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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两相厌
秦氏关切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小帅哥朝母亲眨巴眨巴眼睛后,恭恭敬敬地向罗公拜道:“父亲大人安好。”又朝秦琼称呼:“表哥。”其后又对席间其他几位口唤兄长,礼貌至极,哪里有在酒楼耍狠的一丁点迹象。见他已经落座,我意识到他好像唯独没和我打招呼。只见他一脸献媚又故作单纯的指着我问他老妈:“娘亲,这位想必是表哥认的干弟弟,我的干表弟李识君吧!”
罗公轻轻一声:“不得无礼。”小子连忙缩手缩脑不动了,看来很害怕他老爹。
罗公朝我们解释道:“犬儿罗成,让众位见效了。”
李虫接话:“素问罗公武比李牧,智绝萧何,塞外威名远播,我辈宵小今日能与您老人家同桌而食,已是莫大荣幸,令公子风华绝貌,玉树临风,我辈望尘莫及。今日叨扰,再借罗公水酒恭敬一杯,不知唐突否?”说完拿起面前一杯酒躬身相敬与罗公。
罗公笑道:“你等与小侄乃良朋益友,这位小李公子又是小侄的结拜兄弟,自家人一起,不必谦虚客套,大家都喝了这一杯。”买单的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坐着,于是大家统统站起身先干了一杯。本以为秦氏是以茶代酒,却没想到也和我们一样拿酒碰杯,完全一幅江湖儿女的做派,罗公好像习以为常。大家都是“感情深一口闷”类的人物。可本人酒量欠佳,酒品奇差,正在犹豫怎么消化这盛情厚谊的酒呢,忽然眼一花,满杯变成了空杯,抬头望望李虫,他向我微微一笑,那杯酒已经下了他的肚。
也许是喝了些酒,气氛越来越轻松,秦氏朝我说道:“识君贤侄,你既与太平郎结义,也唤我姑母即可,听着亲切些。”
我惶恐道:“这怎么使得?”一边朝秦琼看去。
秦琼笑着按住我的手说:“姑母是真心疼你,我也早将你当成真正的弟弟,怎么使不得。”
我再看看秦氏期盼的目光,来到这世上白便宜捡了一个大哥,还附送一个姑母,我算赚了,连忙起身,走到秦氏跟前,拍拍袖子,躬身施礼,叫道:“姑母大人在上,侄儿识君给您请安。”
众人扑哧笑了,秦氏也笑问:“你这行的是什么礼?我倒从未见过。”
呵呵,辫子戏看多了,使了一个旗人的见面礼。抬起头也觉尴尬异常。
罗成跳到我的身旁,用手来回比划比划我的头顶,说道:“看看,我比你高一个指头,以后你就叫我表哥。”这是什么道理,高了就当哥哥,那姚明的弟弟就数不过来了。我不动声色,也装做无辜的问道:“不知罗公子今年贵庚?”罗成笑说:“哥哥我开皇十一年生,今年一十三岁,弟弟你呢?”
秦琼在旁说道:“识君与表弟同庚。”他和我结拜知道我的岁数。辛亏他知道,我可弄不清这劳什子年号。
李虫不淡不咸的丢出一句:“同庚就不一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咯。”这李虫还真了解我的心意。反正不管罗成说他是几月的,我总报的比他大几日就行了。
秦姑妈也笑道:“总不过就是两只小猪,还论起大小来了。”
李虫知道我没明白,好似自言自语,其实是向我解释,说:“都是辛亥年的生辰,罗公子灵秀聪慧,可小君却是只小奔猪。”
哦,原来我属猪哦,嗯?臭虫子,提醒就提醒呗,还要占些口舌的便宜,骂我是笨猪,先压压火,搞定面前这个再说。于是,我又问罗成:“你生于哪月哪日?”
“三月十五。”罗成想一想答道。
哈哈,这下我也都不用编了,因为李淋的生日刚巧是三月初一,不多不少,正好大过罗成半月,我这个姐姐……哦不,是哥哥当定了。
报了生辰,罗成只剩下撅嘴的份了。
席罢,王伯当先告辞而去,秦琼自是对他百般挽留,千般称谢,我这个哥哥可真是没话说。王伯当也不错,好歹对我也是尽心尽责了。我们送他到了门口,王伯当临走时,仍然用那臭屁的态度对我说:“混不下去了,二贤庄还是可以收留你的。”说完扬鞭而去,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看来他是怕了我了,嗯,不错。
待王伯当走后,我悄悄问李虫:“虫子,我们能再住几日再去洛阳吗?”其实我心里是想多留几日,甚至常住不走。这么有钱有势的便宜姑丈姑妈,上哪儿去找。何况我走哪儿都是寄宿而已,很明显,燕山王府是个不错的寄居点。可我前几日答应了李虫同他一起去洛阳,现在怎么反悔呢?如果我说不去了,李虫会不会认为我是个见风使舵,嫌贫爱富的势力小人?来到这世上,我一直秉承一个原则,就是:安稳、安全、平静地生活,把这一世过完。所以,我选择和秦琼结义,因为我知道他有个好结局,尽量不去招惹单雄信或王伯当之类的人,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善终的主。李虫,他是一个异类,我能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我到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也想过去跟着他混吃混喝,好歹也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型,(虽然有时候嘴毒点儿)可是,这种不知名不知前途的生活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李虫想了想,说道:“我来幽州城还有些事儿,也好,你就多住几日,等我办完事咱们再走。”揉揉我的头发,显得异常亲切,继续笑容可亲的说:“我以为小君兴高采烈地认了一个姑母,就打算甩下我,在王府长居下去呢,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那当然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咯噔一响,这李虫为什么总是知道我想什么。
秦姑妈将我安排在西华苑,和罗成住在一个院中,他在东厢,我住西厢。李虫称要访友,并没有住进王府。秦姑妈安排完一应杂事,拉着我的手说道:“小君,姑母也知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住在这儿就当自己家,缺什么要什么尽管跟姑母说,姑母只有成儿一个孩子,也是个混世魔王,早就想有个你这样斯斯文文的儿子,你住在这院中,我还指望着近朱者赤,成儿也能沾染些你这性子,我好省些心。”
哦,原来是拜托我给他儿子做感化教育呢。“姑母大人过奖了,识君不敢当。”不过应付那小罗成还是绰绰有余。
安顿好后,我躺在软绵的榻上,开始了畅想。
总的来说,我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穿越人士,没有穿进阴谋诡计的后宫,也没有牵扯腥风血雨的江湖,虽然身世有些欠佳,但好歹保命不成问题。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华丽丽的爱情陪衬,真乃穿越一大憾事。
既然如此,我还是将“安逸”进行到底。三个原则要五十年不变。一、找对靠山,一定要善始善终者。二、不谈恋爱,反正九世孤星都作了,不在乎多一世。万一爱上一个短命的、花心的、冷血的,到时候什么“身不由己”之下,“万般无奈”分手,“生离死别”的伤痛都不是我能承受的。如果到最后实在没办法,非得找个人结婚,就选一个能看过眼的,妻妾成群的嫁了,安逸地结束人生也就行了。三、什么劳什子历史,一律跟本人无关,谁把谁杀了,谁又把谁灭了都不去管。
譬如现在:罗府,罗姑妈,燕山王,……还有罗成。他们的命运我清楚的知道。罗成……那俊逸丰神的小帅哥,在二十几岁就会画上人生的句点。
“哎,好可惜啊。”我不禁长叹一声。
窗前一闪,一个身影跳进我的房间,清凉的声音好奇的问道:“什么可惜?”
该死,这罗成的样子已经够我自卑一辈子了,偏偏他的声音也是如此好听,男生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操起破锣一样的嗓子变声了吗?
见我不理他也不回答,一张俊脸已经放大到了我的眼前,“到底什么可惜?”
哦,我要死了,我是第一个因为看帅哥心脏病发而亡的穿越者。为什么他……他可以长得这么不像人。这明明就是从漫画里才拽下来的嘛。我赶紧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对自己说,李识君同学,眼前这位只有十来岁的小朋友至于把你弄成这样吗?
我还在自我修复与催眠中,就听见罗成又说道:“我知道你可惜什么。”睁开眼,看他已经和我是正常距离了,手背在身后,一幅了然的表情。
我撇撇嘴,心里想:“可惜你一个大帅哥也逃不过英年早逝的命运。”
罗成朝我摊开手,得意的问:“你是可惜没有多吃点这桂花酥对不对。”我一看,原来他手里油纸包里是几块桂花酥。我的眼睛顿时发光,没错,今天宴上人多,的确没太敢放开肚子吃这个,因为装他的盘子离我比较远。
罗成把桂花酥往桌上一放,随手拈起一块,走到我的跟前,递到我的嘴边,笑眯眯的说:“我知道你爱吃,专门给你抢来的。”
看着他纯真的表情,扑闪扑闪着的大眼睛,我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由着他喂了我一口桂花酥,果然香甜可口,比中午吃的还要松软,入口即化。我一幅享受的神态。
罗成好奇的问:“真的那么好吃吗?”
“当然了。”我自己蹦到桌前取食。没忘跟他说“谢谢。”
“噢,不用谢我,谢小黄吧。”罗成无所谓的说。“我看他吃得挺香,想起你午饭时一个劲儿顶着桂花酥看,觉得你肯定爱吃,就给你要了些带过来了。”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连这个都发现了,小子,我对你改观了。
“刚开始,小黄还不给我,我没辙,就抢了些来。”罗成继续表功。
抢东西是不对的,不过看你是为我的份上,下不为例。完全没有影响到你在我心里的崇高位置。
就在我吃得还剩下一口时,罗成又说:“小黄平时挺乖的,可就是不能抢它的食,我差点被它要一口。畜牲就是畜牲,为了吃的连主人都不给面子。”
最后一口桂花酥还留在我的口中,耳边还回响着:畜牲就是畜牲,畜牲就是畜牲,畜牲就是畜牲……
在我昏天黑地的呕吐中,罗成早就不见了人影。
应我的强烈要求,院里的小厮带我去看望被抢食的小黄——大门口那只纯种家养大黄狗。它身旁的饭盆里,依稀还剩下些桂花酥的残渣。
罗成,罗成,罗成。我跟你没完。
……
……
是夜,仍在梦中的我,依惯例又被李虫拉去练功了。他精神怎么那么好?难道吃了兴奋剂?
不过话说回来,轻功还没出师,但我的笛子吹得已经算是高手了,以后街头卖艺绝对能靠这个手活计混口饭吃。我自夸的给李虫说时,他掩不住笑意:“只要有我在,我们的小君街头卖艺的梦是不可能实现的。我怎么舍得……”顿一顿又说,“砸了我这是傅的招牌呢?”
被他取笑惯了,我也是皮糙肉厚,强人一个了。无所谓,无所谓,******
关于是否和他一起去洛阳的事情,他倒没再问起,我也假装糊涂。反正自从来了幽州城,他倒是更忙了,不就是一个大夫嘛!哪来那么多友要访。
练习完毕,李虫将我送回西华苑,自己就乘风而去,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暗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一身白衣,翩翩若雪,实现成为小龙女的梦想。
“咳……”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打断了我的冥想。阴影处走出一个人儿,我擦擦眼睛,不就是罗成那小子嘛。我瞪瞪他,这大半夜的不适合吵架,暂时把他当空气行了。
罗成凑到我跟前,酸溜溜地问:“深更半夜,君哥哥怎么还不歇息?”
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阴阴一笑,想起那经典的台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没想到成成公子也和我一样出来晒月光!”
看到他因为听到成成二字时哆嗦了一下,心里狠狠开心了一回。这还不够,我走近他的身旁,单手缓缓扶上他的肩旁,轻轻拍一拍,又摩挲一阵,说:“成成莫非和我一样,流连于这月色之美?”
下一秒,罗成已从我身旁快速弹开,飞一般地回到了他的卧房。我只听到房门“嘭”的一声,非常大力地被关上了。
呵呵,小样儿,姐姐不把你吓死,看你敢不敢再招惹我。
凉风有幸,秋月无边,想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可我又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弯……啊……
声音足够大了,正好能传到小罗同志的耳朵里。
抬头望望天空,黑漆漆一片,只有一弯朔月遥挂夜空,但一点不影响我的好心情。
今天一定好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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