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亲密
第十一章
新年第一天的清晨，何卓尔正沉浸梦乡啃着香喷喷的鸡腿，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个不停。
这么早会是谁呢？一般她都是用手机和亲人朋友联系，座机很少有来电。她咂咂嘴，极不情愿地放下虚拟的鸡腿，摸索到听筒，一把拽到了耳边。
“喂，哪位？”
“宝贝闺女，没想到你能听我的话坚持早睡早起，老爸太欣慰了——”
父亲何为琅的声音比闹钟还管用，何卓尔一下子清醒了。她腾地坐起来，手握电话听筒就像捧着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爸，新年快乐。我……”
“新年快乐，孩子，我想跟你说个事。今天是一月一日，我想邀请你和你的男朋友回家吃顿团圆饭。”何为琅说，“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不如借这个机会赶紧把你俩的事儿定下来。”
何卓尔耳朵里嗡的一声，头也瞬间变成了两个头那么大。
她实在不想回去接受父母的“盘问”，心一横直截了当地拒绝道：“爸，我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回不去。”
“什么活动？撒谎大奖赛么？”何为琅当场拆穿了女儿的小心思，“我跟嘉平核实过，你已经闲得快发霉了。”
“行，就算我没事做，”何卓尔使出最后一招，“咱家的花田要接待大批游客，您哪儿有时间和我们吃饭，对吧？”
“园艺农场停止营业一天，我有大把的时间和你们好好聊聊。”
“您……”
何为琅不由分说，挂机前撂下重话：“你和你的男朋友要是敢不出现，我就直接开车去市区找你们——算了，闲话少说，今天中午十二点，你们到家准时开饭！”
-
放下电话，何卓尔最想做的事就是撕了堂哥的嘴。
何嘉平一定会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反问：实话实说有错么？是，说实话没有错。但是他作为兄长，就不能帮她想想辙找找借口，暂缓一下她带男友回家见父母的时间吗？
升腾的起床气，加上不愿回家面对父母产生的焦躁，此刻将何卓尔团团围困。
揪着床单压制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她把枕头和被子都踹到了地上。
发泄过后，何卓尔并没觉得很开心。她呆呆地瞪着天花板，瞪了十多分钟，乖乖下床拾起枕头被子，找了换洗衣服去淋浴。
哗哗的水声混合着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让她神游天外，以至于外面敲门的动静那么大，她都没听见。
最后，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唤醒了何卓尔。
她定睛看去，是蒙彻的来电，连忙扯过浴巾擦干手，接通了。“小卓，你睡醒了吗？如果睡醒了，赶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邻居该报警了……”
“等我三秒钟！”
何卓尔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套上浴袍就飞奔到门口。门开了，蒙彻先是一愣，而后迅速挡在她面前，一个闪身进门。他拨上反锁的安全闩，护送她返回卫生间帮她吹干头发。
“虽说屋里地暖开得很足，但这样跑出来，当心感冒病毒随时盯上你。”
他的话音未落，她忽然笑了：“彻哥，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用哪个词形容最贴切吗？”
“呃？”蒙彻关了电吹风，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刚才你说什么，吹风机太吵，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吧。”
“没什么。”何卓尔眨眨眼睛，唇角漾起一丝笑意。
其实，她脑海中闯入的那个词是——慈祥——他的神态和动作，完全是这两个字的真实写照。
蒙彻等不来答案，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帮她吹头发。或许是他的手法娴熟，不消五六分钟的工夫，何卓尔一头浓密的长发已然干透。
“彻哥，不错嘛！”她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瞧瞧，“你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
他说：“大二的时候，我在学校附近的国营理发店打过工，从老师傅身上学了不少美发常识。”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何卓尔踮起脚，搂住蒙彻的脖颈，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遇到你，我真是好福气！”
这一吻，他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哪里舍得立刻放开她！
两人又缠绵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她去卧室换衣服。
-
早饭是中西结合的小笼包和热咖啡，蒙彻又冲调了牛奶燕麦片，切了橙子和苹果，一齐摆上桌。
“彻哥，”何卓尔一脸愁容，“我吃不下。”
蒙彻一怔，“昨晚又没睡好？要不我煮碗你最喜欢的清汤面，多放点醋开开胃？”
何卓尔握住他的手，“亲爱的，别忙了。你准备的饭很香，是我没心情。”
“你在担心我初次登门拜访的表现吧？”蒙彻揽过她的肩，“伯父从嘉平那儿问了我的号码，昨晚已经打给我，让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家吃饭。我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怕你一晚上睡不着……”
“我能猜到，他肯定先找了你，然后才象征性地通知我。”
“伯父跟我说，你有将近五个月没回家了。他想念你，也想见见我聊一聊。”
“我爸当命令型家长习惯了，”何卓尔叹口气，“对谁都是发号施令的，如果他说话不中听，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蒙彻侧过脸，吻了一下她的头顶，“别担心，伯父对我讲话很客气。丑女婿总要拜见岳父岳母的，我琢磨着，早一天见面，比拖拖拉拉不见面更好。”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何卓尔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持淡定。”
“遵命，夫人！”蒙彻提高嗓门，一本正经道，“我会坚定地守护在你左右！”
“乖，爱你。”
何卓尔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瞬间恢复了食欲似的，端起碗喝了几大口燕麦粥。见蒙彻半天不动，她调皮地笑笑，拿起一个小笼包送到他嘴边。殊不知，他没去吃包子，反而错开几厘米，牙齿轻轻咬住了她的指尖……
-
驱车前往园艺农场的路上，车内流淌着悠然悦耳的旋律。何卓尔凝视着蒙彻，目光灼灼，不一会儿就引得他没法专心开车了。
“小卓，我考考你，”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为什么高速路两边种的草到了冬天不会变黄？你观察一下……”
“我不看别的，我就看你。”她盯着他，一刻不放松。
不知是车里空调开得太热，还是心理因素作祟，蒙彻直冒汗。他说：“你看得我心里发慌，这会儿心率恐怕超过120了。”
“我不信，”何卓尔故意逗他，“让我听听？”
“坐好，别乱动！”蒙彻面色凛然，“你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然而，严厉警告的效果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何卓尔闲不住，她很快找到了新的突破口：摁下天窗按钮，车顶顿时吹进来清冷的空气。
随着车厢温度下降，车窗上的雾渐渐消散了，驾驶的视野重回清晰。
蒙彻如释重负地吐口气：“唔——这回总算是个正确的操作。”
“别犹豫了，”何卓尔得意地歪着头笑，“快夸夸我！”
“啊？”蒙彻感觉得到她眼中炽热的爱意，刚刚平复的心脏又开始欢蹦乱跳，只好信口说出一大串赞美的词汇，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你善良、美丽、聪明、机灵、可爱、反应敏捷、活学活用、鬼主意多、一肚子坏水……”
“你才一肚子坏水呢！”
“啊呀，一不留神说秃噜嘴了。”蒙彻连忙解释，“不是一肚子坏水，是一肚子知识。”
“好了好了，你开车吧，我不吵你啦！”
何卓尔笑得捂着肚子直喊疼，终于不再去打扰蒙彻开车。
-
汽车沿着盘山路一直向上行驶。随着坡度渐缓，一大片花田映入视线之中。
满山遍野的绿、黄、白、粉红，焕发着勃勃生机。蒙彻看到这种盛景，仿佛忘了此时已是深冬，恍如先一步体会到了春暖花开的美好。
“天这么冷，我以为花田不会有花。”
“喏，左边那一大片是圣诞蔷薇，有白色、有粉色，今年培育的品种应该更耐寒了。”何卓尔指着窗外，临时化身为导游，“右前方那些黄色的小花是菟葵，也是引进国外幼苗之后，我爸妈精心培育改良的。菟葵的花期一般截止到每年的11月，可是你看，现在1月份，它们仍在开花。”
蒙彻感慨不已：“你是在仙境中长大的，名副其实的小仙女啊！”
“这话我爱听——”何卓尔心满意足地说，“冬天不是花田最美的季节，等到天暖和了，咱们再来看郁金香和波斯菊。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秋天的向日葵花海，到时候带你来参观哈，彻哥。”
“好，一言为定！”
何家的新房子建于三年前，处在山顶最好的位置上，是何卓尔亲手设计的。汽车开到半山腰就没路了，何卓尔提议把车停好，两人步行上去。
何为琅和章燕影早早地等在院子里。远远地望见有人走来，他俩赶忙一前一后地迎了过去。待看清何卓尔的脸，章燕影不由得湿了眼眶。
“这臭孩子，可算是回家了！”
插入书签
这一章的背景音乐是《幸福时光》。
~~
大家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亲密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