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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献好
萧泽出了门,也不坐轿,摆手遣退小厮,只低声问秦君安“你如何知道她要撞柱”
秦君安眯着眼瞟了萧泽一眼,意味深长说“我是那吃了一回亏,断不会吃第二回的人”
萧泽隐觉秦君安在骂他,却说不出个门道来,只能作罢,半晌又问“你上回子叫我入仕做纯臣,是捐了文臣好还是武臣好,我也好找舅舅去打听”
秦君安见他一本正经便想笑,面上却假作正经道“文武无妨,总归是个佞臣罢了,时机未到不必慌张”
萧泽听闻佞臣二字,气得半天不知所言,又不能在宋老夫人门前与他发火,只能回身怒骂“一个个都死了吗,将轿子抬来”,说罢也不等秦君安,踏了自己的软轿催人快走。
秦君安见萧泽被宋绮罗这么一坑,连那花架子也不摆了,神清气爽的登了轿子随他而去。
暂且不提宋家是怎么解决宋绮罗与萧泽这笔鸳鸯糊涂账的,秦君安自知经了此事必让宋老夫人对他不满,故也不再往上凑,只遣萧泽前去献殷勤,自己却想着怎么从宋修手上要几个精明的管事,便是回了忠勇伯府里,也有耳目眼线,并能帮着去弄银子。
宋府虽大,然园子里住着内眷,秦君安不便前往,外院住着宋家几位少爷,秦君安依然不能交往,这便是虽有了男妻一说,但稍有身家的男子纵然有了两情相悦的,也是私下交际,不愿走进那宅院之内,断了行走之路。
初到宋府秦君安也读了几日子书,但到底荒废久了,心也浮躁,再是看不下去这些诗啊经的,便在院中香樟树下摆了竹席,靠在树下纳着凉,与宋府派来伺候的大侍女闲聊些扬州的经济物价。萧泽之母陪嫁的多是扬州的田地铺子,秦君安边打听边盘算这些年该有多少利钱租子,初初一想便有些振奋,这萧泽虽无用,倒还真是个土财主,怪道张氏嫡姐能拿了萧家的银子一路从个庶四品的德嫔爬到妃位。宋家也真冤枉,自家的姑娘在宫里低头慎行,倒拿着银子供了个白眼狼。
萧泽拍完这日的马屁,携了宋经治回院子,二人便看到秦君安曲着一条腿斜靠在树下,一袭水绿色袍子拖在身后,沾了不少枯叶,他也是不理的,只拿个白瓷壶自斟自饮,旁边又有婢女打扇,又有大侍女跪坐着聊天,案上几色果脯点心摆的满当,他二指还捻着一颗梅子,拿了佐酒,既不拘泥扭捏,也不过分亲和,满满的前朝文士不羁作风。
“秦兄好风流”宋经治看得晃了神,也不唤表嫂了,只想着这种人,要一起把酒出游才快活,怎落到萧泽这王八手里,连个宋绮罗都防不住。
萧泽眉头一蹙,低声道“这是你表嫂,如何学的礼仪”
宋经治撇了撇嘴,快走几步在竹席对面撩袍跪坐,又去行礼“见过表嫂”
“无需客气”秦君安随手往上一抬,只当让过礼,见宋经治来了,显是个懂商的,挥手让侍女去了,一副要长谈之态。
“我请经治来谈些事,你先进去吧”萧泽看秦君安连见了宋经治都比对着他态度好,只觉绿云铺顶,浑身不自在,站在边上吩咐道。
秦君安斜瞟了他一眼,忍下闷气,只能起身。
“表哥有什么事不能让嫂子知道的,莫是要谈晚上灯会去哪个楼子?”宋经治一贯看不上萧泽,若不是为了来一睹秦山之孙模样,便是话都懒得与他说,这会儿倒还打发了秦君安,心思一转就顽笑道。
萧泽脸上一暗,拿眼睛觑秦君安,见他只是笑,便道“胡扯什么,与你谈了正事”
“表哥的正事不正是楼子”宋经治嬉皮笑脸的说。
秦君安闻言好笑,知宋经治是颇看不上萧泽了,这宋家用处还多,如此也不好,便给宋经治倒了酒“你表哥正学好呢,如今也打算捐了官做”
“哈哈哈哈”宋经治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拍腿“表哥可千万别捐了扬州地界,我便替百姓谢你”
“混账小子,谁教你如此目无尊长的?”萧泽抬手佯装要打宋经治,却被秦君安握住,拉在身边坐下,萧泽手被他一握,竟是微悸了一下,心想两辈子秦君安竟还是第一次主动去碰他。
而秦君安倒也没想什么,只是安抚了萧泽,又冲着宋经治说“表弟也须知岁岁年年人不同,你表哥来了府里这几日,可见他出去玩耍?”
宋经治心想谁与你新婚燕尔还有心思出去玩耍,再过个半年便知厉害,脸上只能装作应了的样子敷衍“我与表哥说笑呢”
秦君安一哂“自是说笑。”
萧泽脸上颜色略好看了些,又对秦君安道“那你便坐着吧,正好要谈之事也与岳母有关”
秦君安心上一紧,猛地回头看着萧泽。
“不必忧心,岳母无事”萧泽见状又去握他手,趁势占了便宜再说“想着待舅舅派的人从天津回来,我们便要启程回府了,怕届时府中事多,岳母小舅子进了京亦无人照料,便想托经治将尔家亲先接到扬州来照料,待时机成熟再接进京,此事我已禀过外祖了”
“如此…”秦君安脑子转过,心知确实比之前的法子稳妥,宋家财势大,母亲的病定能妥善医治,思及此倒也有些感动,虽是交易萧泽也尽心了。
殊不知萧泽是听前日里秦君安说顾瑾拿了程青青的家人在府中,控住了程青青,便想如法炮制,控了秦君安的母亲胞弟在扬州,让他想走也走不了。
不管他二人是如何心思,横竖两人都心满意足的很。宋经治打小便仰慕前朝文士,听闻秦君安还有弟弟,便一门心思要结交,忙应承不待,只说要秦君安写了书信,即刻就遣人去凉州请。
萧泽自觉做了件两厢得宜的事情,又让人多拿了酒来,边吃边看秦君安写家书,秦君安也是多年不写字了,大不复从前,萧泽自是发现了玄机,当着宋经治又不好说,却依然不忘挑唆“你也是荒废了许多,可见在什么地方便是甚么人”
秦君安当萧泽讽刺与他,又想起被他休时的光景,手也滑了一下,落下一个墨点。呆看了一瞬,便暗嘲自己莫非还在意这些事情不成,便拿了那纸要揉成一团重写,却见萧泽伸出手来拿过去抚平了“虽坏了,但也是好字,便留着我摹吧,学了你写的比那老学究教的还好”
“表哥那些在外面的鬼话就不要回来说了”宋经治不便看秦君安家书,又是馋又是酸的很。
“如你表嫂说的,我正是一心向学”萧泽洋洋得意道,又朝着宋经治教训“你虽要承家业,也不可不读书,多少要把处世为人道理读透了”
宋经治想不到萧泽还有教训他的一日,奈何长幼有分,只能硬受了。
秦君安写完家书,又朝着宋经治说“还烦表弟帮我寻几房可靠家人,让我与你表哥带回府中,日后也便经营事项,往来传话”
“这有何难”宋经治满口应承了“表嫂有事日后尽可吩咐便是”
秦君安坐直作了个揖,正经行礼“谢过表弟,家母胞弟便托付给贵舍,日后若有差遣,定无所不从”
萧泽见自己行事,怎他又去谢宋经治,恼恨的去拉了他袖子“要谢去谢了外祖母,谢他作甚”
宋经治受了秦君安的礼,也不在意萧泽了,只拿了信兴冲冲的起身,便是要回院子安排事务,秦君安便起身送了他,留萧泽一人坐在院中磨牙,只觉不要面子也拿不到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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