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相处
“把这里所有的匈奴人都抓起来。”年轻的将领下了命令,将自己的兵器挂在马上。
“放了我阿爹!”纳朵尔手持一把弯刀,直砍向那将领。在他身边的一名将士微微上前却被他拉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果然,纳朵尔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受了他射来的一箭。好在纳朵尔反应够快,侧身躲过,但是跌坐到了地上。
“纳朵尔……”我担忧的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年轻的将领,看着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着他将弓重新挂回马背上,看着他拉马转身离去。而他,却没再看她一眼。
另一边又响起了打斗之声,丘赫图手握大刀攻击起为在他身边的汉兵。
年轻的将领又回来了,看向丘赫图的身影,原本淡漠不屑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拿起了挂在马上长枪跃下马背。
‘嗖’一□□向丘赫图的后脑,丘赫图向前弯腰,躲过这一枪,随即又侧过身子,一刀砍向长枪。年轻的将领手握枪尾,硬生生的以枪身挡上这一刀。枪身泛着冰冷的光泽,像太阳般的灿烂,像月亮般的润泽,像星星的晶莹,但是它又缺少太阳的炽热、月亮的柔和、星星的纯真。
年轻的将领身材修长,面官如玉,长枪如龙,在他手中有如矫龙,霍霍生风。
丘赫图一开始还可以与他打个平手,没过多久就渐渐倍感吃力。
年轻的将领的枪法一招一式仿若行云流水,密而不紧,疏而不漏,动作潇洒干脆。
年轻的将领一脚将丘赫图踢倒在地,银枪直指他的鼻尖。身旁的将士立即上前将丘赫图制住,并且将他捆绑起来。
另一边,罗姑比也发动了一些混乱,在他目视之下,纳朵尔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刺向年轻的将领。年轻的将领连头都没回,枪尾一扫就打掉短匕。另有一名将士上前欲将纳朵尔制服,纳朵尔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撒向将士,将士猝不及防,本能的以手掩面,纳朵尔回旋一踢,将那将士踢倒在地。年轻的将领,转回身,枪尖直刺纳朵尔,纳朵尔向后仰腰躲过这一枪,脚却踢向年轻的将领。年轻的将领略收回枪身,以枪尾打开纳朵尔的脚,枪头划向右方。纳朵尔向左移开身体,趁势站直起身,握匕的右手以匕为飞刀,掷向他的腰部。年轻的将领又以枪身挡开匕首,眼中冷淡的闪过一丝不耐,再以枪身拍倒纳朵尔。我冲上前,挡在纳朵尔身前,谁知那年轻的将领对纳朵尔是下了杀机,一瞬之间,枪刃就划了过来。估计他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手下似乎犹豫片刻,来不及收回的枪刃直直划过了我的锁骨之下。
“阿缠?!”纳朵尔以身接住我,“你……”
“走!快走!……”我咬牙,轻声对纳朵尔说道。
“……”她略有犹豫,但是还是撤了,跑向罗姑比制造器混乱的那个方向。失去支撑的我,我直接就向后倒下,地面硬邦邦的,骨头磕上去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痛彻心扉的撕裂透顶。
“你是汉人?”年轻的将领上前一步,居高问我。
躺在地上的我朝他点了点头,手指尖因为胸前锥骨的刺痛而狠狠的嵌入手心,直到感到手心一片温热粘稠,我才发觉手心出了血。
他想了想,将长枪交给身边的将士,自己走上前将我扶了起来。因为伤痛,我几乎连动都难如登天,他直接就将我大横抱了,进入一旁的帐篷。还未等他的脚步踏入帐内,我就已经昏了过去。
胸前的刺痛将我的意识给唤了回来,感觉到一阵连绵不绝的颠簸,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马上。
“你醒了?”身后有人问我。
“嗯!”轻轻的回了一字,不由自主的想向后靠去,突然又发现我这是在马上,只怕这一靠是要靠跌下马背了,可是我却觉得自己靠上了一个具有温度的东西。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的是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又以为自己要跌下马背。他伸手扶了我一把,免去了我要掉下马背的厄运。这一折腾,胸前的伤口又被牵动了,眉头不禁皱紧。
“怎么了?”身后人又问道。
“没什么,只是扯到了伤口。”疼得我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你……”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我身后的人居然是那位年轻的将领。
“怎么?”
“没……没什么……”实在不习惯于陌生人靠得这么近,而且还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我叫霍去病。”
“哦!”
“你呢?”
“啊?!”我侧过头,看到他眉头微挑,“我叫久缠……”
“久缠?!”
“嗯,”我轻微的打了个哈欠。
他道,“你就再睡会儿吧!行军路上没有马车,就将就一下。”
进了主军营,霍去病让一名叫做许汉的将士带我去到帐篷里休息,自己则带着俘虏去向卫青报告了。
我听许汉说,霍去病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只带了八百羽林军便斩首匈奴俘虏二千二十八级,其中包括了匈奴的相国、当户,并且斩单于祖父辈的籍若侯产,生擒单于叔父罗姑比。看着他在提到霍去病时的神采飞扬和雀跃,不难猜出霍去病在他心中究竟是占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不过,霍去病也真真是个人才。初披战袍的他并没有任何实战和指挥经验,凭借着自己一腔爱国热情和血气之勇便敢带着八百精壮离大军数百里,潜入匈奴腹地进行偷袭,而且还偷袭得十分漂亮。
茫茫大漠风沙蔽日,甚至是本地经验丰富的匈奴人都不敢冒冒然进入大漠,而他,第一次来到大漠,直接就潜入匈奴腹地,充分发挥起骑兵的高机动性,以快打快,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想,匈奴不也是这么对付汉朝的吗?我想,霍去病此次能力下功劳,并不单单只是运气问题吧?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冷煞,特别是身披盔甲骑于战马之上时,仿佛他的身周都围绕着一种气氛,会让人觉得恐惧,想要躲开,而他是这种气氛的核心。他一定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成为伊稚斜实力最强的对手。
汉朝的名将早有李广,前有卫青,估计经过此战霍去病也会一战成名,伊稚斜,只怕你想要吞并汉朝的野心只能以失败告终了。这一时刻,我真的好想看到伊稚斜看着自己的野心希望一点一点破碎时的那种决裂……没错,银耳的死,我的确是将一部分的责任推到了他头上。如果他不逼我嫁给他,也许我们就不会这么狼狈的出逃;如果他不派人对我们进行搜捕,籍若候产和罗姑比也不会将自己的野心算盘打在我们的头上;如果他没有排除丘赫图……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丘赫图多事的来阻挡我,银耳就不会受那侮辱含羞自刎……
伊稚斜,我真的想狠狠地砍他几刀!籍若候产其实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我那一刺正正刺破里他的心脏,在他临时之前让他尝试了心脏破碎的滋味……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解恨,想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然后将他弃尸沙漠,暴晒其尸。我还想要杀了罗姑比,但是我没有机会了……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霍去病什么时候进来了?许汉又是什么时候出去了?
“那么有力气掐自己,还不如节省那份力气跟我去杀匈奴好了。”他走到我的面前,我刚要站起身,就被他按下,“伤都没好,别乱动了。”
“嗯!”我点头应道,“你们还不回汉朝?还要在这里继续打匈奴么?”
“哟!难不成你真的想跟我去打匈奴啊?”他低头看了看我,又道,“之前看你杀籍若候产那老头子的时候,那股劲真是狠极了,的确是个杀匈奴的料,只可惜你是女子。”
“杀他狠,那是因为他该杀,而且我根本不觉得解气,如果还有机会,我就不会给他全尸了!”我冷哼道。
“匈奴人都是那样……”
“不!”我急忙出声打断他,“匈奴人其实和汉人一样,都是有好有坏的,难道汉人就都是好人?匈奴人就都是恶人?”我冷笑道。
“话是没错,可是我觉的你是在拐着弯骂我?!”
“哪有?!”惊异,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无赖的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他将手中的一个包袱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想都没想就接过来。
“是衣服啦!好不容易回到了主营,虽然就快回去了,可是也该好好的洗个澡啊!”他走到帐门口吩咐准备热水,继而又回来,“好在你一直都是男儿打扮……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是女人,要不我准会被烦死。”
“烦死?”我听得莫名其妙。
“就是我舅舅,行军打仗是不能带女子的。”
“我知道,其实我们……”‘我们’这个词牵扯到了我心中的伤痛,眼神黯淡,语气也急急降低,想到他还听我说话,强打起精神继续说,“其实我是有打算想要跟随汉朝的军队回汉朝,所以在来到那个部落的时候就一直是男装打扮,连部落里的人都没几个知道我是女子。”
他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会打算盘,要不是因为我误伤了你,我才不会有打算要带着你走。”
“也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我低下头,淡淡的道,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念银耳。我想如果她现在在这里的话,她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甚至我还在想着,会不会在下一瞬间,她就能掀帘而入,甜甜的叫我一声“小姐”。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他也没说什么。洗澡水准备好了之后,他就很自觉的出去了。我叹了叹气,想着银耳临走前嘱咐我要好好活着,觉得胸腔里闷闷的,鼻子里也涨涨泛酸,但是我一点哭的预兆了没有,也许已经是难过的都忘了怎么哭了吧。
霍去病为我准备的衣服自然是他自己的。是一袭白衣便服,即使他是属于那种清瘦型的,但是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的时候也还是十分宽大。手不及袖长,肩不及衣宽,腿更不及衣摆长,显得有些滑稽。
我这伤,说严重,其实也没多严重,也许是霍去病的药好吧,反正六七天后我都可以自己骑马了。当我能够在我自己能够自己骑马了以后,我就向霍去病要了一匹马自己骑,他想了想,很爽快的就叫许汉给我找了匹马。大军已经拔营几日了,在这次战争中,唯一获胜的好像就只有霍去病了。此次一同前来的还有苏建、赵信,他们率领的三千多骑兵,竟然莫名其妙碰到了单于部落,不单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而且原本身为匈奴人的赵信又反叛,投降归于匈奴,据说伊稚斜还封赐很多东西给他。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