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的苹果

　　当所有人沉浸于各自的情绪时，若诣低着头却走到五个男人的前面，即便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从她紧握的拳头和反常的宁静可以看出接下去，她的举动也可能会成为一个震惊。

　　“我愿意接受处罚。”她低调的语气中有着难以琢磨的几分坚决，这句极其平静之下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到意外。

　　四个男人刹那间却不知该如何回复她所谓的‘惩罚’，江冽的插手已让他们无语。可是几秒钟后，泗却说出了一句最妥当的话--“你觉得你该接受什么处罚？” --他把权利抛给了她自己。

　　“我愿意和他们2个人受一样的处分。”

　　“小姑娘，你疯了吧？”路谭说，脸上一副搞笑的架势一扫而空。

　　“男人和女人的体力是不一样的。”石怿还是一副两性高手的摸样，还说的一本正经。

　　邵枫没有开口，但却露出少有的赏识的笑容。

　　江冽，1/10秒的惊讶，5秒钟的首肯，在5又1/10秒后，他恍然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他，她担心他对她的偏袒会影响到他在这么多人心中的威信，更会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我愿意接受和他们一样的处分！”若诣坚决地说了第二遍。

　　是的，他全想对了，是为了他。若诣是感动的，感动到足以让她这么做。她的感动不是江冽的那番话下的庇护，而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轻视一个脸上有缺陷的人，反而给了她鼓励。

　　在第15秒钟后，泗才说出一个字
　　“好。”
　　说完他就到方桌上就座

　　……

　　这顿饭格外漫长，虽然早饭的时间有1个钟头，但以往，他们往往吃不到一个钟头就已离席。可今天这顿饭，大家像心照不宣一样吃得特别慢，大堂里蔓延着不可言喻的压抑。这种压抑，更多的来自震撼，一个女人，很难和一个小时300个伏地挺身，和一万米联系在一起。有一点体育常识的人都知道，男人都很难做到，何况女人。

　　“只剩5分钟了。”不知道是哪个守卫居然借了胆说了这句话。但很显然他不会像往常那样遭到处罚。因为他只是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在心里想到的话。

　　这时，2个受伤的守卫连同窑树蹒跚地走了进来，2个守卫早已顾不得礼仪，上衣在半路就已脱掉，光着膀子，清晰可见豆大的汗水，浸湿的半节裤。还有起伏的胸膛，粗厚的喘气声。

　　“主人，爷儿。”窑树走到前面禀报：“他们完成了……那位小姐……还在跑……我看她可能撑不下去了……是不是……？”窑树很恭敬切虔诚地恳求，脑海里浮现过若诣满脸苍白的样子，不惊让他肃穆和担心。

　　“算了！你赶快给她送水去！叫她别跑了！”路谭很干脆又燥热地说，“我们这群男人是怎么当的！让一个女孩子大热天在外面跑一万米！”

　　“是，你赶快去扶她回来！”邵枫追加了一句。

　　江冽无语的脸上写着忧心。

　　窑树连声说：“是……”马上跑了出去！

　　“回来！”泗喊了一句，窑树停了下来，摸不着头脑地慢慢转过身，“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水送去，但让她跑完。”泗简单又严厉地说，说完像是漫不经心地插起一块香肠送进嘴里。

　　“是！”窑树回过身不禁捏了把冷汗，没想到主人竟是如此铁石心肠。

　　……

　　九点的钟声响起，泗站了起来，他承认此刻他的确感到他一直在为她担心，但是，这个家，不能连主子也枉顾规矩。所有人都能做一回好人，可是他却不行，只能违背心里的意思。

　　其他四个男人仍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这时候，渐渐听到门厅里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几十秒后，他们看到那个瘦小的女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拖着脚似的向他们走来。在刚走进大堂的那一秒，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又勉强地睁开，干涩发紫的嘴唇动了动，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清，包括尾随她进来的窑树。然后，她趴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论是震惊、恐惧、疑惑、忌妒……都可以在一种感召下变成感动，即便感动只在现在，只有几秒，几分钟，几小时，都可以让心重温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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