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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训练
晚霞从西边的云层里懒洋洋地斜铺在天空中,然后慢慢地散去,渐渐的只剩下最后一抹霞光。
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白云还能看得见,不过球场上只有两个人了。
“我要给你魔鬼训练。”
“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潜力吗?”高松问道。
“你是可持续发展资源,只要有我的篮球速成方法,再加上你的后天努力,你会有一番作为的。”蝙蝠侠说着,掏出了秒表。
“你该不会是在聊我吧?”
“怎么?”陈奔明侧着头望着高松说:“你连我都不信。”
“好好。”高松马上说道:“我承认,你了不起,你的内酷比我多,我这样说
行了吧?”
“少说废话,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跳起来摸一下蓝圈。”
高松做了,不过只碰到那么一点点,可是他的感觉很爽,然而陈奔明的脸上更是呈现出一片满意的表情。
“你跳起来先用右手摸蓝圈十次,再换左手,然后到罚球线点两个球,要 保证每次都碰到蓝圈,漏一次就做五个俯卧撑,中途不准休息,不要用那种眼神望我,马上做。”
跳1次、2次、3次、4次……,到第11次的时候,省略号更长了。
然后是点球,两个都不到。
最后还有15个俯卧撑,做到第三个的时候,高松就撑不起来了,趴在地上。他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发生地震的话,第一个会死的人一定就是他。
“唉呀呀,看到你这副德性,我仿佛变成了鲁讯。”见高松没有反应,陈奔明继续说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你就是这种态度。”
“哈哈……”高松艰难地发出笑声,翻过身子说道:“我打一天的球也没有这样累过。”
“唉,这样就对了,感到累才有效果,以后早晚各两次,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县中的‘大虫’了。”
“不会吧,一天练四次?!”高松的元气刚刚恢复,可一听陈奔明这么一说,至少短命了五年。他接着说:“到时只怕做不了大虫,残虫倒是有一个。”
“你伸出手让我看一下。”陈奔明没有一丝同情,而是按自己的思路说话。
高松伸出了手,说道:“没什么好看的。”然后说如大悟似的大声说道:“你该不会是给我做变态手术吧?”
“嘻嘻。”陈奔明咧了一下嘴巴,他是皮笑肉不笑。无论在哪个国家,那个意思都是在说:“闭嘴。”接着陈奔明又板起了脸,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高松的手指又肥又软,体质是不行了,加上粗而短,看来不能指望他来配合快攻了,倒是有希望把他训练成篮板王。想到这里,一丝微笑使陈奔明的嘴翘了起来,那是一个地道的男子气概的笑。
一个小时前,树根,板鞋,梅花,四条他们的抢断、抢篮板、转身后仰等动作就像被镜头录下来一样,不停地在陈奔明的脑子里轮回显现。
每当夜幕降临,陈奔明就会去想今天得到什么,失去了什么。果然,05(6)是名副其实的野兽班,要打败他们一定要付出不少代价。他宿意去找一个比他更具有篮板能力的人,而他终于找到了,高松是最佳人选。他臂力过人,屁股大,正因为他没有篮球经验,他才会按自己希望的那方面发展。如今陈奔明是在训练高松抢篮板的基本功。总而言之,在短时期内让高松抢篮板的能力提高一大截,陈奔明的诀窍不止一条。
“起来起来。”陈奔明拍着手像教练那样说道,“投几个球,再来一次。”
“啊!”
“魔鬼训练从今天开始。”
“啊。”高松开始乱抓水泡了。
“徐老师。”
“嘿,你叫我啊?”看着肖爽跑上来,而且那么带劲,徐惠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他不是传说中的忧郁王子么?
徐惠真不明白,像肖爽如此深沉的人居然可以当上班长,到底刘老师是看出他这号人有强烈的表现欲望,还是因为刚开学,随便挑一个出来当班长的。
突然徐惠感觉到突然被重重的敲了下脑袋,随之而来的是刘老师的一顿破骂: “多事。”
“我说话有那么不清楚吗?除了老师你还有谁。”就在徐惠傻不愣瞪的时候,肖爽已到徐惠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徐惠抒了口气,心想:郁闷,自己的意识都快被那家伙控制了。
于是,他们俩一边并肩走,一边侃大山。
“老师,你也出去呀?”
“对呀,民以食天嘛,我准备去一家小炒店。”
“哦,我们走进同一条船上来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吃什么小炒。”
“为什么?”
“来过柳州的人,要是没有吃过柳州螺蛳粉,那就白来了,没有人会相信你来过柳州。”
“柳州的螺蛳粉有那么出名吗?”
“虽然说排不上名号,不过整个螺蛳粉的历史大概有几千年呢。”
“不会吧?这么夸张。”徐惠一下子来兴趣了。
“据说在柳江的什么洞里发现有螺蛳的化石,相信那就代表了柳州螺蛳粉的雏形。那些化石就有几千年的历史。”
“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我们柳江的螺蛳粉比柳州的要好吃得多,可是外头人老是说市里的好吃,上天太不公平了。”
肖爽所说的并不是口角之学,他身上流着柳江人的血,有热情、诚实的一面。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请你做客了。”
“啊!”肖爽对徐老师的反客为主感到意外,“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老师请学生,学生请老师,不都一样嘛?唉,你知不知道哪一家的好吃?讲给我听,以后我一定常来。”
于是肖爽便滔滔不觉地为粉摊作起介绍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徐惠身上有什么魔力,在她面前就是能畅所欲言。肖爽话是说多了,语病也相应地增多。徐惠一边听着,一边似懂非懂地答着,“啊”、“哦”、“这样子”、“这么说来”……等到听完,耳朵都长茧了,她除了了解全貌以外,别的就是一头雾水了。
最后,他们在一家粉摊坐下来。
“就是这家了。”
“哦?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每家都吃过吧。”
徐惠和肖爽面对面坐下来。她一坐下就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像小学生上课那样坐,肖爽却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是。”肖爽说。
一个服务员上来问道:“要什么?”她用的是柳州话。
“两碗螺蛳粉。”肖爽也用同一种语言说。
“大碗还是小碗?”
“大碗。”
“要辣椒吗?”
“两碗都要一点点。”
服务员走了。
肖爽转回头,望着徐老师说:“老师,好像你听不懂?”
“有点不大习惯。”
“你不是桂林市的吗?桂柳话你应该听得懂吧?”
“懂呀。”
“桂柳话和柳州话有区别吗?”
“有的,就比如你们柳江人就有壮话,柳江话等等,并不是人人都懂说的。”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肖爽,有件事我想跟你请教一下。你的下一篇投稿是诗、词、还是散文。”
“还不太清楚,反正这三样我都写。”
“三样都写?厉害,不知道你是否有写书的兴趣。”
“我还没有这种功力。”
“你考虑过加入文学社吗?”
“没有。”肖爽回答得很干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我看过我们学校文学社的文章,发现那里面的作品太臭了。除非有哪个文章比我写得好,我才加入。”
“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就说吧,我这个人很随便。”
“就是,就是你写的文章的确不错,可是你偏偏不加入文学社,在别人看来,会觉得你这这个人在摆架子,把什么都看扁了。”
“呵,我不会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的,我敢写出来,就什么都不怕。旦丁不是说过这句话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你应该加入文学社。加入文学社,你就有了身份,当然对你并不重要,可是这样也给了你环境。要知道,文学社是专门为那些爱好者开放的,不知你对我的看法如何?”
“也许你是对的。”
“我想,经历过一次魔鬼训练,你会有很大的提高。”徐惠半开玩笑的说。
肖爽试图接受这个说法,所以笑了笑。
“我还想问一下,你在写文章时是不是仅仅考虑如何表达,是这样吗?”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写文章不就是为了表达吗?”
“当然,这些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就可以忽略别人的感受吗?”徐惠的这个劝告是谨慎的,这能从她说话的口气听出来。
“我倒是没有想过。”说完,肖爽又沉默不语了。
徐惠感觉到刚才的提问似乎有点欠考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于是说:“唉,怎么这么久了粉还没上来。”
“现在是吃饭时间,人当然多了,能够挤下座位坐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肖爽说完,又陷入沉思。
“这是你们要的粉。”服务员两碗都端来了,她的出现,也没有打断肖爽的思路。
“恩,真是名不虚传。”徐惠刚吃上两口,就赞不绝口。
跟满嘴都是热气的徐惠相比,肖爽则变成石雕了,他在反思徐老师的这句话:“魔鬼训练?”
对肖爽没有表示什么,徐惠非常理解:男人陷入沉思之后,可以抽闷烟,可以喝闷酒,肖爽不正如他们那样吃闷粉嘛。
“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徐惠明知故问。
“啊?什么?哦──我在吃粉嘛。”
两人都笑了。
“我刚才有没有影响到你的食欲。”徐惠问道。
“当然,我连夜宵的食欲都被你影响到了,非吃不可。”
“原来你有这种嗜好。”
“可以说是祖传的。”
他们又笑了一下。
这时候,徐惠突然发现,张胜男在市场一角买青菜。看到了这个女生,徐惠想起了两个多钟头前的一幕。
那是发生在露天广场的400米接力赛,覃伶跑完他的第二棒,感到十分口渴,来到大本营,有意无意地请求张胜男帮他打开水,可是张胜男正如旁人所料地跑开了。旁边的同学都笑他做男人失败,就连覃伶自己也承认,这辈子就是今天最丢脸了。徐惠终于见识到了,张胜男果然是绝缘体。
“肖爽,好像张胜男不太喜欢群体活动哦。”徐惠问。
“啊?谁知道,反正我们班的男生经常拿她的名字取乐。咦,奇怪,那个人是谁?”肖爽糊涂了,怎么张胜男会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这对谁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是张自强。”徐惠一眼认出来了,心里暗叫道:“莫非他们俩是……”现在是徐惠没有胃口了,倒是好奇心钻进了她的胃。她决定今天晚上就要弄个水落石出。
“喂,老板,这支圆珠笔多少钱?”
“两块。”老板理直气壮的看着肖爽。
“怎么这么贵?”肖爽可是眼睛睁睁地看着别人用一块钱搞定。
“都是这样卖的。”
“得了,得了。”肖爽掏出了钱,尽管他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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