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

　　By 灯灯

　　青年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愣。

　　刚刚又是他紧急叫停，再一次看着男人眼里的情欲被生生按捺下，青年发现自己除了对于原本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抗拒，还多了一丝歉意和自责。

　　如果我刚刚没有拒绝……

　　思绪到了这里就开始乱了套，脑袋里像炸掉一样，各种念头没头没尾地往外冒，梳理不出个所以然。

　　男人倒是迅速克制好自己，很快的套上外出的衣裤：我去买早饭，你可以再睡一会。

　　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丝责备。青年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好在男人也并没有准备听到什么答复，转身走到玄关，弯腰换好鞋子，拉开门便出去了。

　　躺下，睡不着，翻了几次身，依然毫无睡意。起来，洗漱好，又没有事情做了：行李箱昨天才拖进来，除了拿出来给男人带的书以及洗漱用品，几乎没怎么动，需要理的东西也很少。

　　青年把自己摔到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一个翻身，却在床单上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

　　青年静静地盯了一会，呼吸了几次，最终把脸慢慢靠过去，又蠕动了几下，找到舒服的角度埋进去，不再动了。

　　男人很快回来，听到门铃，青年一个翻身腾的从床上跳下来，噔噔噔地跑去开门。

　　男人站在门外，蓝色T恤前胸有一点点汗水的印子，手里拎着几个小小的塑料袋，每个袋子都被里面装的食物的热气弄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男人没有看青年，门开后垂着眼进了屋子。青年让过男人，有些忐忑地跟着男人往屋里走。

　　男人走到小茶几前，将几个塑料袋放下，又去看走之前烧好等着放凉的水。

　　青年站在一边，一时之间摸不准状况，觉得直接坐下有点不礼貌，毕竟是男人一大早跑去买的早饭，大剌剌地坐下开吃，坐享其成的意味太明显。但男人丝毫没有交谈的意思，青年纵使想要说说话，也完全找不到话头。

　　之前的聊天都是男人负责找话题，自己只跟着走就好了。反正总有男人及时调转话头，把控聊天的张弛，结果现在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连起个头聊聊的能力都没有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冷场，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看了青年一眼：水温刚好，准备吃饭吧。

　　青年赶紧坐下，男人过了一会儿也端着两杯水过来，开始跟年轻人介绍早餐内容：那边主要是卖包子，我买了香菇馅，韭菜鸡蛋，梅干菜肉馅，还有豆浆和鸡蛋。

　　一边说着，一边扒开装鸡蛋的塑料袋，想要把鸡蛋递给青年，拿出来后“嘶”了一声，说到：有些烫，我稍等剥好给你。

　　青年端着杯子喝水，觉得似乎也不需要说什么，于是点点头，伸手去最近的塑料袋里够包子：好的，这一袋是什么馅儿？

　　男人顿了顿：我也记不清了，买了三小兜儿，回来路上绕来绕去的，分不开了。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青年莫名想要开个玩笑缓和气氛：香菇和韭菜我都不吃的，梅干菜…味道也怪怪的。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男人脸色不好看：我挑贵的买的，想着贵的总是没错的。

　　青年也有点乱了，想要补救，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闷了一会竟然憋出一句：白菜猪肉馅的也可以啊。

　　说之前就隐约觉得不太对，但还是冲口而出了，出口以后简直想把刚才的自己埋地里，于是紧紧的闭上嘴巴，决定不再说完整的句子了。

　　男人也明显是被噎地一顿，接不上话，到底也没有发作，也不接腔，低着头继续吃饭了。

　　青年直直地坐在那，盯着自己的手指，都快要哭了。他不到二十年地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刻，还自己全责，还完全是因为管不住嘴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活体演绎了何为祸从口出。

　　男人吃了几口，可能是察觉出青年僵坐在那里，后知后觉地感知到青年尴尬到想死的心情，忽然含糊不清地开口：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青年：？

　　男人咽下嘴里的食物，吐字也清晰了许多：我挺喜欢你跟我这样讲话的，起码说明你不再戒备我，防着我，也不是疏远我。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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