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着你

　　卢浩然下楼时正巧碰见了程耀，少年高大的身材，俊朗的面容尽管在晚上依然很是夺目，卢浩然暗中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不得不说，这个从某种角度来说，真的很适合姜末栩，姜末栩就像一座孤独的冰山，而眼前的少年倒是像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你是谁？”程耀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啊？哈，你好，你好，我就是今天来帮朋友暖房的，呵呵，”卢浩然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着程耀冷静地说道。

　　“哦……你知不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程耀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顺眼。

　　“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了，”卢浩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再见。”

　　“嗯，”程耀看着对方转身离开，便慢慢地点了下头，然后走进公寓楼……

　　在路过卢浩然身边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有些熟悉……

　　“喂！”程耀一进房门便走进了姜末栩的房间，看着书桌上连开都没有打开过的书包，便一把拉开了姜末栩的被子，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股大力拉倒在了床上，“啊！”

　　“……”姜末栩训练有素地一个翻身，将程耀撑在了自己身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程耀，苍白的脸色配着有些泛着白的嘴唇，似乎下一秒就要张开嘴露出那一口慎人的獠牙，两条腿死死地缠着程耀的，程耀感受到对方有些冰冷的肌肤，很是细腻，似乎都不像是男人的皮肤，要是对方真的是一个妙龄少女，那对程耀来说是真的很好了，可惜了对方是姜末栩，而且他的手上不知道从那里攥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刀，正横在程耀的脖子边上，冰凉的触感激起了程耀一层层鸡皮疙瘩，这样的姜末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让程耀有些莫名的恐惧……

　　“姜末栩！”不过还好，程耀盯着姜末栩的眼睛，大声吼道，“你tm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哥……？”姜末栩闻言怔了怔，眼中一点点回了神，体温也一点点回暖，似乎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他歪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似的，轻声试探性地问道，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弹了起来，端正地坐在一边，看着有些狼狈的程耀。

　　“对不起，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姜末栩默默地收起了小刀，有些不敢看程耀，满是歉意地说道。

　　“咳咳，”程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姜末栩，然后说道，“你作业做完了？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我们要回家的，没有时间写作业的？”

　　“我，抱歉……”姜末栩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耀，然后苦笑了一下，“那，哥，你的意思是？”

　　“现在才几点？你是老年人吗？赶紧起来写作业了！”程耀看着姜末栩略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然后从床上爬起，“赶紧的，我在客厅等你。”

　　“……”姜末栩看着程耀一时间没有说话，顿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好像一个吃到了糖的孩子似的，“好啊！”

　　“……那你快点啊！”程耀看着姜末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苦逼兮兮的高三党，苦逼地趴在书桌前和各种作业死磕，直到十二点，房间里复古的立钟敲响，两人还在不停地写着，不过程耀可以说是在写作业，而姜末栩，可就是胡乱涂鸦了，终于姜末栩还是那个先扛不住的人，主要是加上刚刚吃完药没有多久，药效的作用，他觉得眼前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开始传来了一阵阵“嗡嗡”的叫声，“嘭”的一声，姜末栩昏睡在了书桌前，光滑的额头直挺挺地磕上了坚硬光滑的桌面，听着就觉得疼，但是姜末栩居然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喂！”程耀听到响动，看着昏睡的姜末栩，开口说道，但是对方一点都没有动静，于是程耀又伸手戳了戳姜末栩，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无奈之下，程耀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一把横抱起姜末栩，一时间便被那一身骨头搁得有些疼，之前看着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瘦弱了，此时一抱起来，更加明显了，好像就是皮包着骨头似的，脸色有些惨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力气居然不小，真是……难以置信。

　　等程耀把姜末栩有些粗暴地扔到了床上时，姜末栩好像是有些不舒服地哼哼了几声，然后似乎是找了个比较舒服的睡姿便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动了，他的呼吸很轻很轻，轻得好像他随时都会消失似的，或者说……这根本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突然程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看着姜末栩足足十分钟，他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转身离开，再看见客厅里书桌上各种散乱的作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也没有了些作业都欲望，于是他便进来浴室，随便地冲了个澡，便倒在了自己那张大床上，松软的大床似乎可以打消他身上的疲倦，突然床头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喂？”

　　“喂！程少，你老年人吗？赶紧的出来浪啊！”祁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程耀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居然没有心情出去和这些狐朋狗友们“鬼混”。

　　“不……”程耀刚刚想说，突然觉得脑中闪过一丝亮光，立马翻身起床，“抱歉祁染，我今儿个晚上就不出来了，明天要回家的，老爷子要是没看到我，又嘚叨了。”

　　“呦……您这是从良了？”

　　“滚蛋！”程耀有些懒得和对方扯皮，说了句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冲向了姜末栩的房间，推开房门，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对方的床前，悄悄地拉起了姜末栩的手，果然，上面还留着一道又一道显眼的刀痕，这不像是别人割的，很显然，这就是姜末栩自己动的手，这一道道疤痕，像是挑动了程耀大脑中的某一根弦似的，而后，他便看见了床头上了锁的柜子，当然了，程耀没有学过开锁，便只好有些悻悻地离开了……

　　再一次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程耀觉得睡意似乎没有那么浓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道道疤痕让他有种割在了自己的身上似的，渐渐地，程耀终究还是抵不过困意，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夜晚，医院里照理有人查房，赵慧也不算是个新护士了，今天正好轮到她，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慎得慌，当她推开姜颖的病房时……

　　“啊！”

　　赵慧看见女人枯瘦的赤裸的身子悬在了半空之中，病号服似乎是被她扯成了一条又一条布条连在了一起挂在了房梁上，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身上，深陷的眼眶里黑洞洞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病房的门，舌头已经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宛若厉鬼一般，很显然，女人似乎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于是第二天，姜末栩早晨起来，便接到了程乔给他发来的这个坏消息，姜末栩盯着发着光的手机屏，呆愣地坐在床上，黑色柔软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被顶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末栩觉得眼眶有些涩涩的，原来他就这样发了一刻钟的呆……

　　“她……她死了？”姜末栩喃喃道，感觉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干涩不已……

　　“姜末栩！”程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爷子说，今天我们不用回家了，他今天过来接你去一趟医院。”

　　“……知道了，”姜末栩有些疲累地站起来身子，有些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门口，推开想要推开房门，却好像手上没有力气似的，这时，门外的人似乎是觉得等了太久有些不耐烦了似的，便打开了房门，一开门，程耀就看见摇摇欲坠的姜末栩。

　　这时的姜末栩好像马上就要摔到了似的，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眼眶有些泛红，但是没有哭，脸色比往常都要苍白，这样的姜末栩脆弱又无助……

　　“喂，你，没事？”程耀看着姜末栩有些迟疑地开口。

　　“没……咳咳……”姜末栩低声说道。

　　“嗯，老爷子过一会儿来接你，估计是……那个……”程耀想说贱人，但是看见这样的姜末栩，却说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爸他，告诉我了……她死了……自杀的……呵……”姜末栩抬起头看着程耀，苦笑着说道，“抱歉啊……哥……我这样着实有些狼狈……”

　　“你……”程耀看着姜末栩，“你不难受吗？你不伤心吗？”

　　“哥，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姜末栩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走向厨房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程耀很是腻烦这样的姜末栩，大手一伸拉过了姜末栩，他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快要暴起，他咬着牙看着姜末栩说道，“她可是你的妈妈！你不伤心吗？！”

　　“……哥，你不是一直叫她贱人吗？这是怎么了？”姜末栩还是答非所问，歪着头看着程耀。

　　“你，真是……”

　　“我去做早饭。”

　　“别去了，早上已经订了外卖，你给我回去洗漱一下，看看你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反胃！”程耀不由分说地把姜末栩推回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程乔来了，姜末栩穿着黑色地衬衫配着黑色的高腰裤，默不作声地跟着程乔离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耀居然也跟着一起去了，这一点不管是姜末栩还是程乔都没有想到，程耀也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跟着姜末栩一起坐上了程乔的车……

　　姜颖的尸体已经进过了处理，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此时似乎饱满了一些，皮肤惨白，眼睛死死地闭着，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那是她身前很喜欢的一条，姜末栩很清楚，女人的脖颈出缠着一道深紫色的勒狠，宛若一条毒蛇，缠绕着女人，也缠绕着姜末栩，他顿时有种喉咙被掐住的错觉，强忍住想要挣扎的冲动，姜末栩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一双深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冰冷的女人，好像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节哀。”

　　“恩……”姜末栩轻声说道，还是那样温润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明天葬礼，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三人走出太平间，程乔看着姜末栩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恩……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所有都听你的。”姜末栩缓缓说道，好像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嗯，好，那我先送你们回家，明天直接从我那里走。”

　　“嗯，”姜末栩点了点头。

　　程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姜末栩，少年惨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要不是注意到他有些不自然地颤抖，他真的就以为这个少年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哥？你想说什么？”两人回到别墅，程乔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姜末栩看着程耀，浅笑着问道。
　　“我？”程耀反问道 。
　　“是啊，看你一路上想要说什么呢，觉得你想要问我。”
　　“……”程耀看着姜末栩，然后伸手把姜末栩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似乎直到这时程耀才真正正眼看了一次姜末栩，不得不说对方长得真的很好看，一看就是那种很招人疼的货色……
　　“你手上的闪过是怎么来的？”程耀也没有废话，看着姜末栩直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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