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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就送你到这了。”奉之善把花想容送到离万府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喂!喂!”
奉之善连着喊了好几声,花想容愣是没有反应,没办法只好动手解开她的手,费了老大劲。
离了奉之善支撑的花想容一下子往旁边倒去,还好奉之善动作快接住了她。
任由花想容倒在自己怀里,她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一边红扑扑的,奉之善觉得有点好笑,拍了拍她的脸,“喂,醒醒,喂!”
花想容皱着眉醒过来,瞪着奉之善,被扰了清梦的花想容情绪很不满,整个脸色都很不好。
“喂,那啥,就送你到这里。”奉之善转身上了马,“不想让阿鸿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送你到这里。”
这话传进花想容的耳朵,怎么听怎么硌耳,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花想容撑着头,隔一会儿又自己拍拍脸醒觉,对奉之善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你走吧。”
天空中太阳挂得很高,冬日的太阳总是嫌远。
花想容走到门口,门口的家丁唉声道,“花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少爷在屋里等您吃饭呢!”
她这才察觉到已经午时了,日头西下,或许已经过了午时了,她不太确定又小心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刚过午时。”
花想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算特别晚。
回屋后,莳萝冲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花想容突然想到什么,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莳萝抱得很紧,她抽不开身,就着这个姿势嘴巴一张一合,“坏了,我的画儿没了。”
莳萝听见花想容说的话放开了她,“小姐,你什么画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她。
花想容轻皱了下眉,“算了,少爷在哪?我先过去吧。”
她稍微收拾了下自己,补了妆,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了下。
一路上,花想容想了想,应该是落在那个树林里没错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奉之善!要不是他,我那么珍贵的画儿就不会丢。”花想容喃喃道,掰着手指,指节响动。
大厅内,万鸿等了很久,菜都差不多凉了。
“小姐已经回来了。”家丁跑着过来向万鸿通知了声。
万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当真?快去把饭菜热一下。”又对着旁边的丫鬟使唤。
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文客,你看我还好吗?”转身对着一旁正在看着书的左文客。
“很可爱。”左文客微笑道,见万鸿并不是很开心,又补充道,“我是说,很帅。”
“真的,没骗我?”万鸿笑着,眼尾翘起,他是那种有点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笑起来更是可爱。
花想容到了大厅,下人们刚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
“想容,你来的正巧。”万鸿高兴地过来拉着她的手。
花想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客哥哥、阿鸿哥哥,让你们久等了。”露出抱歉的表情。
“怎么会,你来的刚好。”万鸿让花想容坐在自己旁边,“你看这不是刚上菜吗?”
虽然万鸿表现一点没有漏洞,但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碗筷出卖了他。
花想容抬头,发现左文客正看着她,表情难以言喻,她移开了视线。
心中有种很难过的感觉,她还喜欢左文客,看着他还是会心动,而对于万鸿,更多的可能是对弟弟的感觉,即使在这里他是哥哥。
人一旦有了爱,就会亏欠。
她好像欠了这个世界的万鸿很多,自己如此不忠,良心上受到了很大的谴责。
“万老爷呢?”花想容才注意到这一家之主不在这里,便询问道。
万鸿的情绪跌落,不冷不热回答道,“爹他不和我们一起。”
看着万鸿这样,花想容不敢多说话,只点了点头。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如此活力的一个人瞬间变脸呢,那大概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也就没有资格去评判。
花想容懂这些道理,但她还是把万老爷实际上是疼她的这样的话说出了口。
午饭过后,花想容叫住了万鸿,“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你了。”说完又背过身,毕竟是女子,这样的话说出来还是会觉羞涩。
原本以为万鸿又会大喜,没想这会儿突然没了表情,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见万鸿没有反应,花想容又重复了一遍内容。
左文客回头看了眼万鸿,离开了。旁边的下人见此情形也识趣地离开,只不过是躲在了万鸿和花想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隔了好久,万鸿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两人就这么背对背站着。终于,她等不及,便转过身走到了万鸿前面去。
万鸿低垂着头,花想容隐隐能看到他微卷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该不会是哭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花想容试探性的戳了戳他的身体。
倏地眼前一片黑暗,万鸿紧紧地抱着花想容,只说了句,“不要离开我。”然后一直抱着花想容不撒手,她的身体被勒得有些发疼,却不敢多说什么。
万鸿的声音和平时有不一样,具体怎么回事她说不清楚,只觉得今天的万鸿是不能被反驳的,第一次,她觉得他不可爱,还很凶。
“不要离开我。”万鸿又紧了紧怀抱,她现在是真的喘不过气了,脸蛋憋得红白一片。
“不要离开我。”万鸿又说了一遍,声音颤抖着,好像有些虚弱,才渐渐松开了她。
花想容刚能缓口气,万鸿倒在他的怀里。
“少爷!”躲在柱子后面的丫鬟有些担心,喊出了声,不过花想容心思都在万鸿身上,便没有听见。
丫鬟想过去,被躲在另一根柱子后面还端着碗的家丁拦住了,“别过去,花小姐不是在吗?少爷为花小姐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要去瞎掺和了。”
“是啊,还记得那会儿……”
“别再说了,少爷说过禁止提那件事的。”
丫鬟点点头,和那家丁一同离开了。
万鸿认识花想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乞丐,万鸿把她捡回了家,带到万老爷面前说要娶她,万老爷当场大怒。
毕竟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一个乞丐做了未来的接班女主人,万老爷早就为他物色了好几位渝京城内也算的上富裕商贾人家的女儿,全被万鸿拒绝了个彻底。
就在前几个月,花想容感染风寒,没想到却化成了恶疾,万鸿为了救她,遍访城内名医,无果。后来寻得一高僧,说是要换血,万鸿给花想容换了血之后的一个月都脸色惨白、卧病在床,万老爷趁此机会把花想容给赶了出去。
万老爷怕花想容还会回来,把她卖到了妓院,也好让自己儿子省了这份心。因为这个,万鸿心里一直有疙瘩,对万老爷积的怨也爆发了。万老爷后来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实在无奈之下同意了他俩,但万鸿的心结却很难再打开。
花想容使出全身力气把万鸿背回了房间,然后又自己打水给万鸿擦了脸。
花想容很奇怪,这平日里没什么事总是一群下人围着她打转,今儿个正需要人却一个都没有,连莳萝也在花想容毫无察觉之际,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外面日头渐晚,她心里念着那幅画,但又走不开,她不能把此种情况的万鸿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坐在门槛上,看着日头一点点落下,慢慢地,心中也不常念着那画儿了。
傍晚时分,万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色床幔的锦床上,嘴角弯了弯,“想容,谢谢你。”
他起身把倚着门睡熟的花想容抱回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掩门离开了。
万鸿和花想容的亲事定了下来,由于花想容在这个世界没有父母,便一切从了简。花想容头一晚被带回了别院。
成婚当日,万家宴请四方,虽说是一切从简,依然高朋满座,酒席摆了几十大桌子。
大喜之日,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日子,但对于新娘来说,这日子并没那么好过。
这个朝代多繁文缛节,成婚更是各种仪式,繁琐的紧。
花想容今日的妆发也是莳萝帮忙打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她还是没有想起来。
今日的莳萝有些安静,虽说这丫头平日里就安安静静的,但至少偶尔还会同她讲些笑话,逗她开心,今日却是一言不发,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花想容坐在镜子前,莳萝为她戴上最后一只金钗,轻轻啜泣了声,镜子中也有莳萝的脸,细长的眉毛皱的歪歪曲曲,活像一张苦瓜脸。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今日的花想容也比往日更安静了,确切的说,是莫名的庄重与成熟。
莳萝抹了一把眼泪,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告诉了花想容,“少爷他,真的很爱您。”一边说,一边啜泣。
花想容眼眶含着泪,但她不能哭,因为妆会脏。她知道万鸿经常来见自己,但没想过自己原来是个乞丐,更没想过他为了救自己愿意以身犯险。
莳萝想为她盖上红盖头。
“你先下去,我自己来吧。”花想容温声细语,倒真有了点古代女子的模样。
为自己盖上红盖头,除了还能见着点光亮外,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没忍住,两行清泪滑出。看不清外面,便以为外面也看不见自己了,她哭得放肆,没有理由,或许是面对未知的恐惧夹杂着对他人爱情的感动。
花想容的身躯颤了颤。
万鸿爱的花想容,不是她,但她占据了那个人的躯壳,就有了一种自己就是她的感觉。那些热爱和温情,他都感同身受。万鸿这些天待她也确实十分的好。
在这个世界,她第一个亏欠的是万鸿。
“想容,今日我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如果你觉得闷的话,就掀开盖头透透气吧。”
花想容没有应声,他能感受到身侧的声音是万鸿,他在这里,专程为她而来。
她点了下头,幅度不大,动作极缓。
干脆利落的脚步声,是万鸿离开的声音。
“你待我好,我这余生定会好好对你,爱情或许热烈,但相守一生便是平淡,愿你我二人长长久久。”花想容温言,这番话,没有旁人听到,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遇到一个爱自己如命的男子,她应该知足,更何况是自己有好感的男孩,即使那感情不是爱。
花想容想通了,释然了,泪也干了。
不知妆花否,但她不能掀盖头,便伸手在梳妆台上摸索,然后凭着感觉补了下妆。
她微笑着,等待着接下来的流程。
上了花轿,花想容依然笑着,这是,属于她一辈子的幸福。
到这里,她突然又有了担心,她既已成婚,便不再流浪,危险自然少很多,商贾家的太太,如若发生点什么危险,基本都是内部原因。
万鸿不可能害她,她坚信这一点。难道说,她会给万家带来什么灾难吗?她又几时才能算通关回去呢?系统只告诉她活下去,却没有给她清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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