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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绑架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此行妖法!”左首的男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阮子归斜着眼睛看着他,了然地说道:“原来你会讲人话啊,我还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男人大概从来没被人当面骂的如此明显,涨红了一张脸,他下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站起来拉他坐下,对着阮子归说道:“阁下未免太过失礼,这位是我戎族的二王子呼格殿下殿下。”
阮子归一脸惊讶地拱手道:“哎呀,原来是呼格王子,失敬失敬。我还当是某个嗜好南风,强逼良家少年的卑鄙下流之徒呢!我代表容侯爷而来,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折辱。”人人皆知这位二王子呼格男女通吃,尤其喜欢十三四岁的少年,惹得上下对此议论纷纷,只是没人敢在他面前多加评论,呼格脸色已经由红变青,手按在刀上,要不是身边的老者死死的抓着他,他几乎要跳起来了。阮子归一脸的无所谓,真以为戎族语就听不懂了,既然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当然要提前做好功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够了,都别吵了!”金赤颜终于发话,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盯着阮子归,沉声道:“阁下自称代容侯而来,却伤我戎族将军,是否太过无礼了?”阮子归面上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嘴上却毫不相让:“在下既是来使,又是代表了我大齐一品靖边侯而来,而这位额索尔将军不仅出言不逊,想要强行解下我护卫的佩剑,竟还敢对在下指手画脚,敢问可汗,是谁无礼在先?”
金赤颜皱了一下眉,道:“那阁下也不该施毒害人。”阮子归微微一笑,解释道:“在下绝对没有害他性命,不过是看这位将军火气太大,想要给他降降火而已,只是一不小心,下的剂量有点大了。不过可汗放心,他睡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金赤颜沉默了一会,侧头对着身后的近卫说道:“把额索尔抬回营帐休息,叫巫医去看看他。加一张席,请大齐来使入座。”两个近卫领命而去,抬了额索尔下去,又搬过来矮桌矮凳置于可汗的右首,摆满各种烤肉并一大壶酒。
金赤颜看了阮子归的青色长袍,道:“请,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是何职位?阁下代容侯而来,可有文书为证?”阮子归悠然地坐下,道:“是在下疏忽,在下沈无名,并未担任任何官职,乃是容府幕僚,至于凭证嘛,”阮子归慢慢从袖中摸出容策给的令牌,交给一旁的近卫,“不知这容家军的令牌可够证明我的身份?”
金赤颜扫了一眼,面色微变,挥手让近卫送回,再看向阮子归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思,开口道:“真是失敬了,沈公子。你方才说,是来告知吾儿的下落?你们有什么条件?”
阮子归抿嘴一笑,扫视了一眼帐中面色各异的众人,开口道:“在下说出之前,可否先请教一下,可汗为何一口咬定穆彦王子现在我大齐?”
金赤颜沉着脸还未答话,呼格已经大声嚷嚷起来:“哼!当然是有证据,我弟弟的护卫亲眼所见!要么交人,要么就让你有去无回!什么大齐来使,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阮子归斜着眼看着呼格,轻挑了一下眉毛,没有理会,又把目光投向金赤颜。
金赤颜瞥了一眼呼格,开口道:“好了,不得无礼!”要说金赤颜这一生,勇武善战,善于权谋,从一个普通部落的首领庶子到统一戎族三营十六部落的可汗,可谓是战绩彪炳,除了三年前败于容策之手,几乎算是战无不胜,不过金赤颜自然也有不顺心的事情,想他已经年过六十,身旁的妻妾也不在少数,可惜子嗣不丰,比起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少数民族领袖铁木真可差得远,金赤颜统共活下来三个儿子,大儿子兀枢儿生性稍显软弱,易受旁人挑拨,不够果敢;二儿子呼格倒是继承了父亲的勇猛,可惜为人鲁莽,自私狭隘,不过这个二儿子的出身最为显贵,其母乃是金虎营第二大部落延回部首领的爱女,刚刚坐在呼格下方的老人就是他的亲外祖烈元朗;不过这两个儿子倒是有不少孩子,可惜也不知是怎么邪了门,这一打的男孙质量却差,眼见着戎马半生的基业要毁在子孙手里,好容易在五十岁的年纪盼到了一个机灵可人的小儿子穆彦,金赤颜大喜过望,对他十分宠爱,偏偏又下落不明,故而也顾不上戎族因三年前的大战未恢复的元气,强调金虎营包围了绥靖塞。
金赤颜又转向阮子归,开口道:“吾儿穆彦七日前带领一队护卫外出狩猎后就杳无音讯,据逃回的一个近卫供述,乃是因为他们遭到一队武艺高强身着我部衣饰的人马袭击,王子被活捉,全队护卫皆被杀,他拼死逃脱回来报信。等本汗赶到时,那一群人早已失去了踪迹,只留下死去的护卫还有一把剑,”金赤颜危险的眯着眼睛,苍老的脸上隐隐的怒气,“那是一把精铁打造的剑,只有大齐才能打造,且一直禁止对我戎族出售。”
阮子归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仅凭一把剑就断定是我大齐所为,未免太过武断,据在下所知,可汗有一把佩刀也是来自大齐的精铁打造,可见此剑并不能当作证据。况且既然是乔装作戎族,在现场又只留下穆彦王子护卫的遗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留下一把佩剑?”
金赤颜目光暗沉,盛怒之下,他只想着要把穆彦找回来,未来得及深思,现在被阮子归一点,确实有许多的疑点。呼格见金赤颜没有再说话,开口反驳阮子归道:“他们撤退慌张,也说不定是一时落下了……”
阮子归微微一笑,道:“哦?既然如此,可汗兴兵包围绥靖塞已经两日有余,若是穆彦王子果真在的话,大齐完全可利用他来威胁可汗。恕在下直言,大齐根本没有必要绑架穆彦王子。”金赤颜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穆彦今年十四岁,即便他聪慧过人,也有自己的宠爱,可毕竟有两个早已成年的兄长,他们在戎族的已有了一定的势力,而近几年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就算能坚持到穆彦成年,待自己百年以后,穆彦能否接任可汗还是未知数,怕是到时戎族会有一番腥风血雨,若自己是容策,必然会趁那时重创戎族。
呼格“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穆彦是不是已经遭你们毒手,你还在这儿强词夺理!我看……”“你给我闭嘴!”金赤颜一拍桌子,怒视着还张着嘴想要继续辩驳的呼格,虽然金赤颜因子息单薄,且事务繁忙常年不能亲自教导,故而对儿子们都十分宽容,但呼格骨子里还是惧怕这位纵横草原威名在外的父亲的,所以不甘心地撇过脸去,没有再开口。
金赤颜转过头来,看着阮子归,道:“就算阁下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还是你们大齐,阁下既说知道穆彦下落,不若说出来,待本汗找到穆彦,自然就知道真凶是谁。”
阮子归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开口道:“请可汗恕罪,其实在下并不知道穆彦王子的确切位置。”金赤颜双目圆睁,锐利的目光犹如实质,声音暗沉:“你敢戏耍本汗!”
阮子归抬起头来,直视着金赤颜,毫不退缩地开口道:“非也,虽然在下不知道,但在下自然有办法知道,不知那唯一幸存的护卫可在?容在下当着可汗的面细问一番,真相如何,可汗一会便可知道。”
也许是因为多年的经历而形成的政治敏感,纵然当时认定为大齐所为,且那名叫多日格的护卫也受伤颇重,但金赤颜还是坚持把多日格带在了身边,不知是否是预料到有朝一日需要当庭对质。
“不行!我们戎族的勇士岂可是你说见就见!”刚刚老实了一会儿的呼格又忍不住跳出来,阮子归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开口道:“呼格王子三番两次地打断在下,如今又阻挠在下查清事实的真相,真是要让人忍不住怀疑,您这是心虚吗?”
金赤颜略带怀疑的目光也投向呼格,呼格绷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他的外祖烈元朗不慌不忙地说道:“不是呼格王子故意要阻挠阁下,而是阁下一会儿说是来告知穆彦王子的下落,一会儿又说不知道,反复无常,让人怎么信任?谁知道阁下是不是要趁此机会将这唯一的一名目击证人灭口,好死无对证呢?”
阮子归平静地看着烈元朗,破为玩味儿地说道:“是也非也,叫那人上来一问便知,更何况,戎族与我大齐开战,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金赤颜突然开口说道:“叫多日格过来。”他身旁的近卫应声而去,阮子归微微一笑,斜着眼瞟了一下一脸阴沉的呼格,挑衅地挑了一下眉毛,呼格看到差点就忍不住要站起来,却被烈元朗拉住手腕,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呼格按捺下脾气,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转过头去,不再看阮子归。
不一会儿,两个近卫搀着一个面容黝黑的戎族青年走进账内,青年因为失血嘴唇还有些发白,透过领口还能隐隐看到缠绕在胸膛上的白色纱布,看来就是多日格了。他恭敬的单膝跪地向金赤颜施了一礼,金赤颜挥挥手,有人搬了一把矮椅给他坐。
金赤颜看着阮子归,伸手指着多日格道:“沈公子,人已经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就请吧。”阮子归站起身来,向着金赤颜躬身行了一礼,施施然走向多日格,看着他,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慢悠悠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一直处于看热闹状态的各部首领及贵族此时都在互相交换着眼神,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打得什么主意,正在大家的耐心都快被消磨地差不多了的时候,阮子归开口对着多日格用戎语说了第一句话:“想必多日格勇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福大命大,这么深的伤口还能留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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