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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时空番外
“哥!”
这是丁小雨第一次见到灸灵,彼时的他因为交不起房租,终于被房东赶了出来。其实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已经够仁慈了,起码自己的行李还是完整地带了出来,丁小雨自嘲的想想。
他就这样漫步在台北清冷的街头,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不知不觉就晃到断肠人的铺子前。其实丁小雨对吃东西这件事情一向没什么执念,好像从小就过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过惯了,他一直觉得只要能吃饱,就算不错了,但这样逛了一天,不知怎的他竟然有几分饿了,又想到自己的捉襟见肘,恐怕最近几天也就只有在断肠人这里才能吃顿饭了。
走到断肠人的铺子前,他看到一颗比他还丧气不少的脑袋靠在吃饭的柜子上,似乎是在休息。居然还有女生会光顾断肠人的店铺吗,想到曾经的大肠面线、珍珠奶茶以及八仙过海,正犹豫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就见眼前这个女生突然起身,对着自己,惊喜地喊道。
哥?听到这个称呼,丁小雨明显愣住,十七年来他对亲人的记忆寥寥无几,自小父亲就去世了,就连后来生病逝世的母亲自己仅剩的回忆好像也只剩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模模糊糊的泪眼。
“小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记得。。。。。。。”记得什么呢,丁小雨想不起来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的话,也做不到母亲嘱托的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是。。。。。对不起。。。。”小雨回过神来,就见女生的神色迅速暗淡了下去。
丁小雨也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断肠人,要一个炒饭。”
铺子里的断肠人背对着丁小雨,不知道在起劲捣鼓些什么,听到他的点单,回过头,又是高深莫测地说着“点了,就别后悔。”然后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面。
一时间,只剩自己和旁边女生独处。丁小雨向来没有应对过这样的情况,多年来一个人的生活也养成了自己不爱说话的习惯,即使对着无时不刻不在耍宝的大东和和与之斗嘴的亚瑟王,更多的时候自己也只是看着笑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女孩,丁小雨只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
“我叫丁小雨,我和你哥哥,长的很像吗?”
偷偷看着丁小雨的灸灵显然没想到丁小雨直接的开场白,一时语无伦次“是。。。。是啊,有点还蛮像的,我。。。我叫灸灵。。。”怎么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啊,脑壳坏了吗,老娘现在是在逃难诶。
“你的炒饭来了,我说丁小雨小朋友啊,怎么大晚上在外面乱晃啊,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险的呦。”挑挑眉,断肠人对丁小雨说着。
“恩,我知道。”低下头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炒饭,丁小雨不再言语,长长的刘海盖下来,灰暗的灯光下,并不能看清此时他脸上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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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吗?”小雨回过头,看着跟了自己一路的灸灵,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
“你没有地方去吗?”
丁小雨也没有想到灸灵如此直接的问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背着行李诶”灸灵解释着,笑吟吟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丁小雨没来由的觉得温暖,“那,我可以带你回家吗?”
家,好陌生的词汇。自己曾经有多渴望拥有它,自己内心的寂寞和伤痕就有多深。那么当时,对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说出“好”来的?
这世间总有许许多多的的事情是没有缘由的,缘分这东西,丁小雨起初是不信的,但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这世间所有温暖美好的相遇,大抵都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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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雨,你居然买手机啦。”看着挂完电话的小雨,汪大东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挂在小雨身上问道。
“恩。”
“而且,你好像最近心情都不错的样子哦”看着嘴角噙着笑的小雨,亚瑟王打趣问道。
小雨笑笑“今天有事,我先回去了。”说着,消失在两人眼前。
“自恋狂你说,最近小雨什么情况?”撞了撞亚瑟的肩膀,汪大东八卦问道。大概所有时空都不缺爱八卦和爱看热闹的人。
“莎士比亚说,Love look not with the eyes,but with the mind。”念完字卡的亚瑟王回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汪大东,笑着摇头“自大狂,你是不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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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丁小雨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这样发展下去。
他和灸灵收拾着这个在郊外的旧仓库,尽管离学校远,又有些陈旧,但胜在附近都没有人家,自己再也不用担心练琴会吵到别人。丁小雨好笑地看着灸灵因为灰尘打完的第一百个喷嚏,然后回头继续粉刷墙壁。
他听灸灵认真说着明天要吃什么,重庆火锅、鸭血粉丝汤、牛杂煲、照烧鱼排饭、北京炸酱面、韩式年糕、麻辣小龙虾、糖酥里脊、尖椒牛柳。。。。。。。丁小雨看着灸灵说着菜名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神,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吗?
他拿出联考习题温书,却被无意路过灸灵的滔滔不绝给惊到,然后在她的辅导下,愣是把终极一班的平均分拉高十分。
他和灸灵一起去超市购物,然后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看灸灵把自己的手从酒柜烟柜里讪讪收回,尴尬对自己傻笑。
他看着灸灵因为无聊看完《李尔王》,然后对着月亮感慨“啊,伟大的战士总是孤独的。”
他和灸灵在公园散步,讨论豆浆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好喝,尽管大多都是灸灵在讲。
他和灸灵说自己艺考要演奏的钢琴曲名和种种弹琴的手法技巧,明明内容应该枯燥乏味,可灸灵却听得比评委老师还要认真三分。。。。。。。。。。。。。。
许多年后,丁小雨还是止不住想起这短短两个多月里发生的一切,这好像是自己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之一,而这些回忆里,全都充斥着同一个名字,灸灵。多年后,丁小雨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的伤痕好像一个巨大的无底的深渊,它没有被时光填满,反而被冲刷的越来越棱角分明,只要稍稍一碰触,就止不住的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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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时空已经躲了将近半个月,灸灵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哥哥把自己带走,阻止拿着双冰鲤的自己和敖勒多尔家火拼的场景。
“你先走。”
“我能打赢的。”
“然后呢,你打算杀多少人,让敖勒多尔家真的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们身上吗,你冷静想想好不好?”
冷静,自己从来都冷静,自从十二岁穿梭在各个时空建立情报网开始,步步为营,可到底不过十六,终究意气的很,只要一涉及到自己所关心的人,理智就会全线崩溃。
“我知道,可是。。。。。。”捏着双冰鲤的指节握紧又松开,灸灵说不出话来。
“听话,你先离开一段时间,去哪里都好,只要你想躲,没有人能找得到你的。”灸舞看着低着头不讲话的自家妹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躲从来都不是你的性格,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棘手,你听话好不好?”
灸灵知道,对着这个哥哥的认真眼神,自己总会听话的,自己不就真的来到金时空了吗,也终于有时间把所有一切都连在一起,认真琢磨。她想敖勒多尔家确实是有野心又敢冒险,趁着老盟主病重,各大家族人心惶惶的时候,能够孤注一掷,勾结魔化人打伤几大家族的长老,偏偏自己年少气盛,又都言语得罪过他们,而一直被他人当做证据的现场冰的原位异能的攻击痕迹,哼,如果真是自己的双冰鲤,他们只会受点伤吗,怕是连命都不会有。
计谋虽然简单,但胜在一个快字,短短几天,整个铁时空都贴出告示,要捉拿自己归案。灸灵向来知道自己扎眼,不论是能任意穿梭十二时空却不受影响的特殊体质亦或是天生就觉醒的冰的原位异能,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事竟会引来他人的垂涎,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她知道,敖勒多尔家的目标不仅仅是自己,更要趁此机会,一举击溃灸大长荖家,她也知道,才短短几天事态就能扩大到这个地步,与背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几个家族的助推也分不开,这些染血又肮脏的政治斗争,反到是自己低估了。
可是为什么哥哥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自己,铁时空究竟怎么样了?
她满怀心事地漫步在台北的夜色里,然后在一个奇奇怪怪的流动食铺前,遇到了她哥哥的分身。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眼前这个人眼底的寂寞又能让灸灵把他和自己的哥哥区分的清清楚楚。即使从小到大灸舞跟着神行者师傅苦练异能,尽管父母在十年前的大战中牺牲,但总归有一个闹腾的弟弟,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以及神行者的关心,大部分时候的灸舞还是一个开心又爱吃零食的长不大的小孩。
但是眼前的人呢,他好像一无所有,却又敛着自己的悲伤,周身的气质几乎快让他和黑夜融为一体。
灸灵就这样跟着丁小雨走在雾蒙蒙的河堤上,后来的事情发展的那么莫名其妙却又顺其自然,她带着丁小雨来到以前她在金时空办事时建立的据点——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她和丁小雨收拾这个地方,却因为灰尘打了无数个喷嚏,回头看看因为粉刷墙壁头上落满墙灰同样狼狈的丁小雨,然后继续打喷嚏。
她和丁小雨说着这个世界上说不完的好吃的东西,看着丁小雨惊讶的眼神,颇有些骄傲地说以后有机会就带他去那些店里,统统吃一遍。
她看丁小雨为联考习题头疼,一瞥眼发现这些自己早就学过,于是兴高采烈地和丁小雨一起讨论题目,后来听说终极一班的平均分都因此高了十分。
她和丁小雨一起去超市购物,在买完生活用品经过酒柜烟柜时,在丁小雨审视的目光下,莫名心虚地把自己的手从酒柜烟柜里收回,尴尬对他傻笑。
她看完李尔王的复仇之路,本来只是打发时间,却发现自己的处境竟然和他有一丝丝相近,然后对着月亮生出无限感慨来。
她和丁小雨在晚饭之后在附近的小公园散步,伴着晚风絮絮叨叨地说着豆浆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好喝。
她听丁小雨说自己为将来艺考准备钢琴曲目和种种弹琴的手法技巧,明明自己向来对音乐是没兴趣的,可是看着丁小雨亮晶晶的眼神,自己却不忍心打断。。。。。。。。。。。。。。
她后来想过,如果那一天逃难随意选的目的地不是金时空,是不是之后的很多事都会不一样,可命运却好像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结局,让她逃无可逃。说起来这反倒是她的幸运,让她能够在一切开始之前窥得一二分的先机,早早做好准备,可这又同样是她的不幸,让她切身的经历那些羁绊和深刻的感情之后,再硬生生地咬牙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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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斩。”
“群鸟冰柱。”
察觉到背后的敌意,在金时空带领东城卫出任务的呼延觉罗修发出攻击,能在一瞬间把自己的的攻击冰封的人,还有这熟悉的铁时空的异能。
“阁下可是灸大长荖灵,不知今日所谓何事?”呼延觉罗修问道。
“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东城卫首席战斗团团长。”灸灵从暗处显出身影,当然她今天也没打算躲“我当然,是打算投案自首啊。”随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修皱了皱眉,灸大长荖家族的事自己也有所耳闻,三个月前,传言这个天才辈出的家族趁老盟主去世,勾结魔化人意图谋反,首当其冲的,就是眼前这个一出生便伴随着冰的原位异能觉醒,异能指数在同辈里高的不像话的灸大长荖灵。
但历来铁时空大家族之间的斗争的复杂性绝不亚于任何一季权力的游戏,这里面的真真假假,是非对错,又有几个人能真的说的清楚,父亲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躲避其中的勾心斗角,才早早把自己以锻炼为名,送到铁克禁卫军了吗。自己更是有幸得到老盟主的亲自教导,从小便以守护铁时空安危为己任。
可有时候,人就是那么身不由己,尽管多么不愿面对哪些充斥着鲜血和阴谋的政治斗争,可当事情真实发生在你眼前的时候,还是,避无可避。
灸灵抬起的双手,看着东城卫的面面相觑,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当上首席战斗团的啊,“戴异能抑制手铐啊,你们虽然人多,但要是我真的奋力一搏,应该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吧,但是在带我回铁时空之前,你可以帮我约汪大东和亚瑟王来吗,看在我乖乖认罪的分上,就当是让我告个别?”
果然是以一己之力创立神机营的人,想来这十二时空的事大多都逃不开灸灵的耳朵,可大东是怎么认识灸灵的,想到大东脱线的性格,让修想大概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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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小雨的便宜妹妹吗?还有修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便宜妹妹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啊?”撞了撞白目问题不断的自大狂,亚瑟王开口“约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修看看在一边看天显然不准备回答的灸灵,认命的回头用压缩传音术,把事情告诉了汪大东和亚瑟王,当然隐去了铁时空高层之间的争斗,只大约告诉了东城卫需要带灸灵回铁时空审讯。
很奇怪,多年前自己搞不定的人,多年后还是搞不定,即使自己已经成了呼延觉罗家的家主,即使自己已经成家立业,但看着照片里只能怀念的人,呼延觉罗修还是会不自觉的抿嘴,想起曾经的八卦和无厘头,掩住心里的叹息,回头盯着正在收拾的厨房的寒微微出神,除了她,最后所有人的结局都很幸福美满不是吗。
“太厉害了吧,没想到便宜妹妹你居然是逃犯啊。”
真的是有够脱线啊,众人听着汪大东的话,额头上都出现一颗大大的汗。
“如果要告别,为什么不约小雨来,我们好像只在上次拔金笔的时候在断肠人的铺子前见过一面吧?”亚瑟王问。
“近乡情怯,反倒说不出道别的话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灸灵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就是这个,麻烦你们帮我带给丁小雨,还有,帮我和他说对不起,不能和他一起去吃东西了。另外,如果小雨看完,不管他做了什么决定,其实也是废话啦,都请你们全力帮助和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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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袋子里的是什么?”后来又见到灸灵的呼延觉罗修开口问道。
“丁雨龙的死因啊。”日料店里,吃完第三碗豚骨拉面的灸灵抬起头显然因为吃饱心情很好地擦了擦嘴回答道。
后来修又因为种种原因又去了金时空许多次,他知道丁雨龙的死和武力裁决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知道任何一个时空异能界里的斗争都不亚于铁时空,但他看着依旧冷静如常的丁小雨,却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看了里面的内容。
不论是什么,那都不是他呼延觉罗修该管的事,他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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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自愿承受天雷,洗去异能。”
老盟主并没有去世,他深知他病重的日子里一定会有叛乱发生,却没想到敖勒多尔家族会做的那么彻底,自己便将计就计,假死逃过最初的攻击,接着躲在幕后,揪出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家族。
这是铁时空有史最大的肃反运动,那一天呼延觉罗修远远的看着老盟主和神行者神色凝重,似乎在商量什么,灸灵就这样站在他们身边,神情淡淡的,仿佛之后要承受疼楚的人不是她。
但这观望却被行刑台上受刑之人的喊叫声给打断,这仿佛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纵使知道他们罪有应得,在观完刑的最初几个夜晚,呼延觉罗修还是会被噩梦所惊醒。
痛彻心扉的喊叫,鲜血淋漓的身体,一年前行刑台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让后来的呼延觉罗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对别人轻易敞开心扉。
然后灸灵就出现了,她说“今日老盟主已证明我灸大长荖家的清白,但几年来我确实因为年少不懂事,对在场的各位长老都多有得罪,今日之祸端,虽与我无关,却不能不说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自愿承受天雷,洗去异能,一为谢罪,二也为这所有的事情划伤一个句号。从此以后神机营直属铁时空盟主,我灸大长荖灵以我的姓氏发誓,此生绝不再过问。”一席话,掷地有声,却惊住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遍布十二时空的情报网,让所有人既垂涎又恐惧,同样也是敖勒多尔家怕灸大长荖势力坐大,加速谋反诬陷行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这天雷之刑,又岂是常人可以承受的?那是随着异能指数每一千点的上涨,就会增加一道雷击,通过高压把异能硬生生打出体外的对于铁时空异能行者来说最痛苦的刑罚。
可行刑台上的灸灵神色如常,身后将要亲自行刑的老盟主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带着在座的各家族都开始觉得事情发展的理所应当。
那天的灸灵受了三十五道天雷,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然后呼延觉罗修看到匆匆赶来的会在后来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白道盟盟主的少年冲上行刑台,抱着他的妹妹,像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孩子一般惊慌失措地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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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灸灵告别的那个清晨,丁小雨也在。
他知道灸灵身上有数不清的谜团。比如她为什么会对郊外那个废弃的旧仓库熟门熟路,比如她每一天早出晚归到底在做什么,比如他和她早就感应到彼此的异能指数却心照不宣的都保持沉默,比如她的身份,来历,比如她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带他回家,却在给了他短暂温暖之后又残忍离开。。。。。。
丁小雨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那么自己是不是更没有理由留着她了呢?他远远地看着带着手铐却依旧漫不经心的灸灵,他知道自己在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会见不到她了,却没有想到再见,竟然会是永别。
丁小雨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任何选择,唯独对那个清晨远远的旁观懊悔不已,后来他想如果由着自己的冲动,在那一天带走灸灵,那么之后的事情会不会有些许的不一样?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东城卫的呼延觉罗修又来了金时空许多次,每一次在亚瑟王的疯狂眼神示意下,汪大东才会乖乖离开,当然丁小雨知道,汪大东并不会走,大抵又是蹲在不远处八卦地听着墙角。
他向呼延觉罗修打听灸灵的近况,然后在修的无奈扶额之中知晓她在撮合修和另一个叫做寒的女孩子。
“其实还不错吧。”丁小雨想到做着这些事的时候灸灵脸上的八卦神色,边笑边看着修说道,“要是你真的困扰,小0会停止的。”
“Good Man,可别只顾着谈恋爱,忘了我们恢复战力指数的事啊!!!”不等修回答,转角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然后被一脸无语的亚瑟王给拖走。
“小0还有话让我带给你”看完闹剧的修转过头,又对丁小雨开口“她说,如果你想杀回去,她虽然短时间里来不了金时空,但她在金时空总归还有一些朋友,只要你开口,她就尽力。”
“是吗?”丁小雨深吸了一口气,在顶楼眺望着远方“你知道吗,其实我去看过那些名单上的人,他们大部分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少部分还在活动的人,表面看似风光,却雇着无数保镖,每一天都提心吊胆怕仇家找上门,他们当年那么费尽心思地陷害我的父亲,可是兜兜转转,现在居然没几个人过得比他好,就连黑龙,现在也失去战力,被关在了精神病院。”
“是啊”修缓步踱到丁小雨的身边,想到铁时空一年前的惨况“其实小0也知道你会做另一种选择,她说这才是她认识的丁小雨,她还说如果有机会,她希望还能听到你弹的爱之梦。”
丁小雨看着远方,听着修的回答,只是笑笑,并不再言语。
他在灸灵离开之后,在某个独自躺在在旧仓库的深夜里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母亲说“小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记得你父亲的遗愿,忘记仇恨,永远不要卷入到那些只会给你带来痛苦的事情中去。”
他想,他也确实依照着父母亲的愿望,忘记了仇恨,认真的念书上学,弹着关于爱与和平的钢琴,可是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即使如此,自己还是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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