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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欢乐
“不知我们这么做对大姊夫有没有帮助。”望着杨坚他们远去的马车,独孤伽罗问宇文邕。
“定会有的。”宇文邕肯定,“即便宇文护无视你我,可现下他在拉拢普六茹大将军,定会给他们这个人情。”
“杨坚的阿耶竟能让宇文护妥协吗?”独孤伽罗问。
“他统领着十万将兵,又常年抵御外敌,宇文护自当以礼待他。”宇文邕接着又道:“不过普六茹氏一向不愿牵扯到我们宇文一族与宇文护的斗争之中,不想今日真会因为你而破例。”宇文邕皱眉喃喃道。
“因为我?”独孤伽罗不解。
“难不成还因为我?”定文邕笑道,接着牵马转身。
独孤伽罗忙跟上道:“可我与他并不相识,仅见过二次而已。”
“你可不仅是你,你还代表了独孤郎君。”宇文邕定眼望她。
“那看来我家与他们家渊源颇深,只是阿耶好像不怎么与他们家往来。”独孤伽罗悠悠道,来长安城也二月有余了,独孤伽罗看阿耶基本上很少提起杨忠,若是关系很好,就算不往来,也会常提起吧。
宇文邕笑了笑,并不接话,反是问她,“你之前就认识阿坚了吗?”
独孤伽罗抿唇一笑,“这事说起来是又可怕又可笑呢。”
“哦?”
“新旦夜那日我去看杂技表演,当时差点被一群龟兹杂技烧死,他救的我。”独孤伽罗说得很轻松。
可宇文邕望了独孤伽罗一眼,表情凝重,“那可不是什么龟兹杂技,他们是前西魏国的死士,为前朝灭国之恨早将生死置之渡外,凶猛异常,若非阿坚当时以一挡拾,恐怕当时事态会更加严重。”
“哦。”独孤伽罗点了点头,不想自己当时的处境居然那么危险。
“你当时害怕吗?”宇文邕问她。
独孤伽罗摇了摇头,“我一直躲在杨坚的背后,也没看到什么。”
“那你还真幸运,”宇文邕笑道:“真是很少见哪家官宦小姐同你一般。”
“那别人家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呢?”独孤伽罗反问。
宇文邕想了想,而后笑道:“反正不是你这个样子。”
独孤伽罗假装生气道:“你其实想说我不端庄、不文静是不是?”关于这一点,她阿耶不知说过她多少回了。
“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宇文邕笑意更浓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不简单。”独孤伽罗斜睨着他,俨装高深地下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宇文邕挑眉问。
独孤伽罗慢悠悠道:“因为我发现你个性很复杂,又很善于隐忍,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你琢磨不透我吗?”
独孤伽罗垂下眼,“嗯。”她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琢磨我?”宇文邕望突然低下头,灿若星芒的眼眸欢乐柔情地望着她问。
他离她那么近,近得都可以看到那灿若星芒眼中所包含的自己,独孤伽罗瞪大眼睛微怔,片刻后又马上低下头,可脸却是红通通的直到了耳根。
见她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宇文邕不由用指节顶顶鼻尖,低声笑起来
而独孤伽罗却是懊恼异常,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如此丢脸过。
不过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宇文邕,独孤伽罗想起新旦夜那晚悲伤时的他,不由重作精神,开口问他,“新旦夜,我觉得你好像很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悼念先帝吧。”
宇文邕淡笑,“你很聪明。”算是间接承认了。
“也许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独孤伽罗注视着宇文邕。
“不可以,”宇文邕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善于隐忍吗?”
“不说就不说。”独孤伽罗撇了撇嘴,侧过头不说话了。
“怎么?生气了。”宇文邕看独孤伽罗不作言语,然后问她。
独孤伽罗无奈地长吁一口气道:“哪敢生你的气,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嗯?”
“因为有钱的就是老大,”独孤伽罗突然灿笑,指了指身侧摊位上的一只绿釉陶瓷板道:“我想要找你借钱买这个。”她见宇文邕不想说便也不想再为难他,随意指了个小孩儿们玩的陶瓷板指。
宇文邕摇头笑道:“什么借不借的,我买来送给你。”宇文邕边说着边掏五珠钱给小贩。
独孤伽罗却拿着板指套到他的大拇指上,刚刚好,“钱肯定要还你,因为这是我要送给你的。”
“陶瓷板指?”宇文邕望了望手中的小板指,而后笑道:“真是特别!”
独孤伽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我阿耶又不给我钱花,我哪有什么好东西送你的,先拿这个凑数,等我以后有好东西了,你拿这个来跟我换。”
宇文邕看她说出孩子气的话语,旦笑不语。
果真这一次去还是有用的,下午宇文毓便被放了回来,柱国府也解了禁令,可宇文毓敛财一事还在作审,虽得回府,却暂时不能归朝。
“告我者乃宇文护的僚佐,有什么好查证据的。”宇文毓听得独孤清仪说起查得证据一说,不由开口道。
宇文邕沉声道:“事实谁都清楚,可这是欲加之罪,大哥你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承受,日后千万小心。”
“如何承受!”宇文毓气道:“我宇文毓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只是招惹了宇文护,居然遭此陷害污辱。”宇文毓甚是激愤,说出此语后更是心绪不平。
独孤伽罗忙安慰他道:“姊夫你先别动怒,如今他既然肯放你回来,想也不会再拿你如何,不如你先作休息,看他接下来如何处理。”
“处理?”宇文毓悲愤交加,“若不合他意,只怕日后连朝堂都不得入了。”
“那也不一定,”宇文邕冷静道:“你且等过了这段时日,等这件事淡下来,我们再为你想想办法。”
宇文毓虽觉得冤枉气愤,可想到宇文护如今势力不容小觑,自己此番受难,能出牢狱已是十分幸运,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不放,暂时留府休息起来。
但整个宇文柱国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
宇文毓回来后,独孤伽罗因其父还未归还,便让高颎先回去,自己独留在大姊处,高颎虽不愿意,可独孤清仪本就对他有隙,也不留他住下,只得先回大司马府。
此番宇文毓虽平遭横祸,可总算安全回府,晚间独孤清仪便也备下了一桌子饭菜来驱晦求福。
“这次多亏普六茹家出面,看来还真要去他府上拜会一趟了。”独孤清仪夹着菜悠悠道。
“我看大姊近日还是不要去的好。”独孤伽罗小心翼翼地说。
“为何?”独孤清仪停下手中的箸筷问自己的小妹。
独孤伽罗看了看宇文邕,然后才开口道:“吕夫人好似并不欢迎我们独孤家和宇文家。”
“不去便不去吧,那吕夫人本就是个粗野农妇出身,我还懒得与她往来。”独孤清仪懒懒道,她本就不擅于人情往来,加之出身名门,又嫁于了皇室中人,对出身低贱之人向来都是嗤之以鼻。
“你不去便罢了,为何还说她的不是。”宇文毓不满道。
独孤清仪愤愤不平回他,“我看他们普六茹家与宇文护蛇鼠一窝,不然元夫人也不会独对吕夫人另眼相待了。”
“朝堂之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宇文毓也放下箸筷,不悦地阻止独孤清仪,接着轻叹一口气道,“普六茹家虽说亲近宇文护那边多些,却一直保持中立之态,此次愿意出手相助,也是因为家翁的缘故,你不去道谢算了,还尽说这种混账话。”
独孤清仪撇下眼,大声埋怨道:“还不是你在朝堂之上强出头,才惹得宇文护将矛头全指向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天王的事不仅是国事,也是家事,我难道要置之不理吗?”
“你想操那个心,可轮得到你吗?”
“我身为天王兄长,又为大周重臣,为什么轮不到我?”
“轮得到你?若不是我们求的元夫人,怕你现在还关在狱中!”
“你……你……”被戳到了痛处,宇文毓气得结巴了半天,终于扭头拂袖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懒得再与你多言。”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自己不自量力!”独孤清仪将身子向宇文毓靠了靠,更是不饶人,非得让宇文毓承认错误为止。
“大姊!你不要再说了。”独孤伽罗眼见他夫妻二人越吵越凶,马上拉住了独孤清仪。
独孤清仪睨了眼小妹,也不想在小妹面前失了风度,气鼓鼓地复坐着吃饭,而宇文毓也不想再在独孤伽罗、宇文邕二人面前丢脸,便也不再言语,接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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