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人

作者:念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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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如故


      言雨琉才是D&M的幕后操控者,一直潜藏在五门内部寻找破绽打击五门,这件事本该由五门内部来处理,却被安润之先斩后奏送进了监狱才保了她一命,其余势力纷纷开始针对言家,想要分一杯羹。安愠之以安家的名义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
      安逸之站在操控面板前,连续点开了四份资料:沉魏事件前一周,言雨泽在国防大学私自配制含有催情迷幻成分的违禁药物,并利用在KY的渠道将药物放置在楚枫阁的空调口上,直接导致沉魏事件的发生;用药物加长了安逸之发烧的时间,格斗期间加大药量间接导致了安逸之的格斗失误;生存训练时在安逸之身上放了引蛇的发情期雌性毒蛇分泌物质,使毒蛇咬伤安逸之。
      这三份资料一出,五门培养的护卫便守在了言雨泽的周围,只听安愠之的命令便要擒拿言雨泽,言雨泽毫不慌张,他依然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有心情对安逸之笑,言家的人都是不会后悔的,言雨琉是,他也是,只是想到接下来给出的资料,未免还是有些心疼的。
      最后是一段视频资料,言雨泽拿着□□站在沈夜白正后方对安逸之开枪后转换方位出现在两人面前贼喊捉贼。
      真相终于大白,沈夜白当时看见一只鹿出现在安逸之背后,想射杀它,却被言雨泽钻了空子,并在同一时间发送给安愠之精心剪辑过的视频,嫁祸沈夜白。
      言雨泽在众人或鄙夷,或惊愕,或沉重的眼神下站起来,在护卫出手之前一脚蹬在桌子上做了一个后空翻破开窗子跳出房外,几个翻滚避开扫射而来的子弹,快速消失在远处,他的身手比之安逸之分毫不差,逃离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他停在一处悬崖边回头,安逸之果然紧追在后方。
      安逸之知道,言雨泽在开枪的时候心软了,如果他当机立断当场射杀安逸之,沈夜白就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他的计划,也就能成功了。安逸之不想要言雨泽的命,他们是兄弟,也是最好的朋友,他追到这里,也只是想听言雨泽说的。
      “我爱你,我觉得,你是知道的。”
      “你或许喜欢我,但,你不爱我。”安逸之很笃定。
      “怎么会?”
      “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的。”安逸之指着言雨泽手上褪不去的疤痕“至少,这伤在你的计划里是不必要的,叶修说的对,如果你不存着善良,计划不会失败。”
      “那又是为什么?”
      “眼神,你看我的眼神,和沈夜白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安逸之,何必说破呢,让我在走之前有一个爱你的谎言不好吗?”言雨泽其实懂,他们二人的性格相像,他自己又承受了太多,他对安逸之的,也不过是一份向往。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开枪时偏了些许,或许,我对你总是偏心的。”是的,言雨泽在开枪的时候偏了一寸,正是这一寸留了安逸之活的希望。
      “你们言家的人,都是疯子。”从来都是不顾一切的,像个赌徒,言雨泽以生命为赌,只想赢一份心安。
      “那天,是我抱你上的飞机。”言雨泽留下这样一段没头没尾的话。
      “我知道。”
      “那就好。”
      言雨泽突然抬头,一步一步向悬崖倒退“我还想再赌一次,陪不陪我?”
      “陪。”说什么言家的人都是疯子,他安逸之和安润之又何尝不是疯子。
      “有缘——再见。”言雨泽向后倒去,快速跌下了悬崖,谁也不清楚悬崖下是怎样的境况,听天由命便是了。
      安逸之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想,他快要捏碎自己的手骨才能制止下拉住他的欲望,最后,他只记起一句话:
      “我舍不得你疼。”
      想必,也是真心至此了。
      安逸之突然看见,言雨泽之前站过的地方有一张纸条,他拾起来,只写着一句话,那是他熟悉的言雨泽的字迹:
      你们都猜错了,我哪里有善良这种品质,从头到尾,我只也是舍不得。
      安逸之其实骗了言雨泽,他的确不说多少,是爱着安逸之的,那句舍不得,哪里只是向往那么简单。。

      严家两位当家失势,五门强烈要求言家给个交代,言雨泽逃走后,会议并没有解散,安润之出现了。
      安润之换了当年霓裳舞的舞衣,上好了妆,开始跳,他生命中唯一的,第一次的,最后一次的舞蹈。
      “言家的孽,我来偿。”
      安愠之面色无波,敲着一成不变节奏的手指却乱了起来,他疼宠了二十多年的弟弟要用什么来偿孽他怎么会不清楚,他本来该阻止的,但是,五门,绝对不能分裂。
      又是一次绝艳的回眸,却不见一人欣赏,他眉眼含笑,看起来竟是与多少年前一般无二,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是当年的安润之,一把匕首插在他心脏处。
      他眼神认真,仿佛在四处追寻什么东西,或者,人。但最终,血液染红了舞衣,他等的那个人,不回来了,他的眼,随着生命的流逝逐渐涣散。
      小雨儿,再见,再也,不见。
      叶修藏在暗处,他亲眼看着安润之自杀,丝毫不值得的偿还言家的罪孽,眼睛有些湿润,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他乘四处混乱取走安润之的发带,这是他唯一能为那个在记忆中的人做的事了,他记得,安润之说过:
      “人总归是要死的,我与旁人唯一的不同,是经过而不是结果。生当不复韶华,死亦不绝夏花。”
      你倒是死的灿烂也看得透彻,到底,还是最幸福的一个人,可她言雨琉未尝不爱你,她伤心,你又该怎么办呢。

      “逸之。”沈夜白不知陪他在悬崖上站了多久,他想拥抱安逸之,却被他避开。
      “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亲手查出的资料还不相信吗?是言雨泽动的手。”他顿了顿“不到一年,和你有近二十年情谊的魏落莘不见踪影,沉箫或许一去不回,言雨泽生死未卜,当然,你二哥或许也已经死了,这很难接受,但不要忘了,你是安逸之,安三少。”
      “你还是不懂。”安逸之的语气里不知是遗憾还是解脱“我想,我该离开一段时间。”
      “你也要,像沉箫那样吗?”或许是错觉,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不,我只是,累了。”
      “那,再见。”
      “再见。”
      相行渐远的他们,包括这五门的所有人,从来只是——
      无可奈何。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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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一望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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