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

作者:流动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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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


      chapter11
      不要轻易给谁冠上美好或是丑恶的这些词汇,一开始,我们来到世界上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我们曾经一样美好,所以,不要轻易后退不要轻易拒绝。看似很强大的我其实很脆弱。——李安安。《日记片段》
      怎么了?开始怕了吗?不可以,不能够,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一开始就决定了的啊,把他放下,他可以飞翔了,不可以束缚住他。可是,怎么办,亲爱的陈安在。我好想舍不得把你就这样交给她们呢。可是,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使命啊。——陆寂。《日记片段》。

      开始乱了,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我的节奏更甚至是我的呼吸。听啊,那是什么?那是丑恶开始渐渐清晰的心跳。看啊,那是什么?那是肮脏最原始的面貌。
      对啊,还有安安,我慌忙的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打。一边打一边拦下出租车去安安租房处。
      她还是不在,之前散落在这里的水果还是在这里,我虚脱的靠着门,无力的哭了。她到底在哪里?她身子还那么虚弱。
      手机响了,是安安打来的。哆嗦的按下收听键。她虚弱的说她在广场,还没有容我说一句话,手机就没电了。我发了疯的在广场上找安安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不大也不小。我找到安安的时候,她一个人蜷缩在喷泉边上,雨早就打湿了她的衣服,脸上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我默默的过去抱住她,心疼的说“我们回家。”
      雨还是拼了命的下,越下越大,打在我们的身上,仿佛要冲去我们一身的罪孽。
      回到出租屋里,我帮四肢僵硬的安安洗了个澡,冲了杯姜水让她喝下去。从我找到她,她就一直没说过话。安安躺在床上,她的脸上的印没有消。
      我看着什么用具都没有的房间。“我出去买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
      安安紧紧的攥着我的衣服,我拍拍她的手。“我会回来的,你身子虚,必须进补不然得住院了。”
      安安皱着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粗。“衣服在柜子里,钱包包包里。”
      我看了看我自己狼狈的样子,衣服都还在滴着水。“安安,你看我像不像小时候掉进池塘的你。”
      安安笑着放开了我的衣服,我胡乱冲了个澡,换身衣服,拿着钱包就出去了。等把生活用品买回来后,
      用电磁炉煲着汤,用煲开水的煮鸡蛋。
      安安吃鸡蛋的时候狼吞虎咽,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一定是我走了之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吧。我心疼的抱着她,一天我都是和她在一起过的。
      晚上她喝了汤,就抱着我躲在床上,她没有提我表姐的事情,我也没敢去问。我怕,我怕问过之后我和她就不可以再躺在一张床上了。
      十点多的时候,安安的电话一直在响,安安没有动。“我帮你接?”安安默认了,我拿过床头放着的手机,奇怪的是我爸的号码。我拍了拍额头,手机没电也没有充。“我爸的电话。”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接了电话。听到我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脑子的弦瞬间崩断了,他说:让冉染回家,她妈妈走了。
      什么概念?我妈妈走了?表姐出嫁那天还打来电话说要表姐好好过日子,不要在乎亲戚他们怎么看到人没有了。以后我,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了。那个疼我,给我做吃的人没有了。
      我胡乱抹了两把泪,立马从床上下来穿鞋随便披了件外套。对安安说“你现在那里也不要去,那里有吃的,早点回家。”
      安安大叫。“染染,怎么了?”
      “我妈妈过世了。”
      我不记得我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本来该很有灰尘的房子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大厅里妈妈的黑白相片挂在哪里,感觉心特别得疼,抽疼的那种,一下,两下直到我疼到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
      爸爸从厨房出来,端着粥,逆着灯光站在那里。头发白了,人老了很多。我脚软的跪在妈妈的灵前,我是有多不孝顺才能做到这样子?自己的妈妈走了,自己现在才知道。
      照片里的她笑的多开心啊,看起来多美好。我颤抖着说。“爸,对不起。”
      爸爸叹息的放下粥,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他摸着我的头发说。“丫头,我听你表姐说了,她也苦,这是你妈妈给你写的信。我都没有呢,开心点,你妈说她没遗憾了。”
      守灵那三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父亲也是双眼布满血丝,每天匆匆吃几口就开始发呆。
      妈妈下葬那天刚好是年初一,下雨了,夹着雪。那年天气很冷,雪却来得特别迟。听老一辈的人说,那年七川的春天是冬春。
      雪连续下了三天,槐树上也挂满了冰,厚厚的雪覆盖住七川原来的面貌,走在路上,一切银装素裹。脚踩在雪上,松松软软的。路上有孩童在堆雪人,然后被自家大人发现了,骂着带了回去。看着突然我就笑了,以前我妈妈也是这样对我的。
      如果你看到你自己的心上人在对街哭,你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吞下去了一杯玻璃渣,划开你的喉咙,让你品尝到血腥的味道。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那是比心疼更让人难受的悲伤。
      她穿着校服,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脖子随便围着厚厚的围巾,脚上穿着黑色的雪地靴,看起来那么的显眼,以至于一眼我就看到了她。或许是距离太远的关系,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就那样,隔着一条道路,陪着她从那头走到那头。突然间她停下来了,看着街道边玩雪的小孩笑的特别灿烂,就像完全盛开的花。可是,她的笑却让我那么的悲伤,更甚至让我觉得处在一片雪白中的她,旁边笼罩着无尽的黑墨。下一秒就要把我吸过去那般。
      没多久孩子就被家长带回去了,估计是怕感冒了。她还站在那里,笑着笑着就哭了,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笑的一脸灿烂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很想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更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和她说话。脚特别的重,跨不出去,只能看着对面的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想接的欲望。
      她一个人哭了好久,后来安安来了。安安抱着呆住的她,她们彼此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去所有的委屈,要哭去所有的悲伤,要哭去所有的不如意不痛快。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皱着眉看着对面的人说。“要过去吗?”
      过去说我也知道那种痛?还是说其实你还好,我很早父母就过世了?我摇摇头。“走吧,她有她朋友。”
      和陆寂在一起逛街,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被陆寂说了好几回。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我是喜欢她的吧?是吧?莫名其妙的心跳不整齐,莫名的被她牵动着神经。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在同一座图书馆,也觉得心情很好。所以说我是喜欢她的吧?
      心里还是觉得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出来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外面还在下雪,以前陆寂说下雪讨厌,现在还真有点那么觉得了。路特别难走,已经是晚上,街道霓虹灯比平时更多更亮,因为节气的关系,虽然下雪了还是很多人在逛街。

      行动是什么?是比你思维永远快一步的动作,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被神经反应,来不及被大脑消化,就应经做出来的动作。——陈安在。《日记片段》
      是什么带走了一开始的我们,一开始的彼此?其实,生活就是这样的吧?现实就是这样的吧?来不及反应,就已开始彻头彻尾的堕落,感谢那些日子陪我走过最单纯日子的我。——李安安《日记片段》

      在我胡思乱想中,很诧异的已经来到冉染家。邻居家里都是一片祥和的红色,只有她家显得那么凸出,只亮着白帜灯。莫名的刺眼,呼出的气迅速化成雾散去,摸摸鼻子,已经冻的没知觉了。
      想着要不要给她拨个电话,就看到她出现在她家阳台上,顺着光望去,她呆呆的抱着相册,看样子还是在哭。
      感觉特别的美,雪还在下,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一会就覆盖了我之前的脚印。思虑再三,我还是打她电话了,她没反应过来,只好站在哪里大声叫她。
      她惊讶的看着我,错愕的神情尽收眼底。不一会她就开门接我进去了,似乎她很在意家里的样子,尴尬的招呼我。
      我给她妈妈上香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照片是黑白的,吞没了原有的色彩。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晚上喝茶容易失眠,喝热水吧。”
      “还好吗?”
      记不清那时候的我和她到底具体说了些什么,感觉那时候脑袋突突的,被悲伤和兴奋缠绕着的感觉。第一次,没有陆寂,没有其他人在,只有我和她。
      七川还在下雪,下的肆无忌惮,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埋没才罢休。透过窗外还可以看到白色的雪在路灯下冰冷的闪着光,哈一口气,玻璃迅速的聚成水雾,桌子上的热水还在冒着白色的气。冰冷和火热的交融。
      胡乱得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题,有点不明了的语无伦次,但思维却异常清晰。
      过了很久,她父亲回来了,只是打了个招呼,他就回房间去了。
      离开的时候,她送我到门口,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看着她消瘦的脸。我说了一句我没有想过会说出来的话,我说。“我们交往吧。”
      很平淡,很顺其自然,就这样的说出来了。让我微微诧异,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掏出握得温热的手机,给陆寂发了条信息,心情才平复下来。
      怎么去说我收到安在发给我信息时候的感觉,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收起来了。我觉得很正常,安在和冉染在一起了很正常。妈妈又打电话催我决定学校的事情了,他们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确定下来,会夜长梦多。夜长梦多,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成语。
      喝一口啤酒,觉得有点冷。突然觉得房子有点太大了,以前怎么不觉得呢?一个房子里只剩下我自己,有点孤单呢。他们没有回来过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会觉得孤单呢?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明明拥有那么多,还是贪心的想拥有更多。
      七川的年,还没有过完,我们就要返校了,初九,我们就又开始上课了。高中生就是不一样,就这样,我们的高中生涯过去了一半。
      七川不再下雪了,停得特别突然。连七川的老人都觉得特别惊讶,都说是几十年来第一次雪停得那么奇怪,才刚好下了十天。以往都会势不可挡的下上二十多天,就算没有下雪了,七川还是很冷。
      我们都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面,生怕皮肤触碰到冷气而冻裂皮肤,只好裹得厚厚的,厚到感触不到对方的心跳和温度。
      总觉得安在和冉染和以前相处的模式还是没怎么变化,要不是吃饭时安在会先帮冉染打开筷子再帮我,要不是他突然越来越勤快发短信,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傻笑的次数变多了,我都忘记他们原来已经在一起了啊。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四个人一起。不过,我发现一个特别不好的事情,开学没多久,我就看到很多次李安安被社会青年找。
      旁敲侧击的问了,也没有结果,下意识觉得她瞒了我们很多事情,但也不好明说。李安安和冉染之间貌似也有些事情,但是却闭口不提,我只能沉默着。沉默仿佛成了我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偶尔打发时间的时候会自己看着英语资料书,就当是为以后做准备也好。
      很诧异,安在突然间约我去吃面,之前他放学后都是在课室和冉染一起做完作业才回去的,我只能一个人坐在另外一边静静的听着歌。把音量调到最大,才觉得自己可以静下来。
      吃面的时候,安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把不喜欢的东西全部一点一点为我挑出来再推到我面前。吃过面后,一起往家里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腔了。“怎么了?直说。”
      安在尴尬的摸了摸头发。“陆寂,你最近是不是在远离我啊?”
      我楞楞的盯着他,我有远离他吗?下意识的一惊,没有吧,还是一样的吧。我那样在心里对自己说。
      安在急急忙忙的说。“我对你还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恋爱而改变的!不会,不会抛下你的!”
      “哈哈哈~仔仔,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怎么可能远离你啊!有病吧你。”我笑嘻嘻的说,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他濒临火山爆发揽着他的脖子走。
      不知道为什么,安在永远都比我矮一点点,我知道他为了超越我的身高,曾经偷偷喝了一个月的骨头汤,以至于后来看到就想吐。可还是我总比他高上几厘米。
      我很了解安在,以至于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我都知道。因为了解,所以才会更心疼和无可奈何吧。
      是啊,知道了才会难过。有些时候的我们,因为知道真相而感到山崩地裂。有些时候的我们,宁愿知道真相也舍不得被欺骗,哪怕知道真相后的我们后悔自己的执着。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去装不懂,装糊涂。就那样子傻傻的幸福着,挺好的不是?但是却还是抵挡不住内心魔鬼的存在因子。
      其实,离婚很正常的吧,真的很正常,虽然无意间知道他们早已离婚的消息自己有点错愕和不相信。毕竟他们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很恩爱,毕竟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一起讨论我上什么学校好,今天晚餐吃什么。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丝毫差别不是?
      可是,他们还是散了。他们就是天生的演员,瞒住了所有人,包括和他们最亲近的儿子我。倒不是埋怨他们什么,也不是觉得欺骗,只是家散了,还是有点疼。
      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安在。不知道为什么,连安在我都选择了隐瞒。或许,心底里还是希望他们在自己面前演一辈子的假夫妻吧,或许,心底里还是渴望他们和以前一样恩爱吧。
      只是,在也不可能了啊。婚都早离了,也都各自有家庭了吧,所以才不经常回来看我的吗?所以才让我一个人过年吗?是因为你们都各自有家了吧,我知道。我的弟弟妹妹们,真的很可爱。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他们用名正言顺的理由带到我面前?一辈子都不要好不好?就这样下去吧,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吧?
      突然间,有点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去国外生活学习,是怕吧,是怕我挡住你们追求幸福的脚步吧?
      真相,一直那么赤裸裸,血淋淋。残忍而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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