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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聊,并未因匀多了个双学士有啥改变。设计中心里人才济济,海龟都当勤杂工使,遑论这上不了台面的函授。匀就还是日复一日的上班、加班、回家睡觉(为毛没有吃饭呢,都加班餐了)。
然而世界并非一成不变,每一处细微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比如网络越来越普及,不再是只能查查资料,更多方便交流的软件诞生了,一下使千里之途变成近在咫尺。最早的网络交流方式是电邮,有点像鸿雁传书,你写一封发走,他收一封再发来回复,虽说网络使之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不像古人要个把月,但毕竟不直接,还得等,还得收发。后来出现了秋秋,两人加好友后可以直接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字发消息,跟聊天的速率相仿,这个很适合匀,因为她很不爱说话,却爱写字。因为秋秋还可以建个群,大家一起聊天,匀就加了好几个同学群,因为她在群上踊跃发言,实在跟平时真人差异太大,被评为闷骚第一人。
函授班的同学们也建了个群,这个群的初衷是通知大家办毕业手续,发资料啊通知啥的,但后来不可避免的演变成八卦群。大疤拉就私聊匀,说了不少小白的秘史,因为她俩工作单位比较近的缘故吧。
据大疤拉透露,小白跟她的笼长(是匀撞见那男人吗?啤酒肚有点笼长的架势)好上了,但是那个笼长早领过证了。笼长夫人不知如何就知道了小白,还打上了笼里,因为大家都绑在椅子上跑不了,小白吃了不少亏。匀听到这里心中暗惊,这么狗血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了,平时淡定从容的小白、妩媚温柔的小白,实难想象她披头散发与人撕扯的场面,看来电视剧也不都是瞎扯啊,亦或者大家都看电视看多了,开始学着里面的情节去处理现实问题?
这世上一直传说有一种毒花叫血花,鲜艳欲滴犹如鲜血,其妖艳诡异非平常毒花可比。然愈美丽既代价愈大,传说感染之人必经历锥心之痛,彷徨失措受尽苦楚。人们既渴望其艳丽无双,又惧怕其如入地狱之苦。历史上也不乏生有血花的毒侣,如被棒打鸳鸯化蝶而去的凉山白与朱颖苔,不能嫁与心上人而郁郁病死的冷戴玉……等等各种都被千古传唱成凄悲挽歌。匀在毒窟那回也特别留意过血花的图谱,因为它实在是太耀眼,让人一见难忘,那非同寻常的血色不由得令观者心惊。
小白虽在函授群里,却几乎不讲话,跟面授时众人蜂拥的情形简直截然相反。隔了电脑,不面真人,匀方有了勇气与小白聊天,虽然那晚的偶遇总是让匀如鲠在喉。
小白问起匀的近况,匀自是没啥好说,离27岁还早,工作也就那样。匀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小白自己那个对象到底在哪呀?小白仍是高深的说:在你家的方向哦。其余就不再多说,匀且权当她是笑谈。小白告诉匀她最近没上班,在南堆一所著名的大学读研究生。匀听得口水差点流出来,自己奋斗这么多年连个研究生的毛都没摸着,小白学习也未见多出色,居然就能上这么高级的研究生了?
后来,匀打听到大学里有一种准硕士,是由企事业单位出钱送人去上,毕业后与正规的硕士文凭不同。换言之,就是企事业花钱给自己培养人才,不需要入学考试。估计小白上的就是这种,设计中心居然肯花十几万培养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可见与领导关系匪浅。起码匀就不奢望她们笼长能这么大方。
过了一阵子,匀被派到南堆出差,本来说是跟业主交流一下,听听项目介绍而已,匀还高兴类似于度假了,只带了洗漱用品就上了路。谁知刚下火车,笼长就来个紧急电话,让匀也要在会上做个报告,所有基础资料都发她秋秋了。
匀吓得目瞪口呆、语无伦次,她连电脑都没带怎么弄报告啊?!笼长冷酷的说去网吧弄就是了。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笼长站着说话不腰疼,网吧的电脑能用吗,病毒一大堆不说,还没有勒色专业软件,要是自己下载再安装,还干个P活呀,一晚上装好软件就不错了。匀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怎么办怎么办……叮!想起了小白,她不是在南堆读研吗,电脑肯定有的,软件肯定也有的,冒昧也罢,救急要紧,匀拨通了小白的电话。
小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似水,很爽快的就让匀赶紧到她宿舍弄报告。匀抱歉的说事出突然,自己恐怕要搞到半夜,小白亲切的说没关系,尽管来吧。匀拿着手机眼泪差点留出来,仿佛看见了电话那头小白柔媚的笑容,顿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小白的宿舍不大,但毕竟是研究生,不同于本科生,自己一个人独间,办公桌、书架、卧床、小吧台一应俱全,拥有这样独立私密的个人空间还真挺舒适的。
匀也来不及跟小白客套,赶紧就在电脑前就位开工。小白安静的躺床上看书。忙碌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转眼已接近零点,匀看小白还没睡就抱歉的说打扰她休息了,要不她把灯关了先睡吧,自己这开个台灯就行了。小白说没关系,她一向睡的晚,匀如果弄的太晚也不要走了,跟她凑合挤一晚吧。匀再次感激不尽,赶紧加紧赶工。
凌晨近2点,匀终于大功告成,匆匆洗漱一下准备睡觉。幸好她俩都不胖,床也不算窄,还挤的下,两人也只好盖一条杯子了。匀躺下时赫然看见小白的肩头有一朵血红的毒花,很小,却异常鲜艳,那刺眼的红色不会错,正是血花!
匀的讶然并未逃过小白的眼睛,她淡然一笑,坦诚道她确实已感染了。匀问那个人好吗?其实是担心他配小白吗?小白缓缓的说:他是我的领导(八成是大疤拉说的那个笼长吧),很成熟,对我很照顾。
匀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准备领感染证了吗?
小白说:他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再等等吧。
匀明白了八九分,虽有千万疑问,但实在倦极,便不再多说,渐渐睡去。迷糊中感觉小白翻了几次身,莫不是触动心事辗转难眠?亦或是两个人挤着不舒服?
第二天,匀还得早起赶去做汇报,匆匆别后两人亦鲜少联络,都各自循着命运的轨迹前行吧。而匀却时常想起那朵艳丽的血花,它在主人心爱的白裙子映衬下必然更加娇艳夺目,祝愿拥有它的人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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