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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虚影君海棠看向素还真，微微有些讶异：“竟然还有人认得出这个术法”
素还真很谦虚：“略有涉猎。”顿了顿，又说，“劣者冒昧，不知道媂君想要割舍的记忆，是关于哪一方面的方便说一下吗”
君海棠：“不方便。”
素还真：“……”
君海棠：“你又不娶我，问那么多干嘛？”
素还真：“……劣者冒昧。”
赦天琴箕很担心太上，抱着她站在一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她醒来，顿时皱起眉头：“太上会怎么样”
“别担心，她没事。”君海棠走过来，握住太上的小手，就看到一道光华闪现，太上就睁开了眼睛。
“海棠！”太上很高兴，立刻就伸出手，扑进她怀里，然后抬起头来，大眼睛眨巴眨巴，“你要回去了吗？”
君海棠听出来点别的意思：“有情况”
赦天琴箕想到君海棠的侍女一直在散布“蓝王已经身亡”的消息，也立刻明白过来，但又神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了这会儿，她还能不明白，太上根本不是君海棠的女儿，而是，君海棠。或者说，是君海棠的一部分。
太上捂着嘴巴跟君海棠咬耳朵：“现在海棠谁都打不过，不能出门了呀。”
君海棠微微一愣：“那你呢？”
太上皱着小眉头，摇了摇头：“内力不符。”
君海棠也瞬间皱了眉头。
赦天琴箕说道：“先回去吧。”
君海棠立刻往屋里走：“你带太上先回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赦天琴箕想起那本日记，抿了抿唇，却没再说什么，牵着太上的手，问道：“回去吗？”
太上没回答，却是问道：“海棠找什么呀？日记吗？”
赦天琴箕微妙地沉默了几秒，装作无事发生：“什么日记？”
太上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又说：“应该说是账本更合适，那个男人的账本，成本，以及，盈利。”
一直呆呆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像个木桩似的御清绝，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是这个吗？”
赦天琴箕看他一眼，将账本接了过来，第一页上头写着：“10号小翠，十三岁，两年，15两。胖了，卖相不好，以后不能给吃这么多。11号柳欣，十岁，四年，25两，皮肤白，大眼睛，但是太瘦了，没胸，价格还是不好。”
不用多想，赦天琴箕也知道这个账本记得是什么账目了……这上面，一共记录了大约二十个女孩子，最后一个，是君海棠，她被捡回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
太上也跟着瞄了几眼，她还小，个子有点矮，扒着琴箕的胳膊，踮着脚想要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但是琴箕并不太想让她看到，总还是下意识地将她当成小孩子。而且看上去，太上应该是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并不知道账本上的内容，就更不想让她看到了。
“琴箕，那是什么账本吗？是不是咱们家里埋了很多黄金呀？”太上踮脚太累，很快就放弃了，直接问道赦天琴箕。
御清绝仿佛被吓到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琴箕很快将账本合了起来，回道：“有珍珠，喜欢吗？”
太上立刻点头：“喜欢呀！”
赮毕钵罗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袋，递给了她：“珍珠。”
太上打开来，果然是几颗又大又圆的珍珠，立刻高兴地笑弯了眉眼，对着赮毕钵罗甜甜地说道：“谢谢赮。”然后又自言自语，“可以买好多肉吃了……”
赦天琴箕：“……我给买了好多，太罗古也经常去镇上买吃的。”
虚影君海棠走了之后，就再也找不见人影了，赦天琴箕只好带着太上先回了露水三千，却没想到，素还真也跟了来。
“蓝王失却的记忆，让劣者微微有些在意。”
赦天琴箕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在此停留，但又说道：“你呆在这里也未必有用，或许这是蓝王的个人私密，并不愿意告知于人。”
素还真温和地笑了一声，又问：“那琴箕，能否将两本日记都借予劣者一观？”
“两本日记？怎么会有两本？另一本难道是——”御清绝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一脸菜色，幽灵似的跟在几人身后，一同进入了露水三千。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君海棠了，而太上和那个虚幻的影子，是最有效的线索了。而且，看到太上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忍不住幻想，如果他们也有孩子的话，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的……
赦天琴箕看着太上已经被太罗古带到房间里去玩了，便也将两本日记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自己看吧。”
御清绝一个闪身就走了过来，拿起来看上去有点陌生的那本，果不其然在封面的左下角，看到了“海棠”两个字，还画了一朵海棠花。
看完第一页的时候，御清绝手抖的已经快要拿不稳那本笔记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素还真捡了起来，快速看完，心里也大致有了一些想法，起身跟琴箕告辞：“多谢，劣者还有别的事情，先行告辞了。”
刚转过身，身后就突然飘来一个虚影，趴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吹着气：“看了人家的秘密，就打算这样离开吗？”
素还真手一抖，差一点就要把手里的拂尘扔出去，很快镇定下来，声音依旧温和：“媂君，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这不是实情吗？你敢说，你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素还真回道：“劣者只是想证实一件事，绝非故意探索媂君的个人隐私，还请媂君谅解。”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隐私，只不过，别人可以知道，唯独，君海棠不可以。”
素还真抬了抬眼皮，下意识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多问“为什么”，转过身来问道：“那能否，请媂君为劣者解此惑？”
虚影君海棠看着他笑：“虽然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但是说不定海棠他喜欢。”
素还真：“不，媂君她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御清绝那样的，麻烦你去调.戏他好么？
虚影君海棠又开始叹气，半透明的手在摸到素还真脸上的时候，却有着真实的触感，吓得他忍不住再次后退一步，又听到虚影君海棠说：“我倒是真的挺希望你能讨她欢心，你这样的，起码不会让她伤心呢……”
素还真：“……”是否该考虑一下御清绝的心情？不过似乎，这一部分的君海棠，应该是在还未认识御清绝的时候被分离封印起来的吧？所以，他该如何委婉又不失尴尬地提醒一下，御清绝真的是君海棠的新“情人”呢？
不过眼下，素还真觉得自己赶紧离开，比什么都管用，便转回到了正事上面：“劣者想冒昧问下，媂君因何单独将这一部分记忆封印？可是跟媂君的心绪有关？”
“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素还真摇头：“劣者见过媂君多次，并不认为她是如此脆弱的人，也不是轻易会被打动的人……”说到这里，素还真突然尴尬地住了嘴，那是现在的君海棠。
一个人，在变得冷酷无情之前，必定是经历过什么，何况，她骨子里，依旧残留着不经意的善良和柔软。
“劣者冒昧。”素还真立刻道歉。
虚影君海棠摇了摇头，忽地一笑：“其实那些年，收养她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个好父亲。我记得，五岁那年，他就送我去学堂，顶着全村人异样的目光，说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让我读书。七岁那年，我大病一场，他背着我，一步不停地走了十多里路，拜访了附近所有的大夫，花了大笔的银钱，就算是把我卖了，也换不回那些钱……”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然而，人心呐……”
“他是不是也想过要卖掉我，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最终，他却选择了最恶心的方式。”
离开露水三千的时候，素还真忍不住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去打探这个事，唉！他甚至都没敢看御清绝的表情。
素还真走了之后，木偶似的御清绝却是终于有了反应，无比地坚定：“我要见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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