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和他的白月光灵魂互换后

　　柏越一咬牙，倒出两颗褐色药丸掰开身下人的齿列塞了进去，却又被迅速闭合的牙齿咬合力咬伤了手，林然递过来一杯水，地上的人显然没有办法自己下咽，事情紧急，柏越严肃地扭过头对林然道，“你含着水给他渡过去。”

　　林然脸一下子红了，可是也明白这会不是矫情的时候，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水掰过“柏越”的脑袋闭着眼睛哺了过去，从柏越角度，看到的是林然正亲吻自己身体的唇，他半跪在一边，几乎能回想起林然的唇有多么柔软，长长的睫羽在“柏越”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如果忽略这是在救人，他们俩也很相配，柏越失神片刻，原先是试探莫怀远居多的想法忽然强烈起来，他和我在一起会更好的。

　　哥不爱他，我不爱莫怀远，只要林然爱上我就好了。

　　林然渡完水擦了一把唇边的水迹，柔软的唇浸润了水光，柏越注意到他手指上起了一片水泡，把他的手指捉过来，皱眉道，“怎么会有水泡。”

　　林然轻轻嘶声吸气，“没事，刚刚被粥烫到了。”

　　柏越盯着白嫩的指尖那一小块浮起的晶亮的小水泡，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湿润温热的舌尖触感从指尖一路窜到林然心里，林然差点整个人都软了。

　　莫怀远漂浮的意识渐渐回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人含着另一个人指尖的情形，真是温馨甜蜜，他显得无比多余。

　　他苦笑着闭上眼，早就决定的事情不是吗，现在有什么可苦涩的呢。

　　护工和其他人也听到动静赶了回来，把忽然发病的“柏越”搬回房间。

　　林然忧心道，“怀远，你的弟弟也和你有一样的病吗，怎么也需要吃和你一样的药？”

　　柏越心中一动，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从有记忆以来从没有生过大病，感冒都很少，怎么会突发这样严重的心疾，听林然的语气，莫怀远一直有这种心疾，莫怀远也清楚自己有这样的病症，所以才能准确判断需要什么药。

　　目光微沉，柏越忽然开始怀疑，莫怀远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们明明不是亲兄弟，不可能会有同样的遗传病，还是说……

　　柏越想，也许我应该去做个亲缘鉴定。

　　莫怀远把一堆人吓得够呛，他自己倒是干脆地晕过去了，方姨本来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回来，就见到兵荒马乱的，家里请的人都是些女人和小姑娘，柏越又是伤患，林然便和护工小哥一人一边把莫怀远搬回房间。

　　方姨脸色焦急，突然被人拍了怕肩膀，柏越举着药瓶问她，“方姨，莫……小越为什么要跟我吃一种药？”

　　方姨在方家工作了三十年，是看着莫怀远和柏越长大的，他们的身体情况没人比方姨更清楚，柏越真正想问的当然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莫怀远的。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呢，小越他从小身体好的呢，从来没跟你发过一样的病。”方姨只当他是真的莫怀远一样回答，一边垫着脚去看晕过去的人，“我去叫傅医生。”

　　“等等方姨，”柏越拉住她，“傅医生我已经叫了，方姨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爸妈过世以后也一直是你打理家里，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方姨听说叫了医生安心了点，听他这么问一脸忧心地回忆，“小越身体一直很好，你从小跟他形影不离的应该比我清楚，唉你们小时候关系那么好，怎么这越长大越倔呢，两个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驴脾气。”

　　柏越试探道，“方姨你有没有告诉过小越我的病？”

　　“那哪能呢，”方姨显然想不到面前的两个人早已交换了灵魂，“你爸妈和你千叮咛万嘱咐谁都不许说，要瞒着小越，我什么也没告诉他。”

　　果然是刻意隐瞒的，柏越心里阴霾更重，第一次感觉到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里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林然和护工小哥齐心协力把莫怀远搬上床，正准备撒手，就被昏迷的人唯一能动的左手拽住了，那只手虚弱苍白，毫无力道可言，仿佛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林然有点发愣，他想起了莫怀远，怀远在他面前发过一次心疾，也是唯一一次，那天是怀远父母的忌日，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怀远带他去祭奠父母，回来没有按时吃药，心疾发作把林然吓坏了。

　　怀远极度痛苦的时候也是这样虚弱地拽着他，叫他“柏栎”，这难道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吗，生病的小动作都一样，林然胡思乱想了一会，因为想起了爱人有些不忍心硬甩开，正为难的时候，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是“莫怀远”，“怀远，他……”

　　柏越冲他摇摇头，将林然和昏迷的人的手一起握在自己掌心，“他是我最重要的弟弟，现在需要照顾，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他吗？”

　　林然顿时忘记了尴尬，被爱人全然信任和注视的目光看着，他吐不出拒绝的话，三个人交握缠绕的手打了个奇怪的结，林然油然升起一种使命感，“你放心。”

　　柏越露出一丝浅笑，“那他就交给你了，我有点头晕，回去睡一会，小越醒了叫我。”

　　林然稀里糊涂地点头，没注意到他拽走了躺着的人的一根头发。

　　而柏越回到莫怀远的房间，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翻遍了莫怀远的抽屉，只找到了一些少年时代的旧物，莫怀远显然很久没有回来住了，只是方姨会细心打扫，随时等着每一个主人的归来，最后在书架上他找到了一个密码本，有点老的款式但是很眼熟，柏越记得这是自己送给莫怀远18岁的生日礼物。

　　莫怀远收到礼物的时候非常高兴地拥抱了他，一向严肃的面容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而现在，当初被视若珍宝的礼物丢弃在旧时的房间，落了满满一层的灰，就好像被弃如敝履的亲情。

　　柏越取下密码本，试了试莫怀远的生日，错误的打不开，突然想到窦裕说莫怀远喜欢他，鬼使神差地试了自己的生日，果然打开了。

　　他捏紧了密码本，深吸一口气还是翻开了，本子的扉页夹着几张泛黄的纸。

　　纸张被细心保存了很多年，柏越手指摩挲，触手全是旧纸粗糙的感觉，拿起第一张，竟然是医院的化验单，往下翻了翻都是。

　　化验单的各项数据柏越也看不懂，什么心肌酶谱之类，他只看明白化验单的名字是他的，柏越两个字非常刺眼，日期则是他刚出生的时候，他把纸张抽下来决定待会去问一下傅医生。

　　明明隔壁突发急症的是柏越自己的身体，他却忽然没有了担忧的心思，去掉了那几张化验单，剩下单纯的密码本，看还是不看？

　　林然被莫怀远紧紧抓着手，他又尴尬又局促，试了几次也抽不出来，动静一大“柏越”就呼吸不稳一脸痛苦，反复几次林然没辙了，只好尽量忽略对方冰凉又沁着冷汗的掌心陪着。

　　傅医生一个小时后才到，他在电话里听说柏越出事匆匆赶过来，一边检查一边问道，“柏越发病时谁在他身边，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

　　林然紧张地开口回答，“我在，他当时口唇乌青，浑身出汗……”

　　傅医生仔细听着，检查完毕才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说的很详细，吃的药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林然立刻用空余的手把药瓶子递给傅医生，眼看傅医生神情严肃地打开瓶子看看又嗅了嗅，“好像是中药。”

　　床上的病患不安地动了动，双唇开合呓语着什么，林然低下头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柏……越……我……”

　　林然应了一声，“嗯柏越，还有哪里痛吗？”

　　不过显然对方只是无意识的吐词，并没有其它回应了，林然忧心忡忡。

　　柏越是莫怀远仅剩的唯一亲人，兄弟俩都有怪疾缠身，这让林然非常不安，第一次看到怀远病发时恐惧害怕的心情又仿佛卷土重来，让他心跳加速，坐立难安，不知不觉竟分不清手心里的汗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虽然从前怀远告诉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涉及爱人的生命安危，林然又怎么可能真的释怀，为了莫怀远的身体健康，一直没进过厨房的林然毕业后甚至学会了厨艺，工作再累他也坚持给莫怀远亲自准备三餐。

　　傅医生放下药瓶，正要再问林然话，忽然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叫他。

　　柏越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瞳孔里流动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漆黑，他扶着门框，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傅叔叔。”

　　傅医生惊讶道，“怀远？你怎么也受伤了？”

　　柏越目光掠过林然被自己身体抓住的手，随即低下头，“傅叔叔我有话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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