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繁盛与衰亡

　　Vol 1、
　　Shadow of death

　　chapter11 ——“Liberate”

　　等到汤姆再次恢复知觉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以后的事情了。
　　他慢慢地从自己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中清醒过来，大脑清醒的可怕，但是他整个人又昏昏沉沉，似乎依然不乐意走出那毫无知觉的黑暗的深渊。他回想起了当时在他身上发生过的那一些可怕的事情，即使他并不愿意去回想它，然而它得纠缠不休使得它始终不肯放过他，它就像是要逼迫着他承认那些昨夜在那间屋子里面发生过的可怕的一切一样，不停地在他的脑中回播着画面，盖伊的话仿佛就响在他的耳畔......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宁愿自己此刻沉睡在他那无边无际的梦魇当中永远不要清醒过来也好，但那可怕的事情却像一头巨大的章鱼那样开始渐渐地浮出他的脑海，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它，远离它，不让它靠近自己一分，可那东西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下子凶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盖伊！
　　汤姆紧紧地揪住了被单，仇恨和巨大的痛苦使他的面容扭曲，他喘息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盖伊......”

　　他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阿尔文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用勺子舀起了面前充满糊味的粥，继而又将它们倒回了碗中。
　　瞧吧，那男孩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上走去了......哦，那可是通往毁灭的道路，根本用不着他再出手，因为汤姆会把一切都处理好来。
　　难道那个男孩真的以为自己所承诺过他的那些事情就一定能够实现吗，哦，假如他真是那样想的话，那他就可真是太天真了不是吗？阿尔文笑了起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纳维安。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身边便再没有人了，不过他看上去对这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和他有短暂的眼神交汇。
　　“把头扭过去，别看我，我会找你的。”他对他做着口型。
　　对方果然听话地把头扭了过去。
　　哦，他当然知道纳维安看他的意思！他紧紧的盯住纳维安的后脑勺，充满恶意地想着，可是自己是绝对不会给出他所想要的那个答案的，谁叫他从一开始就仅仅只是想要看见这个男孩走向死亡！
　　他充满同情地看着纳维安。这个男孩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还不曾知晓——噢，多么可怜的男孩！他注视着纳维安。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和这个男孩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呢？他们都天真地相信了一个陌生的人，以至于选择了一条绝对不会被主所原谅的道路......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感觉到自己耳边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他的灵魂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股无法摆脱的寒风此刻正将他整个人包裹着，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了有人推着轮椅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唐尼？”他如同着魔一般轻轻的唤了一句，接着便看见了一双枯骨般的手正向着自己的咽喉伸去。
　　“嘿，别这样。”他轻声说着，“我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游戏，我没有想到过它真的会伤害你，唐尼。”他喃喃道，“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那双手停在他的面前，接着，它又慢慢地退了回去，像是不知所措一样停在离他大约十公分的地方，然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说过，我们将永远在一起——”
　　“我会陪你的，为我犯下的罪责，我不该将你推进水里。”
　　“唐尼......”

　　他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那双手已经不见了，连带着他周身的寒风也消失了，他回到了现实。
　　莱斯特依旧在与自己的食物作斗争，对周身的一切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他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先莱斯特一步离开了饭桌。
　　在那之前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缓缓地朝着后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又过了好几个钟头的时间，当橘红色的太阳渐渐的要从西边的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莱斯特才等到从后山回归的阿尔文。他的脸被冻的通红，身上落满了白雪，就连他的睫毛上也多了一层薄薄的冰。
　　“嗨，莱斯特，你怎么还不去吃晚餐？我记得你应该挺喜欢最近这几天晚上吃的东西的，那种混着乳酪和小鱼干的味道的面包总归是要比先前那种充满了霉味的干面包要好得多吧。”他咳了两声，伸出手来揉了一下自己被冻的发红的鼻尖，然后快速走到了莱斯特的身边，和他站在一块。
　　莱斯特刚刚十二岁，但是他已经长得比那些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们更高大了，用阿尔文的话来说就是他为自己养了一堵结实的围墙。
　　莱斯特并不是太过于害怕寒冷，因此，他的另一件大衣永远都被他用来披在阿尔文的身上，他的头脑不大灵活，在没有阿尔文的时候他甚至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在外面待上整整一天，直到饭点才会爬起来去吃饭，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实际上也是。即使有些事情阿尔文并不情愿把他带进去淌浑水，但也只能带着他，因为他们无法分离。在当他失去唐尼的时候他便决定了要好好地保护莱斯特。但他从未想到过要将对方拉下深渊，但是莱斯特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跟上了他，并且在那以后他就始终挡在了他的面前，为他做出了一切换作是他都可能不会为莱斯特做的事情。
　　那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听见他的话，莱斯特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去，犹豫着开了口：“阿尔文，天气很冷。”
　　他惊讶的看着莱斯特，一时间竟没能想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然后整个人懵懵懂懂地将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个码数的袍子脱了下来，递给了莱斯特：“对不起。”
　　结果莱斯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把衣服重新推给了他。
　　“下回看唐尼的时候能带上我吗？”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肥大的手不安的摸着他自己那油乎乎的大鼻子：“我能给你挡风。”
　　阿尔文愣在了原地。

　　晚饭过后不久，天上便开始降起了小雨，包裹着着尚未落完的白雪一起落下，在树的枝桠那儿形成了一片冰棱，好些树桠都因为无法承受住这一个冬季后突如其来的重量而被它折断，院子里一片残败的景象。
　　纳维安坐在自己的床上，脸色一片苍白。
　　距离他和汤姆说出了那些话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即使心中有倒不完的苦水、说不出的苦楚，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再同汤姆去解释些什么了。老实说一开始他就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在做完了那些事情后也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弥补些什么，他当然知道汤姆的心思，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习惯于去让人绝对地相信自己，而自己从不做出多余的解释。
　　他原本以为汤姆自然会明白他将他从新扶回房间的原因，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面都显得非同一般的幼稚。他幼稚的想要别人理解他并且支持他的做法，而汤姆则幼稚的想要报复那来自他的背叛。
　　回想起刚刚那一阵莫名的窒息的感觉他的脸色不由的又白上了几分，原本清明的蓝眼睛中此刻只剩下一片浑浊。

　　他的太阳穴正突突的跳。一声雷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跳下了床，推开门往外面看去，透过走廊的那扇大大的窗户，他看见正下着瓢泼大雨。一阵大风刮过，将外面的雨水刮进了走廊，甚至将少许的雨滴吹到了他的身上，冰冷的雨水和寒风吹得他苍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很快他便因此而感到了寒冷，只能又重新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得紧紧的然后扑到了自己的床上。
　　透过房间里的那扇灰蒙蒙的窗户他看到了外面布满了天空的黑色的云片，这是大片聚集在一起的集雨云，闪电快速的从地平线划过，紧接着的是一声更响的雷鸣。
　　他抬起手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感觉自己的惊吓也因此而好多了。
　　他坐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回过头去，接着，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手也停在半空中，活像是看见了美杜莎的可怜之人。
　　他的房间看起来好像是被一阵狂风刚刚扫荡过一般，所有的东西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几本散落在地上的书躺在地上，纸页抽打着正发出啪啪的翻书的声音，一小团一小团的水渍通向他的床边，而汤姆此刻正带着满身的雨水，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意思的眼神站在他的床边上下打量着他。
　　而他正犹如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吓到了一样，瞳孔猛地缩到最小，张大嘴巴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心虚了。

　　汤姆对此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只是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过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开了口。
　　“晚上好，盖伊。”
　　纳维安干巴巴的学着他的话回答着：“晚上好，汤姆。”

　　老实说，他很害怕把自己的眼睛离开汤姆而去注意自己身旁任何的风吹草动，但从他的眼角，他也能看见那条长长的，冰冷而滑腻的东西正从房间的角落朝着他的身边飞快游了过来，这让他感到了一种冰冷的恐怖。他吞了吞唾沫，轻轻的摇了下头，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不......你不能这样做，汤姆......”
　　那条长长的东西正停在他的床脚边，抬起它的头，吐着猩红的信子对他发出嘶嘶的响声。

　　“我不能怎样做，告诉我，盖伊。”他紧紧的盯着纳维安，用一种逼问的语气说着。
　　“是不能让它去伤害你，还是不能让我伤害你？”

　　纳维安苍白着小脸，整个人往后靠去，直到他的后背都完全的贴上了门板，他摇着头，眼角死死地盯着那条蛇，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怎样都好，不要那样做！”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即将遇害，而他的遇害却只能被当作是一场意外而公布，然后他将永远住进这里的那块阴暗潮湿的土地之下，他的□□将会被某些动物所啃噬，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曾经活过，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除了那一块块的立起来的无字碑！除了汤姆！他终于哭了出来，泪水和他的脸上尚未擦干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但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蛇正沿着床栏爬上他的鞋背。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知道自己被勒死是瞬息间的事情。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紧紧揪着袖子的手也变的麻木了。
　　看呐，现在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没有人会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
　　他紧紧的眯着眼睛，大脑疯狂的运转着，他敢发誓自己从来没有为了生而如此疯狂过，在那吼叫着的狂风和怒号着的雷鸣当中，他发出尖锐的喊叫，声音甚至盖过了那声巨响的雷。
　　他猛的抬起了脚，在蛇准备咬住他的时候将它甩了出去，然后猛地推开了汤姆，飞快的转身将门打开，随着门被甩上发出的“砰”的一声巨响之后，他成功地逃出了自己那间充满了危险的房间。

　　纳维安在长长的走廊上奋力的奔跑着，他似乎走进了一个幻境：凯特娜正托着他，在他的耳边和他说话，“你在干吗呢，我的小盖伊？”她抱起了他，将他放在了床上；他似乎又听见了怀特将他丢到这里来的时候爆发出的疯狂和愤怒，“不要妄想你可以得到这一切！”他咆哮着，脸上是疯狂的恨意；还有阿尔文也在那里说话，“我可以让你回家，我也有那个能力，你也有那个机会。”纳维安想，如果他再不快点，那么他很快就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噢，我亲爱的妈妈！

　　......

　　这时，他耳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他甚至可以听见汤姆急促喘气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直喷他的后背。
　　“快让我离开这里！”他在心里大声的喊着，祈祷着自己绝对不要被汤姆追上。

　　这时，他突然瞥见了在走廊的左转角处有一个保姆正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朝他这里走了过来，在那霎那间他便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勇敢，却让他今后为此后悔了一生的决定。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只有一次！这样想着，他朝着他们的方向奋力跑了过去，一头撞进了那个陌生的男人的怀里。
　　“爸爸！”他大喊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那个男人。任凭保姆怎么扯他的衣领也不肯撒手，恍惚之中，他听见了保姆粗俗的骂着他的声音，听见了汤姆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累极了，眼睛酸涩的简直就和从没有合上过一样，接着，他感觉到有人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有人正将他抱了起来，在他的耳边轻柔地说着话。
　　“乖宝宝——”
　　他便在这温柔之中头一歪，昏了过去。

　　当他一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个陌生的男人。
　　他注意到自己现在正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当中，而那个男人正坐在他的床边，用一种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在我醒来之后你不会感觉到快乐的！”他低声说着，回想到昨天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以后，开始低声的哭了起来。
　　男人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他缓缓地用自己的双手抱起了他，让他倚在自己的胸前，这能使他俩的距离靠得更近些：“我对你的处境感到抱歉。”他这样说着，用自己那刚刚长出来了胡子的青灰色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纳维安的脸，那些刚长出来的小胡子扎得纳维安并不是很舒服，但他还是默认了这个男人对他的亲昵。
　　常年缺失了父爱之后又被迫在这个地方带上了这样长的一段时间，当他被那个男人抱住的时候心中便充满了着隐隐的期待，他突然想起，假如这个男人可以带他离开这里......他会理解自己的，纳维安想着，只要这个人送自己回去，那么他就会让凯特娜给这个善良的人一大笔的钱！
　　“没有必要，先生，”他抽泣着，“我很好，这并不是您的错。”
　　事实上也是这样。他感觉到他身上都疼的不得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伤口，除了内心的恐慌不安，他还好好的活着，这简直让他不敢相信，一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便全身发凉......天哪！他曾今和死神的距离是那样的近！
　　“我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啦？先生。”他的声音是嘶哑和略带虚弱的。
　　“有一天了，你怎么会那样狼狈，我的孩子？诊所里几乎每一个看到你的人都以为你受到了虐待！你的肺是怎么受的伤？还有脖子上的一圈！索性你居然活了下来......”他轻轻的放下了纳维安，宽大的手掌摸着他的额头，那地方还有些发烫。
　　纳维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那些问题，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您说，我在诊所？我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是的，怎么了我亲爱的孩子？”他不解的问道，“你现在是我的养子，对此你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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