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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控风之力
第二天早上醒来,入眼的便是凌乱不堪的房间——摔在地上的木制家具,散乱在各处的衣服和摆设,还有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乐薇安瞪大眼睛呆滞了几秒,回想起昨天睡着……准确来说是晕过去以前看到的那一幕场景,不由咋舌。
她跳下床,对着满屋的狼藉摇了摇头,恶梦啊恶梦!她不住的叹息。昨晚看着那货真价实的漩涡从自己手心生出而后越冒越大,乐薇安赶紧攥紧了手掌。可惜那一小团龙卷风已然出世,开始在空中盘旋不消。小小的风劲已经足够吹麻她的脸,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的赶紧跑远。却没料到它越追越紧,到最后……终于让它破坏了这间屋子,顺便还成功的解决了她的失眠问题。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走到沙发上坐下,思考起昨天因为晕倒而没来得及仔细去想的事情。因为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待过那么久,不普通的事情她也见了不少。且不管她现在究竟是人还是什么特殊物种,光是能从手心里引出龙卷风就已经让她有别于旁人。
那她岂不就是有特异功能的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莫名的让她兴奋不已。此外也想起,之前好奇于新生吸血鬼如何学会瞬间移动时问过克劳斯,他的答案就是意念专注那么简单。回忆起昨天的细节,乐薇安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忍不住摊开手跃跃欲试着,不过在漩涡出来一点点苗头的时候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虽然还不了解自己的特异功能,但它总归是跟风脱不了干系。这个东西怎么还是有强弱之分,现在她还对它一知半解,万一玩大了控制不好把整间屋子都掀了那可完蛋了。
这个担忧冷却了她那股兴奋劲,老老实实的收拾完屋子,又去收纳箱里翻出工具准备捣鼓坏掉的吊灯。刚把垫脚的桌子搬去床上站了上去,门外便响起伊恩的声音,“吊灯怎么了?”
“嗯……”心里带着点罪恶感,乐薇安还是转过身不着痕迹的撒着谎,“几个螺丝松动了,它就这样了。”
“这样啊。”男孩听信了她的话,走近一些问:“要我帮忙吗?”
“好啊,你可以帮我扶稳脚下的桌子吗?”正好还有些害怕脚下不稳,乐薇安留下了他。举起手敲了几个钉,低头时无意看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轻声说:“如果还没睡好再去躺一会儿,等会吃早餐时我再叫你。”
“不,没关系。”伊恩眨了眨眼睛使自己清醒过来,抬头看她,“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额……”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又敲了几下,回答说:“去外面逛逛,拜访一下你的外婆……找份工作?”
“挺好。你准备做什么?”回应一句,伊恩又补充道:“怎样的工作。”
顶上的吊灯已经固定好,乐薇安放下工具从桌子上下来,想了想反问:“你们这应该也算个旅游点吧?需要中英翻译吗?或者……你觉得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似乎被她的问题难倒了。伊恩抓抓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为难的说:“没听过你说的那种工作。这里有厨师、老师、超市的营业员……不过都要求是本地人。你能做的,大概就只有帮工厂里抓抓鱼什么的……”
抓鱼?乐薇安目瞪口呆,紧紧的盯着他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惜他的表情特别认真,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不然你就得去工厂做流水线,那样不用晒太阳,不过就是味道不好闻。”
想想自己不久前还一身名牌活得像个贵公主,转眼就得遭受烈日的暴晒去海里淌水!生活简直有如天气,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她撇撇嘴,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样的心理落差。
饭后打起精神在伊恩的带领下四处逛了逛,顺路还去探访了他那位无所事事却也不愿意照看孙子的外婆,最后终于还是在生活的压迫下来到海边学抓鱼。伊恩再懂事也毕竟是个小孩子,教了她两下就忍不住跟镇上的小朋友去玩了,留下她一个人蹲在海边琢磨。
怎么就沦落到这种田地呢?她不由得叹息,闻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水咸咸的味道,回味起克劳斯家里那股藏在空气中的淡淡的香水味。唉……今非昔比、物不是人也非啊!乐薇安满腹惆怅的伸手去拨动着不断涌上前的海水,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她左右瞅瞅,见近处无人。在心里想了一道,将手藏在自己怀里,手心向着海水集中注意力。侧着头看见一小团龙卷风的轮廓已经出来,缓慢的收起掌心看着它。带着点试探,带着点小心,她希望它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海里。
可惜与它对峙了半天,也没见它有什么反应。乐薇安不由有些恼,心想我造出的你还想不听我指挥了?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它这么停在原处太久了难免会不引来注意力,乐薇安终于无计可施的朝它吹了口气。见它向前蹭了两下,不由大受鼓舞。又吹了口气,终于让它犹犹豫豫的窜进了海里。
一下午的时间,乐薇安总算能熟练控制好自己造出的小团子。虽然她隐隐觉得小团子的模样还能变大一些,不过因为担心自己控制不好还是放弃了这一尝试。跟它们玩了一会儿,伊恩还没有回来,她又开始有点无聊。侧躺在沙石上,思考着风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天气这么热,吹点小风吧!”没抱多大希望的随口念了一句,她想象着身周吹起凉风的画面,没想到真的感觉凉快许多。不自觉乐得合不拢嘴,可惜又无人言说。她陷在自我的愉悦中,开始喜欢上这种自由控风的能力。没想太多的向海里挥了下手,心想要是能从里面逮条小鱼出来就好。
“天呐!”没想到那一下真的从水里带起一小堆小鱼上来了。她不禁诧异万分,回过神看了看左右没人留意,缩小了动作幅度又从里面带出许多小鱼,不由喜笑颜开,“太棒了!这下不用再愁工作了!”
“明天见!”身后传来伊恩跟玩伴们告别的声音,乐薇安一动手指推走了还转在自己脚边的小团子。转过身看他时,他恰好走到身旁看见自己面前的鱼,“哇~!这都是你抓的吗?”
“惊喜吧?”乐薇安开怀一笑,分了一小堆出来,“这一些我们今天吃,剩下的拿去工厂卖掉吧!”
“太棒了!”伊恩欢呼了一声,一张笑脸比阳光还灿烂。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乐薇安每天和镇上的妇女们一起抓鱼。为了不显出异样,她和她们一样踩在水里向海里伸出手。不过吸到鱼后总会放下一大半,然后再做出一个抓的动作带它们浮出水面。
确实这样做会很累,并且没法抓到她本来可以抓到的那么多鱼。不过没办法,人们总是难以接受特别的人,这里也不像神秘瀑布镇里有警长以“动物袭击”为由帮吸血鬼掩人耳目。凡事只能靠自己,要想不引人注目,她当然要老老实实一点。
这也好在她能很好的控制能力,不然说不定第一天的晚上就已经把伊恩家的屋顶给掀了。所以她还是心存感激的,继续乐此不彼的握住小鱼又放掉一些……直到不远处渐渐有了些躁动声。
小镇上的人虽然淳朴,不过因为常年就那么些人,也就容易感到无聊。人一无趣就自然要给自己找乐子,导致但凡发生点什么事总有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也算不上很坏的事,只是乐薇安基本没兴趣参与。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乐薇安并没怎么注意,直到身前的妇人突然回头带着点肯定的语气确认道:“薇薇安!你看那好像是伊恩!”
她这才抬头看去,一眼便在一片混乱中看到临近深海区露出的一个浮上浮下的小脑袋,在他周围一段距离的地方还有三两个不断靠近的男人。那一片区域已经很危险了,乐薇安丢下手中的渔网,斜向前才迈了几步,海水竟已没过她的小腿。
她改变了路线,沿着浅水区向那个方向跑了几步,居然看见那个不知为何离开了浅水区的小孩真的是伊恩。乐薇安大叫了几声,想要跟上向他游去的几个男人,却始终被身旁的妇人们拦住,“你不熟悉那片区域,很危险的!”
乐薇安过不去,只能在岸边干着急。火急火燎的看着男人们离他还有一段看上去似乎并不远但游起来却相当吃力的距离,而伊恩在挣扎着向上蹿了几下脑袋几乎就要起不来时,她太害怕了。试图按捺下情绪,向岸边走了几步转过身竟见他只剩一只小手浮上水面,终于管不了那么多的向他伸出了手。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但还是相当专注,拼尽全力。在清楚的感觉到控制下的风透过海水卷住了男孩的身体直至离开水面,才小心的放缓一丝力卷着他一路回到岸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过程,周围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乐薇安为伊恩清理了残留在体内的水,又给他做了人工呼吸。见他终于醒来后欣喜的扶他坐了起来,拥抱着他,“小傻瓜,以后不要跑那么远了!”
“好的,我很抱歉。”伊恩轻声道歉,抱了抱她,困惑的看着周围越躲越远的人,“他们这是怎么了?”
放开他后,乐薇安看了眼周围越离越远的居民们。他们的眼中无不带着警惕和畏惧。她再看向伊恩的外婆,见原本还想上前的她在对上自己目光时冷不丁向后退了几大步。就知道,她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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