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十六前年妖神出世，纵横三界无敌手，魔界气势日盛，仙界被妖魔压制得溃不成军，被逼交出门下三千童男童女供妖神炼制三千妖杀。长留掌门出面干涉后，三千童男童女虽被全数放回，但此不能庇护门人弟子之举也丢尽了各位神仙的脸面。
　　妖神被诛，仙界痛定思痛，决定用心栽培后辈弟子仙术，以防魔界再度卷土重来。为此，玉帝设立明珠盛会邀各派后起之后至瑶池赴会，酒足饭饱后举行一场明珠争夺赛，借以考察众门派弟子的实力，择优培之。
　　弟子的实力也往往代表着所在仙派的发展潜力。
　　是以整个仙界除了长留山对凌霄殿的赴宴请贴淡然处之，其它各派无一不准备得热火朝天。
　　长留数次不派弟子参与明珠之宴，更显出其它仙派热衷名利，加之妖神源于长留，虽说长留掌门诛妖神救三界于有恩于众仙，可惜人心凉薄，记恨大于记恩，新仇旧恨积加，众仙派越发敌视长留，虽不敢当面挑衅，但私下里拉帮结队对长留孤立排挤，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以上种种，白子画视如不见，摩严却耐不住脾气，不顾掌门师弟反对强行安排幽若出席那夺珠之会一雪前耻，却刹羽而归！
　　幽若之败更让众仙派对长留的态度由暗嘲变成了明讽。
　　摩严再看门下弟子确无一人能撑起本派门面，只得在掌门师弟面前服了软，再不参与那明珠之会，白子画也听了两位师兄弟劝说，在长留调理旧伤处理门中事务，长留暂得安静。
　　时光冉冉如流水，过得数年摩严门下弟子白千已由小小稚童长成为修身玉立的少年，白千心思灵慧天份极高，加之自幼由三尊亲自教导，仙术已然远超同门。
　　因此摩严又动了让徒儿在明珠盛会上一展身手摄服群仙的心思。
　　再次接到天庭请贴后，摩严兴冲冲上绝情殿与白子画商议派白千出战一说，不出所料结结实实碰了个钉子，摩严与他话不设机，且白子画又说起准备外出一事。摩严猜他如此形态，定是在哪里听到了花千骨的消息。心内着恼拂袖而起离了绝情殿，自行拍板让幽若带白千与星月一同去赴宴。
　　第二日摩严怒气稍平，又上绝情殿再与白子画商议此事，却人去殿空。白子画一早便启程走了，摩严正要打骂绝情殿服侍的下人出气，转念一想白子画不在长留碍手碍脚最好，便吩咐弟子唤三师弟及幽若白千等人前来贪婪殿商议赴宴一事。
　　白子画不在，长留上下以摩严为尊，笙萧默刚劝阻两句便被摩严一阵喝骂打断，当即负气不语。等摩严对三个弟子交待完种种注意事项，笙萧默方才叮嘱三人。白千与星月名义算幽若的小师叔，但行事安排还是由年纪最大的幽若作主。
　　摩严对白千道：“千儿，师父一直看好你的本事，此次赴会你当好生表现，勿让为师失望，休令长留蒙羞。”
　　白千朗声回复：“师父放心，弟子绝不辜负尊长期望。”
　　摩严含笑点头，他一生共收了三个弟子，前两个不说也罢，唯有白千上上之选，他将振兴长留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千身上了。
　　这时幽若道：“弟子们去绝情殿向尊上辞行。”
　　摩严面色猛地一寒：“你们不用去，他不在长留，不知被什么鬼东西勾了魂！”
　　笙箫默轻咳数声：“该交待的话也交待了，让他们早些回去准备吧。”
　　星月单纯不识摩严脸色，犹自问道：“尊上又出远门啦？他这么快便康复了？前几天我和白千师兄还去绝情殿探望过他。”
　　摩严冷笑：“下回你们不用去探病啦，他这病横竖好不了的，让你们分心惦记，倒误了本派正事！”
　　笙箫默给白千做个眼色，白千心领神会，不理会师父抱怨，行礼告辞。
　　三人出了贪婪殿，星月如释重负般长长吐了口气，未语先笑：“世尊这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难为千儿师兄在他门下十多年怎么熬过来。”
　　幽若叹道：“世尊无论惹出多少事，最后总有尊上替他收拾残局，这倒让他越发没个忌惮了。我只感叹现今局势险峻，儒尊一如既往自顾逍遥，世尊越管事情越乱不如不管，唯有尊上为诸事劳心费神，若我师父在尚有一人能为他分担，可惜我师父不在了…….”
　　星月奇道：“你师父？”想了一想明白过来：“你是说的本门那位传奇人物花师姐么？”
　　幽若轻轻点了点头。
　　白千迅速瞧了瞧四周，提醒星月：“你小声些，当心给我师父听到了。“
　　星月一扬头：“我才不怕他。“
　　白千道：“师父平生最讨厌别人提起妖神的旧事，虽然不会跟你一个小孩计较，但他定会去找幽若师姐的麻烦。”
　　按辈份幽若晚白千一辈，但白千从来称幽若为师姐，这正是他懂事知礼之处。
　　幽若冷笑一声：“我师父人早不在了，世尊还不依不饶这心胸也未免太狭碍。”
　　星月笑道：“依我说，他真心里是讨厌尊上不听他安排，他又拿尊上没办法，所以找了个好欺负的出气，但凡他跟尊上言事行事上起过冲突，十有八九他都责怪花姐师将尊上带坏了，横竖花师姐没法子找他算帐。”
　　“行啦，你发说起兴头了，脑子里胡思乱想，嘴上没遮没拦，三尊都当你是小孩子谁也不会认真重罚你，但此次外出赴明珠盛宴，你可记着千万出言谨慎，否则办错事有损长留威仪，不惩戒你众弟子也不服。”白千板起脸止住星月继续胡说八道，他年纪虽轻，但严肃起来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法度，让人不敢轻视。
　　星月吸吸鼻子装作害怕“弟子尊命。”端详了白千半响，嘻嘻一笑：“师兄严肃起来的神情和尊上好相似，真巧，你们还是同一个姓呢。”
　　这时幽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师姐怎样？受伤没有？”星月赶紧将幽若扶起。
　　“你摔一跤试试要不要紧？”幽若苦着脸抱怨：“全程听你说个不停，不防足下有个坎儿，哎哟，痛死我啦。”
　　星月红了脸连声道歉。
　　白千目光将地面一扫，发现那地平坦干净，笑了一笑便罢了。
　　一步迈出异朽阁大门，东方凡开心到恨不能飞起来------可惜他不会飞行术。在阁中关了八年他早想出来透气。只是干爹不准他单独一个人出门，偶尔外出也安排绿鞘保护在侧，生怕他出了意外。
　　在小凡一再请求下，干爹终于同意满了十五岁就放他出外见世面。临行前干爹给他准备了满满一袋金叶子，用完了还可以到异朽阁各处分阁去拿，小凡在阁中数年所学机关毒药已有几分火候，已成功害过几回本阁弟子，有人吃了苦头气不过跑到干爹那里去告状，越多人告状干爹越夸小凡聪明伶俐孺子可教，不久阁中上下皆知阁主喜好，便故意地将小凡的小小恶作剧后果夸大十倍泣而告之，听得东方彧卿眉开眼笑自喜后继有人。
　　异朽阁向东边行得十里小路便看到农家村舍。正值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时节，阳光暧暧晒在身上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小凡独自行走半日无人跟他搭话，外出新鲜感一过了便感无聊，他开始想念糖宝和干爹，就算那个冷冰冰的绿鞘陪在身边，也比他一个人的好。都怪干爹把异朽阁选在那么冷清的山里！小凡又走了一阵，肚子饿得咕咕叫，方看到远处有一处集镇，当下精神一振，放开步子向那镇而去。
　　他最近一次去镇上看热闹还是八年前和爹娘一道，那次去后爹娘便给妖怪害死，不知爹娘的坟墓这些年来无人扫祭是否荒废？东方凡一阵难过。本来他漫无目地，这会儿却有了目标，他要回花莲村拜祭爹娘。这时一股股饭菜香味直入鼻端，原来他不知不觉已走到一家饭庄门外。
　　那店小二见东方凡衣着不俗，猜是有钱人家少爷，冲他点头哈腰的招呼：“客官请，请进。”
　　东方凡找个位置坐了吩咐店小二将店里好的菜肴尽数送来。
　　他倒了一碗热茶要喝，忽听有人怒吼：“滚，快滚，小叫花子，老子正在吃饭，你偏来恶心老子的眼睛。”
　　中间杂着小孩子哭叫讨饶之声。
　　只见店里一个肥头大汗的汉子用脚狠狠踢赶一个六七岁的小叫花，那小叫花痛得嚷爹叫娘。汉子下脚毫不留情，林凡叫过小二细问，才知方才一个白面馒头掉在地上没人要却被小叫花去捡来吃，不小心碰到汉子搽得油光发亮的靴子。
　　东方凡小时也被人骂过“小叫花。”见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动了义愤，心道小爷初入江湖总得拿人练练干爹教的本事，你碰到我算你倒霉，摸出一张金叶子大大咧过去在那汉子眼前一晃：“我用这个换你这个，成交么？”将汉子的靴子一指，那汉子本来面目狰狞，见金光一闪登时收了恶语，打量小凡衣着华贵，只道有钱少爷寻个开心，也不理会。小凡又在那汉子面前坐下，将金叶子往桌上一掷，“不想要？”那汉子将信将疑：“真的？”东方凡悠然道：“你到底换不换？我数一二三，再不换，我就收起来了。”
　　终究黄金迷人眼，那汉子思量一阵，三下五除二脱了靴子，陪笑递去：“叫那臭叫花子弄脏了，小爷别嫌弃。”说罢便去拿金叶子。
　　东方凡手一抄将黄金收回，退后几步面现嫌弃之色：“果然，太脏了，我不要了。”
　　那汉子变色：“你故意戏弄我来着？”
　　小凡笑道：“我家仆人脚气发作，我打算替他买猪脚炖汤以形补形，验了你这双猪脚成色不好，老子不喜欢当然有权退货。”
　　那汉子平白受辱，急怒攻心鞋子也顾不得穿，起身扑打小凡，刚冲到小凡面前举起拳头脚下突然发麻，唉哟一声倒在地上抚足哀嚎，叫声越来越响：“这地上有….有……”
　　小凡道：“地上有什么？”
　　众人只听那汉子哀嚎未止又放声狂笑，哭了笑，笑了哭没有完了。
　　等店主闻声而来，那汉子双足已肿得大了一辈，还在叫着这地上有….有……”
　　店主嚷道：“小店一向最注重卫生，客人你身患怪病就不要懒小店脏。你这样叫嚷赶走我多少客人，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东方凡哈哈一笑：“是应该找他算账，他的猪脚太臭，熏得我都吃不下饭了。”吩咐店主将未用完的饭菜打了包带着大笑出门。

　　离开饭店后，东方凡快走数步，找到那刚挨过打骂的小叫花，将装了食物的包裹递到他手中“是干净的，你快趁热吃吧。”
　　小叫花怔怔盯着他，半响才喃喃道“谢谢好心人。”正要下跪作揖。东方凡不准他跪：“我不是好人，我是个坏人，只是踢你那人坏得没品，丢了咱们坏人的脸，我才惩罚他的。”小叫花仍道：“谢谢好心的哥哥。”东方凡跺脚凶他：“你还当我好人？我可要狠狠打你骂你，让你见识老子究竟有多坏。”瞪着大眼睛装出凶恶之态，背后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坏人当得理直气壮的，我看你是第一人。”
　　小凡应声回头，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正笑吟吟看着自己，身穿淡绿衣衫，双眸灿灿若星。
　　“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
　　“趁那人脱靴子，你在地上洒五毒粉全被我看到了，不过那人也着实讨厌，你不出手我也会教训他。”绿衣女孩道。
　　“吹牛，你这小鸡仔似的身材还教训人呢，那大汉一伸手只怕你要倒地哭鼻子。”东方凡一撇嘴。
　　绿衣女孩柳眉微竖：“是么？”手一伸，纤指已将东方凡手腕脉门牢牢扣住，喝道“你服不服？”
　　东方凡本要破口大骂，但手腕剧痛，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悄悄将骂人的话全吞进肚子。
　　好在那女孩并未真心伤他，只小作惩戒便放了他，笑道：“我的功夫好不好？”
　　“功夫平平，不过你气力真大，跟我家小灰一样。”小灰是异朽阁养的一头狼，那女孩听不出东方凡饶了弯子骂她，嫣然而笑：“你这小子虽然又坏又没教养，但挺有趣的。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林灵，山林的林，灵巧的灵。”
　　东方凡道：“说那么清楚干什么，我才懒得记呢，玲玲，玲玲，我以后叫你小铃铛。”他一个人旅途寂寞，有个朋友路上热闹也合他心意，口头仍要逞强：“小铃铛，你力气那么大，可以给我当保镖”
　　林灵笑道：“□□吃天好大的口气，谁给你当保镖？不过我一个人出门无聊想找个朋友结伴闯荡江湖而已。再则我也看不起动不动就打架的浑人，动手是笨人才用的法子，若有人来欺负咱们，我自有巧办法收拾他们。”
　　东方凡听林灵语气和干爹有几分相似，便生亲近之感。“你是哪家的姑娘，长得跟水葱似的又鲜又嫩，你爹娘舍得放你一个人出门闯荡？”
　　林灵道：“我自小儿跟着爹爹，没有娘亲。”
　　东方凡心道，原来小铃铛和我一样也是个没娘疼爱的孩子，同病相怜，对林灵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我叫东方凡，你叫我小凡哥哥吧。”
　　林灵不服：“看着你年纪比我还小，我为何要叫你哥哥？”
　　东方凡道：“我比你高。总之一句话，你认我当哥哥我才带你去闯荡江湖。不认这个哥哥咱们就各走各路。”
　　林灵想了一想：“好罢，路上当哥哥的可要多照应妹妹。”
　　东方凡挺直胸膛应承：“那当然。”问林灵：“你想往哪里去？”
　　林灵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爹爹赌了气，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你到哪里去，我跟你走便是。”
　　东方凡吓她：“怕不怕我把你带到深山里卖给山里人做媳妇。”
　　林灵道：“再远的深山爹爹也能找到我，那些花啊草树小动物啊都会把消息传给我爹爹。”
　　东方凡白她一眼：“说得你爹爹活神仙似的，未卜先知。”
　　林灵撇嘴：“我爹爹才不稀罕当什么臭神仙。”又问小凡：“你打算到哪里去？”
　　“花莲村。”
　　“我正好也去花莲村，咱们同路。”林灵扬眉。
　　“花莲村又穷又破的小村子，你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去做什么？”
　　“鼎鼎大名的花莲村，被你说成一个又穷又破的小村子？”林灵瞪大眼睛，她一双眸子又黑又圆，此时更显波光流动娇俏动人。
　　“那地方很出名？”小凡摸摸脑袋，想不出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子发生过什么奇异事件。
　　“花莲村对你这种凡人而言当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对于仙魔两界，那里是发生过惊天动地大事的地方。”见小凡一脸茫然，林灵又道“你可听说过十五年前妖神与长留上仙的惊世一战？”
　　小凡摇头，那两人他从未听闻，他再也想不到妖神是糖宝姐姐心心念念的娘亲，长留上仙更是糖宝口中那个“没良心的。”“
　　“我这种凡人，难不成你是神仙？”他对林灵说起自己时的轻视十分不满。
　　“我不是仙，但我和你也不一样。”林灵笑道。
　　“切，说不定我们村东的王三和村西的李四打了一架，也被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吹成了不得的大事。”
　　林灵嫣然：“所以不怪我笑话你小孩子没见识，你可知长留上仙是玉帝重臣，仙界定海神针，众仙敬仰地位极尊。而妖神是妖魔首领，身负洪荒之力，三界从无敌手。”
　　东方凡道：“你不用卖关子啦，既然三界无人能敌妖神，这战斗一定是妖神胜了上仙。”
　　林灵叹道：“你想错了，结局是妖神被上仙用十大神器之一的悯生剑当场诛杀魂飞魄散。”
　　小凡撇撇嘴：“我才不信你，你说话颠三倒四自相矛盾，刚刚还夸妖神法力三界第一，一转眼又说妖神被那个什么琉璃上仙轻轻松松取了性命。”
　　林灵纠正：“不是琉璃，是长留上仙。”
　　小凡道：“我管他长留短留，我也不认得他，且由得你胡吹。”
　　林灵叫道：“我怎么胡吹了，我讲的都是事实。”神秘地一笑：“这也是长留上仙诛妖平乱反被仙界瞧不起的原故了，那神通广大的妖神源出长留，乃是长留上仙唯一的亲传女弟子。”腮上微红压低声音：“我也是听外间流言，说他们两师徒在一起耳鬓厮磨做了败坏人伦为仙界所不耻的事。”
　　小凡不解：“那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就败坏人伦，又为什么让仙界瞧不起？”
　　林灵顿足：“你好无聊，我一个女孩儿哪清楚这些？简单地说就是那妖神有违伦常先喜欢上自己师父长留上仙，上仙却一心清修拒绝了妖神爱恋，后来妖神法力大增便将上仙掳去行宫百般羞辱…….总之到最后花莲村大战大家亲眼看到妖神死在了上仙手里。”
　　“不对呀，听你所说那个上仙凭实力根本打不过妖神，为何最后却是妖神败了？”小凡还在纠结实力强弱问题。
　　林灵哼地一声：“所以说你还小，不懂成年人的感情，你不明白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她是愿意为那人而死的。”
　　小凡道：“那我就更搞不明白你们女人的心思了，既然那人可以让你去死，就说明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你还死心塌地愿意为他而死，亏本的生意为什么要做？”
　　林灵被他驳得语噻，拍他肩膀一掌嗔道：“你个冷血动物，我不跟你说了。”
　　小凡大笑：“我早早说明，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大坏蛋，你可千万别喜欢我。”
　　林灵咬牙发狠：“东方凡，别自作多情了，我林灵就算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
　　小凡啧啧连声称奇：“喜欢狗，你这喜好倒与众不同。“话未说完背上又挨了林灵吧的一掌，声响力轻并无恶意，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赶赴花莲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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