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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篇之中星四
在人声鼎沸的酒馆里,乔松听完孙云的故事,他有些意犹未尽,悄悄地把孙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哇老兄你这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吗?!”
“我也不想的呀!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四年前那次事后,岚熏就只要我不在她身边,就怕得要死,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愿意自己上呀,带着两个小姑娘独闯她们仇人的老巢调查真相这种事儿,听听都热血沸腾好吗?”孙云无奈地说。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留下我老妹一个人在家里呢?”乔松顿时就来了脾气。
“不是,她也一起来了,”孙云说道。
“什么?!你还敢把她带过来,我怕你是没死过哦!”乔松没好气地说,“今儿我就让你丫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乔松眼看就要动手,孙云连忙拦住说道:“我们都用了易容术,除了你,他们都看不见我们的真实面目,”孙云说完,贼眉鼠眼地瞟了下周围群众,无意间飘到一名男子,接着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就连他也看不出来……”
乔松随着孙云的眼神望去,那是柳家的长子——名清字辰雨。
柳清的双凤眼并非全部打开,而是懒洋洋地半睁着墨绿色的瞳子几乎无法看清,嘴角总是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地微笑,那相貌总是引得不相识的女子仰慕,但风流倜傥地处事风格给在座男性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影响,伴在他身边的总是不同形色的女性。他身穿浅绿大袍,配上那柳姓,活似一树人。
现在的柳清正做着饭桌上悠闲地吃着饭菜,一位年轻面生的女子在他身旁依靠着,倒酒唱歌,好生悠闲。
“许仲老弟,有的时候我很崇拜你,崇拜你那处事不惊,仇人在脸上也能当做不存在,”乔松说道,“但我又会鄙夷你,因为你仇人在面前也无所作为。”
“我虽然还没有圣母到说出仇恨会带更多仇恨那种话,”孙云顿了顿接着说,“但复仇那种事情,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吧,不是从心理上,在我心里柳家已经死了一千一万遍。”
“那是为何?”
“能力,”孙云缓缓地说,“我无论怎样,都只是浊酒派孙家的一员,无论是拳法上的实力,亦是剑术上的造诣,都住不上他们的步伐,更别提‘法’的天资了,这世上又有几人比得上蒲扇派呢?”
“言之有理……”
“柳家虽杀我全家,但并非全为那柳清一人所为,甚至都不是柳家的所作所为,而是受那该死的‘领军者’们蛊惑,”孙云愤愤不平地说道。
“‘领军者’啊……”
“那群该死的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自称‘枭雄’,实为奸贼,应当诛杀之。”
“两年前的清缴,‘领军者’的成员应当所剩无几了才对。”
“但愿吧。”
不知何时,他们的对话引起了柳清的注意,他稍稍走到他们二人身边,开口的声音有一种男性不当有的妩媚:“那‘领军者’早已被我蒲扇、方梦卿两派联合诛杀之,不知两位,与他们有何恩怨。”
乔松默默不语,孙云接到:“那群逆贼,扰得天下不得太平,可恨至极!”
“所言甚是!”柳清开口笑道,“周公子今日闲得无事来此,我本以为是何事,竟然是与一忠肝义胆的大侠共商缴贼大业,令人佩服。”
乔松心想,这柳清竟然还真未认出孙云,看来孙云说得不错。
孙云笑道:“算不得大事,只是在事后批判他们的所作所为,未能亲自参与到行动里,实在可惜。”
“真不知当年那中原之乱的时候,浊酒周家在哪,”柳清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
“周家自然是有周家的事,不像某家,做尽了坏事却将罪名一并推给他人,”乔松笑道。
“哦?!洗耳恭听,”柳清面对微笑说道。
乔松正要张口,孙云连忙说道:“不知大侠这位大侠是何人,小生孤陋寡闻,未能有幸与公子相识。”
柳清听到,自傲地说:“在下蒲扇派柳清,字辰雨,柳家长子,敢问阁下是?”
“雨派风氏,名文,字夏树,”孙云熟练地说道。
“雨派?从未听过,”柳清好奇地说道。
“北山一族的门派,我家先辈自古便住在了那夏树山上便起了这个字,有幸学到了些许当地的‘忍’。”
“有意思,不知大侠何日方便切磋切磋?”柳清一大爱好便是与不熟的人切磋武艺,或是修为,手段低劣,遇到弱者打到跪地求饶,遇到强者常常趁其不备,接受者如上,不接受则冷嘲热讽,直到接受。
他的这番作为,除了自我满足,更多的是希望了解其他门派的技艺,以便针对,但又有几人原因随随便便交出自己的底牌,而柳清却总是能将人逼到绝境,虽然有时自己会面临生命的危险,但规定了不能取人性命的切磋,自然是没能将那柳清的思绪打压下去,毕竟受点小伤,夺人情报,何乐而不为。
这一切,孙云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更清楚,以自己浊酒的技法,自然是毫无机会,但若是用手雨派的某些技艺,也何尝不有机会,若是败了,也能当做是学习,若是胜了,还能些许解去那乔松的心头只恨。
“好!”乔松还未来得及组织,孙云就开口答道。
“那么明日正午,在这酒馆门口,不见不散,”柳清咧了咧嘴笑道,随后慢悠悠地走出门。
柳清刚迈出一步,乔松就朝着孙云吼道:“酒鬼你疯了?你还未喝完第二碗,就做出如此决定,你跟御守的人打完打傻了?”
孙云将面前的半碗酒一饮而尽,随后拉起乔松的手走出门,轻功上房顶,几步奔到先前那屋里,说道:“我给你看点东西。”
只见孙云晃动了一下身体,他身上穿的破旧布衣就变成了纯白长袍,腰间系着纯白棉质腰带,就连脚上的布鞋也是纯白,而更加吸引乔松注意力的是他被一条白布遮住的左眼。
“许仲老弟,你这是?”乔松问道。
孙云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左脸上,说道:“我已经失去了这些,而我想知道,失去了这些的我,能做的何种程度。”
“那你也不用以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吧。”
“并非玩笑,那柳清,总得有人来治治。”
“这些,我老妹儿知道吗?”
“还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乔松听到,只是笑笑,随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他们在榻上坐着叙旧,不久后,茶菁带领着岚熏和千板田姐妹游览完毕便回来了,进门时,茶菁和姐妹俩手牵手,看来已是相当熟络。
岚熏脸上也是满面春光,满是笑容。乔松已经好久没见过她这么笑了。
“看来这茶菁姑娘果然机敏,交代的事一件都未忘记,”孙云笑道。
“那是自然,这一天以来,名字从未叫错过一次,没次都是风姑娘风姑娘地叫,我还差点忘了自己的姓,”岚熏笑着说。
“风姑娘!”爱衣模仿着喊道。
“还有一事,”岚熏似乎看着结衣说道。
结衣扭扭捏捏地走到孙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说道:“之前是我太过任性了,实属我的不对,你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却用那样的态度回报,而你和岚熏姐姐依旧不离不弃。我,千板田结衣,向孙公子请罪。”
孙云被这结衣突然整了一套中原与北山结合版的道歉,只好说道:“没事没事,我从未怪罪过你,我一直知道你一定会有你父亲般的气度,只是心智尚未成熟,偶尔会做些错事,说些错话,你年纪尚小,那都不是事儿。”
“你和我父亲认识?”结衣一下子爬起来问道。
“千板田拓野,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孙云长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我年幼时,与猎队在那夏树山上走散,风雪交加的夜晚被你父亲所救,带回了樱城。后来竟然碰到百年一遇的大雪,山路封了整整七月有余,你父亲见我领悟力不错,便教给我了些雨派的招式。”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咋还会用雨打头的招式呢,”结衣大彻大悟,说道。
“是啊,之后我被他亲自送回了家,家里人都以为我死了,我进门就见到那乔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这里,孙云邪魅地一笑,看着乔松。而乔松却莫名羞红了脸,引得茶菁微微一笑。
结衣沉默着,一言不发。
“之后在夏树山碰到你们,我便知道。”
你们是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之后,乔松与茶菁便回了家,孙云一行人便在那不只是那户的房子里暂住下。乔松给的钱足够他们生活好一段时间。临行前,乔松还与岚熏叙了好久的旧,岚熏问家里的事,乔松问她过得如何。
乔松告诉茶菁,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别人,茶菁自然也是知道乔松的用心良苦。四年前在那夏树山上,正是她亲眼目睹了一切。被屠村后,饥寒交迫的茶菁在山中游荡,随后便碰到了他们一行人。
“没想到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乔松略带愧疚地说。
“没事儿!你看你们都救我一命了,稍微保守下秘密不成问题,”茶菁轻快地笑道。
乔松不语。
“当时我藏在那草丛里,见你们打得如火如荼,后来他们俩被那柳家人击下悬崖后你才赶来。”
“或许我来得晚是好事吧,毕竟要是当时赶跑了那柳家人,必定会继续引来追杀,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孙云死了,也好,还得他一太平生活。”
茶菁听闻,若有所思地冲着茶菁微笑。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他人的恩情视作恩重如山,愿用性命想报,却连杀父之仇,都不肯处理。”
“我今天跟岚熏姐姐有好好聊哦,”茶菁笑着说,“孙哥哥对她很好,好到无与伦比!大概是为了她吧。”
“大概吧,”乔松叹了口气说道,“他今天确实也有说些类似解释的话,或许我是该试着去理解他。”
“既然这样,我们就帮他的忙吧,那两北山的小姑娘心眼也不坏,好像还有些许资质,好好培养下‘道’的境界说不定还能超过你呢,”茶菁略带嘲讽语气笑道。
“什么?!”乔松惊叹道,“我什么时候不够厉害了,她们想追上我还得好几年修炼呢!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今天那折扇用得那是如鱼得水。”
茶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松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精准度,那力道掌控,诶你别光顾着笑呀,告诉我哪里不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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