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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篇
月光照在林子里,晚风盘绕在我身边,像阵阵叹息声。我把目光从遥远的未来拉回到现在。我落难了,呵呵,心里不住的冷笑着。但我不会永远落难的,我对自己说,只要我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就会让我的敌人痛苦一万年。不要忘了我是谁,我是妖孽啊。我小时就有巫师断言我是上天对人间的惩罚,将会成为给别人带来灾难的魔王。那时我还很小,还是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可怕的目光看我,难道只是因为一双紫瞳?后来我大了,大到明白了就是我有一双黒目,他们照样会说我是妖孽的,不是紫瞳的孽,是我身份的孽。光义王,你处心积虑的不过是铲除我们父子罢了。可是我还是在别人的蔑视和惊恐中长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孽了,不知光义王日后见了我会不会后悔这么对待我。妖孽的第一法则,就是死也要让敌人活得难受。我是妖孽我怕谁。我低声笑了出来,发现对面的女人翻了一下身子,怀里的孩子又蹬了蹬腿。我又陷入新一轮沉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女人,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温柔的,七夕夜,她拉着我的手,声声都是安慰我,她不在乎我的紫瞳,她让我不要多心,她不会和我抢男人。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笑,刚想挣脱她的手,却又有一种隐隐的不舍,她的手是温暖的,她的温暖是干净的。她是固执的,西安屠城,她走投无路,就是不愿降我,我亲手杀了那个三番五次阻我好事的男人,向她宣布我的所有权,可她竟然愿意随他跳下山崖。她是聪明的,窦家的男人果然不及原家的男人会看女人,她简单的计谋就让姓窦的干了一件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她是镇定的,和我在一起已经有段日子了,她还是那么不慌不忙的对待着我,既使是把我的武功废了,她也没担心过我是否会记仇地杀了她。
我应该杀了她的,废了一个男人的武功,那是怎样的侮辱啊。可是当她晕倒在我面前时,我却想起她在我身下的模样,那样狂热,那样的旖旎,她的声音让我血脉膨胀,可是她口中的名字让我的心情如坠冰窖。
原非白,这个人名字我之所以知道,完全要拜这个女人所赐。踏雪公子之前与我,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路人甲。不过是一个也渴望拥有权势的同类而已,天下之大,我为何独独要知道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无法忽略一个女人在我身下,口中却在骂着,嚷着,叫着,恨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仿佛她所有的感情只是为这个男人而盛开。我更不能忘记在恶心的地牢里,她那舌灿莲花,动情的表白,每一句都是在为那个男人惋惜,为那那男人辩解,为那男人化解一个恶魔。我莫名的感到一种妒忌,一种愤怒。我在当时下一刻就要跨入阎王殿了,那一刻却在嫉妒着另一个男人。
“你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天天看到他笑,看到他吃得香,睡得好吗?就算你的心上人有一天不爱你了,忘记你了,可是只要能看到他的笑,不也是比看到他难爱要开心得多吗?这世上怎么可以有人借着爱的名义来这样伤害别人呢?”
我应该在这种妄言面前,鄙视的笑,痛快的笑,肆无忌惮的笑,旁若无人的笑。我应该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做作,多么的不知道这世界的真实。我贵为南诏小王爷,见识过这世上所有的情与爱,痴妄与癫狂,就是没见过她说的。她骗人都这么没有章法吗?
可是,我没有笑出来。也许是气氛不允许,也许是那无数的钢钉折磨的,我很奇怪我,竟然没有笑。我凝视着他,探索着,她言语中的深意。人之将死,其言既善。我一瞬间竟然就信了,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嫉妒。我为什么从来就没有碰见过哪怕一丁点这种感情。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妖精,她若无其事地让我充满渴望,然后再轻轻地推我坠入绝望。
我恨她,我从未这么强烈的恨一个人,花木槿,你强。我偏就不会如你所愿,我要活下去,我要东山再起,我要让你离不开我,我,要你的,爱。
原来,这才是我的想法啊。爱,真可笑。妖孽原来也有想要的东西啊。在离开地牢的希望眼看就要变成绝望之时,我满脑子想的是,让那女人活下去。我原来才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傻子。
面前的女人和孩子明显在颤抖,我走上前,用身体环住这母女。突然那环绕我一世的空虚,逐渐被填满。这样子让我想起七夕之夜,那种干净的温暖。如果永远这样其实也不错,是不是,女人?
她睁开了眼,看着我,目光中有惊讶和迷惑。我没理他,只是更加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叹着,丫头,你可真是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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