的事结束了再说,可你这么好,我怕我一犹豫,就迟了”。
林雪谙活了两世,也是头一回被人当面诉情意,面色涨红,不知所措。
杨怀安又进了一步,声音温柔,“谙谙,你只要点点头,明天我爹娘就来提亲,我,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
林雪谙脑子一片空白,惊讶于杨怀安的直接,又感动于他的一腔情意,一时不知进退。
“谙谙”,王大娘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二人靠得如此近也是一愣,林雪谙面上一红赶紧后退了几步。
杨怀安见林雪谙没有直接拒绝,面上娇艳如花,心中欢喜万分,恨不得直接将人搂进怀里,考虑到有旁人在只得低声说,“谙谙要是不好意思,可以托你哥来跟我说你的意思,我不急,你再好好想想”,恋恋不舍地再看了林雪谙一眼才出了院子。
王大娘笑呵呵,“这公子不错,一看就是读书人,有前途”。
林雪谙万分尴尬,见王大娘换上鲜妍的衣裙,发鬓梳得整整齐齐,忙转移话题,“王大娘上哪去呢,穿得这般齐整”。
王大娘眉梢微翘,“那秦府马车夫李柱,就上回我给他介绍徐寡妇那个,不满意,我就再给他介绍个城北的,今个儿给二人牵线呢”。
王大娘走后,林雪谙见杨怀安兄妹在铺子里帮手,不愿上去,便同含巧一道在灶间忙活。
“姑娘,我来”,含巧见林雪谙亲自搬柴火,急急忙忙放了蒸架,上前帮忙。
“不用”,林雪谙轻松放下柴火,“今天刚开业所以忙,后面熟悉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含巧擦了擦脸上的汗,“姑娘,我不累,还能做呢”。
“你家里怎么样了?”
含巧面色一灰,“我爹一向无赖,昨个儿还把我娘织布的银子抢走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我娘还要同我爹过下去”。
林雪谙叹气,含巧家的事可真是一团乱麻。
青州府衙门内,叶临正同周知府汇报近期的案子,邱礼急急敲门,“头儿,头儿”。
叶临微微皱眉,冒冒失失可不是邱礼的风格,比起其他捕快,邱礼稳重多了,这般着急一定是出了大事。
周华明抬手,“无妨,让他进来吧”。
邱礼见到周华明行了一礼,把邱岭那片的发现说了出来,听完二人面色皆变。
周华明放下手里案卷,“叶临,你先去确定,记住,千万不可声张,让你手下捕快嘴巴闭紧,不,还是换成你熟悉的手下来处理”。
叶临赶往秋岭,那日林雪谙提了一嘴后,他就派了两捕快去查了查城周边的墓地。
真发现了一块墓地隐隐有被掘的痕迹,若不是之前出了毁尸案,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
按理该通知后人后,再决定是否掘坟检查尸体,可这墓地是城中懒汉张谅爹娘的,张谅连清明都不给爹娘上坟,遇上这事更不管了。每日不是在城里调戏姑娘,就是喝得醉醺醺四处乱晃。
邱礼谨慎起见,做主直接开棺检查,不料一开棺材,两个捕快吓傻了眼,各色珠宝翡翠铺满了棺材,全是上好的玛瑙珠,象牙,玳瑁,下面还有软烟罗,黎锦,沉香。
两个小捕快连连称奇,张谅那小子祖上真阔过啊,这陪葬品一般百姓哪拿得出。
邱礼起了棺材才发现,里面只有奇珍异宝没有尸体,连白骨都寻不到。立马觉得不对,赶去通知叶临。
叶临目光扫过琳琅珠宝,在那颗两拳大的明月珠上停下,是东夜国丢失的那车贡品没错了。周知府同他提过,这次东夜国进贡,圣上最看重的就是这颗明月珠,据说这颗明月珠乃东夜国至宝,常伴身侧,可以延年益寿,所以丢了那车贡品,圣上才震怒。
叶临双手相扣,陷入思索,偷了一车贡品,不藏城里,也不往外运,却藏在墓地下,还是张谅那疯子的祖坟,可真是煞费苦心,整个青州府还有谁能有这能力,这算计。
......
开业几日来铺子前人来人往,林雪谙就着夕阳算了算收入,兴奋地朝柳兰招手,“柳姐姐,这才几天,扣掉成本足足赚了三两呢”。
柳兰温婉笑笑,“有了铺子,是比之前在摊子上卖得贵了,生意也更好了”。
林雪谙划给柳兰二两银子,柳兰推辞,“这铺子才刚开始怎么就算银子了,再说,我哪能拿这么多”。
“柳爷爷还在牢里,你先取些又何妨,再说,糕点原料都是你在买,总要先支些银子出来的”。
二人相视一笑,隔壁的冯二娘红了眼,“谙谙现在厉害了,挣那么多银子”。
林雪谙不冷不热地开口,“怎么会,一点小钱,比不上冯姨家的包子铺”。
林雪谙的糕点铺刚开业,热闹非凡,好几次排队的人都排到了冯二娘家的包子铺前,惹得冯二娘很是不满,总要借此骂上一通。
“谙谙出手到底阔绰,挣了银子直接给外人,可别忘了这铺子是你哥的,你哥客气不收你银子,你就真不给啊,这铺子可姓叶”。
冯二娘嗓门亮,惹得街坊纷纷朝这看,林雪谙生气却又不知如何反,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妹妹用我铺子,为何要给银子?我自家的事何需外人置喙”,叶临身姿英挺,冷冷地看着冯二娘。
冯二娘好打听议论,街上每家每户的事都要凑个热闹,能嘲讽的事绝不放过,专挑软柿子捏,碰上叶临这尊大佛,立刻怂了,灰溜溜进了自家包子铺。
林雪谙喜笑颜开,“哥哥,你来啦”。
叶临长眉舒展,心里像有一轮明月升起,忽然就亮堂起来,举步走了进去。
林雪谙兴高采烈地跟在叶临身后,连柳兰同她告别也没听清,“哥哥,哥哥,我做了黑豆糕,你要尝尝吗?”
叶临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粉瓷玉肌的林雪谙,笑了笑,“不用关铺子?不怕家当被偷了”。
林雪谙立刻转身去关铺子,匆忙间撞了桌角几下,疼得柳眉直皱。也顾不上喊疼,拿了黑豆糕放到叶临面前,“哥哥,这个是我新做的,你尝尝”。
隔着圆桌,叶临望着满脸热枕的林雪谙,想起此番来的真实目的。秋岭张家祖坟下藏着丢失的贡品,他对周知府只说是派捕快例行巡视发现的,可真正原因只有他知道,是林雪谙的一番提醒。
若告诉周知府,林雪谙肯定免不了受一通调查盘问,没准还会对她上刑。想起林雪谙上回牢里楚楚可怜的模样,叶临心软了,第一次对周知府隐瞒了实情。
叶临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人,手指轻叩桌面,他内心还是相信林雪谙是无意地提醒,并不知道墓地下藏着珍宝,这案子涉及达官贵族,哪是她个小姑娘能知道的。
只是,出于破案的必要步骤,该试探质询的步骤一步不能少,他才能安心,不必为隐瞒周知府而愧疚。
林雪谙见面前的叶临双目沉下来,面容冷厉,拿出了平日里做捕头的作风,犹疑着开口,“哥哥,怎么了?”
“秦府给了你多少银子,你才帮他们办事?”
林雪谙一惊,叶临这是以为她参与了偷盗贡品,双眼一闭,就不该惨和此事,叶临这么聪明,她这番暗示他能不怀疑她吗?
“别以为你暗示我地点就能逃过一劫,不供出主犯,一样死罪难逃”。
林雪谙彻底慌了,她是知道主犯,可她一说不等于招认参加偷盗了吗?那可是给皇上的贡品,参与的人肯定直接砍头。可怎么说,说她重生所以知道,叶临一定当她疯了。
叶临看见林雪谙眼里的惊慌,心中起了怀疑,难道真同她有关?下一秒,手臂上多了一个白乎乎的团子。
林雪谙两只小手抓着叶临坚实的手臂摇了摇,声音娇糯糯,含着无限委屈,“哥哥是在套口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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