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人

　　当晚，我与皇后聊至深夜，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在龙床上，衣衫有些凌乱。
　　一位漂亮的小宫女走近床边：“这位公子您醒了？”
　　“嗯，皇上和皇后呢？”
　　“皇上去上早朝了，皇后娘娘方才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请让奴婢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啊？这个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便好。”

　　沐浴完毕，换上新衣，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小宫女仍旧在屋内：“请让奴婢为公子上药。”
　　“上药？”见她手里的药瓶，正是昨晚上皇后为我擦的那种，我方意识到自己腰上还有伤。
　　虽想做一次正人君子说男女授受不亲，可面对如此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是男人都不会拒绝。

　　“那就劳烦妹妹了。” 我上床趴下，掀起上衣。
　　小宫女看见我后腰处的淤青倒抽了口气，我安慰她：“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不是很痛。”
　　小姑娘脸上有些发红，忙低下头，用一双柔软的小手按着我的腰，力道拿捏得正好。
　　我觉得十分受用。
　　“公子的皮肤真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男人要这样一身皮也没用。”
　　“……”
　　“请公子把腰抬起一些。”
　　“哦。”
　　我抬起腰，直觉一双小手在我腰间摸索着，然后一拉……
　　等等，她解我裤腰带做什么？
　　尚未反应过来，裤子已被褪下一半，我惊得一把推开她提起裤子：“你做什么？”
　　“帮公子上药啊？”
　　“那你为什么脱我裤子？”
　　小宫女抿嘴偷笑，脸有些红：“公子不必惊慌，□□之处的伤，上了药可好得快些。”

　　我虽然上辈子是个直的，可为了维生曾在gay吧跳过舞，一些常用术语还是明白的。
　　联想到她之前的言行举止，原是把我当成了男宠。不由得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妈的老子像是个愿意被男人压的变态吗？老子虽然顶着张人妖脸，可心还是男人心！”
　　小宫女吓得后退几步，眼眶发红。
　　我有些后悔，虽然憋了很久，也不该拿小姑娘撒气。
　　于是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柔声道：“我没有为皇上侍寝，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先出去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点点头。

　　独自呆了一会儿，皇后娘娘回到屋内，见我梳洗完毕便道：“我带你去见小五吧。”
　　我嗯了一声，起身出门。
　　我与皇后并肩走在路上，正想着方才的事，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大当家。”
　　“嗯？”
　　他欲言又止：“其实……嗯……”
　　“怎么了？”
　　“其实……小五情况不是太好……昨晚上没敢跟你说……”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回避着我的眼睛：“昨天把他关进天牢的时候，因为只打算关一天，所以也没让狱卒照料着，后来……五王爷的妻弟带人……把他打了一顿……”

　　我深吸口气：“然后呢？”
　　“昨天我去的时候，他被吊在牢房里，一身的鞭伤。”
　　“哦？仅仅是鞭伤而已？没被下毒？没断了筋脉？也没缺胳膊少腿？”
　　皇后忙道：“其他都好好的，只是点皮肉伤。”
　　我冷笑：“是吗，我养他这么多年，都从来没舍得碰他一下，进次宫就出了这种事，这五王爷的妻弟算他妈的什么东西？”
　　他一把抓住我胳膊：“大当家你冷静点。”
　　“哎，我现在还不算冷静么？”我摆摆手：“算了，也不去看小五了，免得心里难受。你告诉我，那小兔崽子住哪里。”
　　“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告诉我他住哪里，我自有打算。”
　　“五王爷权大势大，他的妻弟也颇受他重用……”
　　“你我认识这么久，应该知道，欺负到我头上的，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知道，可这次不同，五王爷不是普通人，被他抓了把柄对你没有好处。”
　　“放心，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做的。我不是小五那呆子，打人都不把脸蒙起来，说出去简直丢我的人。”
　　“可……”
　　“别啰里啰唆了，如果你想袒护那个小兔崽子，我就自己去找。”
　　“南苑华芳楼。”
　　“有多少守卫？”
　　“通常来说是十个，但也有例外。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现在只有个大概想法，先去探一下地形再作决定。这事你别管了，有空帮我陪着小五吧，尽管上最好的药，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我花了一下午时间研究地形，构思计划，模拟现场。
　　第二日，传来五王爷妻弟被鬼上身得了失心疯的消息。

　　其实我做的事很简单。
　　我只是拿着皇上的金牌，支开他房间附近的侍卫，然后撤去屋内大部分蜡烛，只在床边留下几支，使得光线格外昏暗旖旎。
　　他晚上回屋时，见我坐在床沿，面带春色含笑凝望着他，甚至不去思考任何不合理之处，只如色中饿鬼般扑上来。我半推半就一会儿，装作羞怯装背对着他，悄悄用藏于内衣中的颜料把脸涂成七窍流血的惨状，随后吐出舌头翻着白眼猛然把头伸到他眼前。
　　他大声尖叫想逃跑，可由于我下在屋内的软筋散发挥作用，四肢脱力无法动弹。
　　随后我用衣服堵住他的嘴，狞笑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又撑开他的眼皮使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眼睁睁望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凑近，最后活生生被吓晕了。

　　更妙的是，他与我纠缠良久早已十分“激动”。根据心理学原理，于某种情况下受了惊吓并产生心理阴影的人，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若是处于相似的状态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当时的场景。也就是说今后他欲与人行房时，总会在关键时刻眼前出现一张七窍流血的脸，因而无法继续。久而久之，这种症状便会演变成传说中的男人最大克星——不举。

　　趁他晕迷这段时间，我把他结结实实绑起，蒙上布袋狠狠打了一顿，又在他屋中暗格内找到了几本帐簿。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可帮五王爷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飞快地浏览，记录下一些关键资料后，便把屋内一切恢复原状，偷偷溜出门去。

　　第三日，我带着小五离开皇宫。
　　临行前与皇后娘娘话别。
　　他悄悄问我：“是你做的？”
　　我很无辜地望着他：“不是都说是艳鬼做的么？”
　　“我看那小子不爽很久了，说吧，如何办到的？”
　　我便压低声音把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皇后笑得高深莫测：“早听闻大当家刚接管凤凰镇的几年内，手段阴险狠辣，不知害惨了多少人，今儿我总算明白了。”
　　其实，那段回忆是我一向不愿提及的。
　　“哎，那时候为求自保，干了不少人神共愤的事。多亏你带来的手提电脑，帮我们打响了天下第一画师的名气，不然，凤凰镇恐怕至今仍在夹缝里挣扎着求生。”
　　“话不是这么说的”，他微笑，英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柔，“若非大当家把我送入宫，我也不会遇上那个家伙，还做了他的皇后。”
　　眼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里有点酸，拉着他的手道：“让你家那位早日处理完事务，大家都想你了。”
　　“嗯，我们过两日便动身。”

　　他又笑着道：“不过你近年来倒是修身养性了，此次把小五害得如此之惨，除了那失心疯的小子，皇上其实也有份，你却只对那小子一人下手。”
　　“人老了，自然得收敛一些。对了，你家老公藏了一瓶烈性春药准备用在你身上，床尾自左向右第三个暗柜，小白磁瓶，瓶上一个红色的‘怡’字。号称只需一粒便可使贞节烈女变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后娘娘笑得如沐春风：“多谢大当家提点。”
　　小皇帝阿，只能算你倒霉。我本已忘了你这档子事，偏偏被你老婆提起，要怨就怨你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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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节的最后一日，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凤凰镇。
　　镇民们都异常兴奋，全员出动守在从京城入镇的必经之路上。我，小五以及一众得力手下则立于人群的最前方。

　　一炷香过后，远方传来了马蹄声与脚步声，民众们难掩兴奋之情，纷纷踮起脚，伸长脖子望去。
　　我身边几人一面奋力向前挤，一面叽叽喳喳：
　　“没想到能有机会见着皇帝，像在拍戏一样。”
　　“是啊，皇帝出游这种情节只在古装剧里看过的，居然被我们遇上了。”
　　“就是就是，一点不错。”
　　“对了，我们要不要下跪？”
　　“应该要吧，然后喊皇上万岁之类的。”
　　“似乎电视剧里皇帝出游时常会被人拦轿，或者是被刺。”
　　“呸呸，别乌鸦嘴，刺客出现在这里咱们都得倒霉。”

　　“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啊？”
　　“听说是个大帅哥，跟他老婆不相上下。”
　　“他老婆？”
　　“你新来的吧，回去好好读读凤凰镇的发家致富史，他老婆当年可是有名，做了三个月逸陵楼的头牌，又进宫当上了皇后，太阳能电脑就是他带过来的，是咱们镇的大恩人。”

　　“看看看！来了来了！”
　　“别挤别挤！哪个是皇帝？”
　　“看见那顶最大的轿子了？皇帝就在里面。”

　　“出来了出来了！”
　　“哇，果然是帅哥，怎一个英姿飒爽了得！皇后也是个大美人！”
　　“英姿飒爽那个是皇后，旁边那个才是皇帝。”
　　“阿！！可皇帝怎么一看就是被压……”
　　“嘘！找死啊！这问题宫里宫外都是禁忌，咱心知肚明就行。”
　　“啊呀，皇帝向我挥手了！皇帝向我挥手了！”
　　“你挥个屁阿，快跪下来！”

　　一片混乱中，一众人拉拉扯扯跪下，扯开嗓门高呼，喊什么的都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看太多历史剧的。
　　“陛下万受无疆！”——这是某些明显居心不良的。
　　“陛下万福！”——你从哪里学的？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恶不恶心？

　　待众人跪安后，帝后下了轿向我们走来。
　　皇帝挽住我的手，笑得愉快：“几日不见，爱卿可好？”
　　“陛下关爱，小人万分惶恐。”
　　“不知爱卿是否听闻最近宫里传言，道朕与皇后关系不睦？”
　　我大惊失色：“何方小人胡言乱语？陛下与娘娘恩爱非常，甚至累得陛下终日脚步浮虚，这些都是小人亲眼所见。”

　　皇帝的手紧了一紧：“据传闻说，朕于宫外藏了一名绝色女子，日前该女子夜闯皇宫，被朕带入寝宫当着皇后的面宠幸了一夜。”
　　我也反手用力捏住他的胳膊：“皇上夜夜尽心尽力伺候皇后娘娘，无力兼顾其他嫔妃，宫内三姑六婆嫉妒皇后，才暗地里编造出如此不堪流言。”
　　“哦？可第二天朕的母后将朕召了去，问朕前夜是否双龙一凤□□后宫。”
　　“小的不明白，皇后娘娘即为凤，可何来双龙之说？”
　　“爱卿误会了，皇后乃铁骨铮铮男儿，自然与朕同为龙，这凤自然是指那名绝色女子。”

　　“如此一来，草民认为太后在皇上身边安插的眼线无法胜任。”
　　“哦？为何？”
　　“太后娘娘关心皇上一举一动乃是为皇上找想，可草民见皇上走路姿势别扭诡异，料想是受了伤，太后却不知情，可见暗探眼力不佳。”
　　“爱卿多虑了，朕身强体壮，并无任何问题。”
　　“为了千万民众，请皇上保重龙体，莫要讳疾忌医，待草民召来小镇最好的大夫为皇上诊断，保证药到病除。”

　　皇后终于忍不住道：“你们俩够了没有，想在全镇人面前打架还是演活春宫？”
　　我与皇帝大眼瞪着小眼，不约而同哼了一声放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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