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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4
二楼的卧房里,钱芳芳醒来抓着丈夫的手就开始呜呜地哭。
谢奶奶的眉头皱了起来,“闭嘴!都什么情况了还哭。”
钱芳芳吓得一惊,谢仲傅急忙揽在怀里拍了拍,叫道:“奶奶。”
怒瞪孙子一眼,老太太硬气了大半一辈子,自已轻易不掉眼泪,也见不得身边的人哭哭泣泣地过日子。从小太太(满人祖母的称呼)就教导,多好的福气都被眼泪冲没了。
“老大家的跟她交待清楚。”醒来什么情况还不明呢就知道哭,别把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再作没了。老太太站起来伸手让柳纯炘扶着,往楼下走。
“小柳,老头子和孝凌在下面,你跟我过去说明下情况。”
柳纯炘背着药箱扶着老太太点头,安慰道:“老太太不用担心,中毒时间不长,发现的又早,行过针止了血清了毒,再喝几剂药清下余毒安安胎,问题不大。”
“嗯,多亏你赶来。”老太太连连点头,心里感激。
“老太太这话,折煞纯炘,若没有您们几家伸手,我柳家可谓家不成家。”
老太太无言地拍了拍对方的手,对现状也是深感无力,他们谢家不就差点因为她折进去。唉!能帮扶一把是一把,捞出一个是一个。
柳纯炘将钱芳芳的情况细细地给老爷子、谢孝凌交待一番,谢绝谢家留饭,言明安胎这段时间他会常过来照看,方回。
“老大媳妇,问清楚了吗?”老爷子疲惫地抹了把脸,问刚下楼的儿媳。
周小菇点点头,面色有些不自然。
谢仲瑾看着大娘的脸色,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绷着脸一身的气势就冲了出来。
谢奶奶也反应过来了,挺直脊背皱着眉斥道:“钱芳芳什么时候见的红?”
周小菇一僵,看着丈夫、儿子看过来的目光,苦笑道:“在商场快下班时。”是不是该庆幸刚下楼时,自已没被儿媳的哭述左右,去急着质问侄女。
“这几天,她可有跟音音接触过。”别以为她人老不管事了,就当她眼瞎耳聋,自从音音从医院回来,钱芳芳就处处躲着音音。以前不明白现在就算知道她怀孕了,心里也不舒服。
人就是这样,自已手心里的宝贝,就是容不得别人一丁点的嫌弃;哪怕是怀着孕的孙媳妇也不行。
“娘——。”周小菇红着脸当着公公、丈夫、侄子的面哀求地叫道。
“奶奶。”谢仲傅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媳妇、老娘容不下生病的音音住在家。当着堂弟的面被奶奶挑破,面子尴尬地下不来。
说音音下毒害了钱芳芳,楼下没人会信。音音一个生病的小姑娘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清醒过来也不过安静地在一边打坐,偶尔不靠谱地要‘炼丹’,也不过扯几片树叶、野草。
没有接触外人的时间便没有了毒药的来源,钱芳芳又处处躲着音音,哪来自信说身上的毒是音音下哩。
谢仲瑾沉默地静坐着,手指轻敲扶手,陷入沉思。
关键时候家里陷入不睦,因素是生病的音音;谢家会有什么后果。
一:他一气之下带着音音搬出大院,为了照顾音音,手中的任务就不得不放弃。没有他的参与,主动权(人脉、消息)就掌握不到自已手里,以音音的现状,一个疏忽他和音音的小命不但要搭进去,恐还连累整个谢家。
二:爷爷一怒之下将大伯一家赶出大院(毕竟同房早已分家,大伯一家住在大院当初是因为了照顾两老方便),住惯了大院的大娘大嫂堂妹岂会不怨(住在大院享受的待遇可是不同),这些怨气又怎不会影响到大伯、大哥对他们三房的感情。谢家分裂,被击破就容易了。
算来算去,钱芳芳身边这个人所谋的不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他们整个谢家。
孙子能想到的事情谢爷爷又怎会不明白,“谢仲傅抱你媳妇下来。”
“爷爷。”谢仲傅的惊叫声消失在老爷子暗沉犀利的眼神下。
谢仲瑾转身出了客厅,老爷子看了看二孙子的背景,没吭声。
蹲在妹妹身边,听着轻轻的呼噜声,方才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勾了勾嘴角将妹妹抱起,走进厨房示意张婶帮着搬了张藤椅将妹妹放下。
“张婶,药熬好了吧!你先给端进客厅,等会儿大嫂下来,你让她喝了。”
“唉。”张婶答应一声,将药倒进碗里放在托盘上端去了客厅,拿了条毯子给音音送去,转身便避回了自已的房间。
“音音,醒醒,音音……”
音音打着哈欠坐起,揉着眼睛软糯糯地唤道:“哥哥——?”
“嗯,等会儿吃了饭再睡。”顺了顺妹妹的后背,谢仲瑾问道:“音音还记得自已为什么往大嫂身上拍吗?”
“大嫂?”音音满眼疑惑,拍过的只有一个呀,“不是母猴子吗?”
谢仲瑾嘴角抽了抽,方听到音音软软地对着自已叫哥哥,还以为她清醒了呢。“对母猴子,音音怎么知道母猴子肚子里的小猴子在流血?”
“我就知道!”音音的点头,脸上一片认真。
“认知里吗?”谢仲瑾讶然,“那他为什么流血呢?”
“他不喜欢母猴子身上沾染的味道,那味道臭臭的。”唔,好困啊!头点了点,抵在谢仲瑾的胸口。
“音音拍母猴子是想将那臭臭地味道拍掉吗?”
“嗯啊!”音音又一个哈欠打完,眯着眼点头。
谢仲瑾轻轻地将音音放躺在躺椅上,拿毯子给妹妹盖上,拍了拍让她睡。
站起时衬衫下摆被扯住,谢仲瑾弯腰望过去。
音音手往灶前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子指了指,“也有臭臭地味道。”说罢翻了个身,脸陷入阴影中睡了过去。
谢仲瑾小声叫来警卫员小李,让他带上手套拎上布袋往柳家走一趟,确定下。
客厅里灯火通明,钱芳芳被丈夫抱下楼,半卧在长沙发上盖着张毯子,刚喝了中药。
老太太张嘴问道:“芳芳在此之前可有看过医生?在哪看的?”
钱芳芳心里不是滋味,自已对着婆婆说的还不明显吗?要不是谢妩整天神叨叨地炼什么丹她会中毒;不对她又打又捉弄,她能被害得差点流产(全然忘了她在公司就已见红的事实)。
都到这时了老太太还想保谢妩。“一个月前在中医院王行舟王医生那看过,当时他说月份太浅还看不出来,让过一段时间再去。半个月前,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去看了位老大夫,说我是隐脉等个十来天再去看看。”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老太太皱着眉,眼睛闪了闪,若不是小瑾心细地叫了医生,她……长出一口气,懒得跟她计较。
“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嫁进你们谢家,莫非我连个交朋友的权利也没有了不成?”钱芳芳扣着指甲气愤地叫嚷着,委屈地红了眼框。介绍人是成姐,自已和她虽没到交心成蜜友的份上,但也不能容忍谢家拿她当谢妩的替死鬼作伐子。
谢仲傅一看,急忙轻拍后背安抚着,也不赞同地看向二老。
谢仲瑾进门正听到钱芳芳对着奶奶叫嚷,在看大房众人的表情,心懒地将手中的布袋子连带着取下的手套往地上一扔,冷嗤道:“没人管你交什么朋友,但若蠢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呵呵。但有一点请记住别往音音身上牵扯,我家音音还是早晨的花朵一枝。”可没有如此龌龊思想,歹毒的心肠。
“哪,你晚上带回来的布袋子,上面带着轻粉。不只这个布袋子,你身上也沾了不少吧。哦,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呀!”周小茹听得嘴角抽了抽,废话柳医生一说她身上沾了不少轻粉,钱芳芳不要说光洗澡了,连他们夫妻的屋子都不敢进,现在都搬到客房了。
钱芳芳看着布袋子吓得一个激灵,扑进丈夫怀里,扯着丈夫胸前的衣服惊呼嚎叫道:“拿走,快拿走,快拿走……”其余地没怎么听,只知道自已就因沾了这轻粉才差点流产失去宝宝。
如今谢仲瑾又将带有这毒物的东西丢到自已身前,这是为了护着他妹妹,连她肚子里怀着的谢家长孙也要害啊!眼泪都急得下来了,情绪崩溃地痛哭起来。
老太太瞪视着老爷子,这什么眼光选得长房长媳,哪里能担得起宗妇之责。
能怨我?人家那是自由恋爱,老大一家愿意,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才懒得管这么多呢。不是你常说吗,儿孙自有儿孙福。
臭老头子,你还有理了。说是不管,出了事不还得找到头上,哪里躲得了清闲。
老太太一声长叹,也懒得再搭理老头子。
无力地摆摆手,让谢仲傅将人抱上去。眼看钱芳芳情绪这么激动,还问啥?在有个好歹,老大一家心里可不得怨死仲瑾兄妹。
谢仲瑾拎上布袋将东西先封存放在一旁,张罗着先让两老用饭。
自已将妹妹抱回房间,托付给张婶请她多帮忙照顾下。几个电话打出,将事情简单交待了下,各方行动起为。
换了身军装,兜里揣上馒头,拿上吉普车钥匙,拎上布袋。
给爷奶打了声招呼,便带上军犬黑虎开车出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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