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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一战
逍遥山庄派来的弟子由掌事陈义带队,见到君别,他立即迎上来,道:“见过少主,少主一路上可还顺利?”
这人年逾五十,精神矍铄,一双鹰眼精明异常。他在逍遥山庄掌事多年,对司家忠心耿耿,是沈秀琦最信赖的人之一,他也是看着君别长大的,从小到大不知训了君别多少回,却也是真心疼爱她。此时,陈义不着痕迹地扫了少欢和莫小刀一眼,像对所有靠近君别的人一样,毫不放松地默默审视。
君别点头:“陈掌事,这些是镖局兄弟,想来不必我多说。这两位是冰炎岛弟子,少欢和莫小刀,和我们一起行动。闲话少叙,现在情况如何?”
“嗜血和四大魔使一同坐镇,天道那边传了话,等我们人到齐了,马上杀进泣血宫。”陈义说。
君别沉默片刻,扭头看着少欢和莫小刀,问:“两位意下如何?”
莫小刀道:“既然五大派聚齐,一鼓作气杀上去也好。”
少欢没意见,但君别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略带询问地与她对视一眼,少欢微微点头。
众人与其他各派在泣血宫外相见,少不得又是一阵介绍,互相客套与吹捧。上官文景深谙此道,似乎对谁都很热络,君别和少欢、莫小刀站在一旁,并不答话。
泣血宫在平阳山下一直延伸到靠近山腰处,随着地形变化修建房室殿宇,自下而上,看着颇为壮观。正门朱红色宫门,其上挂着漆黑的牌匾,上书“泣血宫”三字,血红凌厉,霸道狠绝。此时五大派的人在门外围成一圈,阵势浩大,一些小门派的弟子在前方骂骂咧咧,不住挑衅。门内几个泣血宫弟子,着黑衣,表情忿忿,大抵是不得命令,也不敢踏出宫门,只是嘴上实在忍不住,说的话越发难听。门里门外,两方人打着嘴仗,热闹非常。
龙传长老李天站出来咳了两声,四下肃然,他看了一圈其他门派的人,朗声道:“今日五大派齐聚于此,还有诸位江湖好友相助,此次围剿泣血宫一战必然旗开得胜!龙传愿打头阵,先攻破宫门,将嗜血魔头逼出来!”
“龙传有道,势在必行!”龙传弟子气势磅礴地吼了一声。
其他几大门派看在眼里,有暗暗佩服的,也有不屑一顾的,不在话下。
“离歌。”李天叫道。
萧离歌站出来。
“由你打头阵,也别说我们倚仗人多势众,欺凌他们。”李天语气中有些傲然,显然对泣血宫此刻的沉默和退缩十分鄙夷。
萧离歌意气风发地拱手应道:“是!”
他握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红缨长枪,一步踏出跃起,接着几步越发快捷有力,腿风猎猎,转眼就到宫门口,长枪一挑,被刺的泣血宫弟子侧身要躲,枪口已迅疾转向,划破了他的脖颈,留下一线血红。
一招见血,萧离歌两腿踢飞两个弟子,长枪一捅,直接插在身后挥刀砍过来的一人胸口。
一系列动作果断而狠辣,不留余地。
守着宫门的几个弟子很快就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萧离歌正要说话,众人看他身后半空中一条黑色镶金长带破风而来,纷纷出言提醒:“小心!”
萧离歌向后一翻身,黑带在他面上飞过,带起的风声劲力非凡。不等他站定,就见那黑带像长了眼似的,回转过来,直戳面门。
萧离歌虽长枪在手,奈何黑带紧追不舍,竟放不开手脚,一时有些束缚,落了下风。
君别看那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容貌出色,气度妖娆,一身红装裹身,其上绣着金色莲花。看这黑带,就知是四大魔使中的花梨。
此刻萧离歌落入苦战,被黑带牵制,陷于被动,要反击,却连花梨的身都近不了。
越是如此,心中越是急躁;越是急躁,手中的枪越是不稳。君别见他逐渐露出破绽,已知不好。果然,没过几招,便被花梨夺去了武器。
花梨并未打算放过他,黑带一出,就要取他性命。
李天顾不上说什么,飞身上前,一剑斩向那长带。花梨却适时收回,调整呼吸,又与之一战。
李天一出手,龙传另一长老李地也上前助阵,这两人是双胞胎,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同进同退从无例外。两人共修一套剑法,唯有合二为一才算完整,因此即便是以二敌一,也无人能说什么。
花梨冷哼一声,不言不语,只是出招更快了一些,两条黑带自袖中飞出,漫空飞舞,穿梭着来去自如,应对李天、李地两兄弟,竟是游刃有余。
斗得半晌难舍难分,但看得出来,李天和李地已经摸清了花梨的底细,出剑越来越快,二人配合默契,攻中带守,滴水不漏,与此同时步步紧逼,击败花梨只是时间问题。众人还在凝神细看,君别却突然一滞,想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只听得一阵轰响,李天、李地脚下炸开,震得两人倒飞出来,双腿皆是鲜血淋漓,仔细一看,自脚腕处已断裂,血肉模糊。
众人惊呼,四下哗然,龙传弟子面面相觑,竟无人敢上前搀扶。
君别皱皱眉,身旁一道人影闪过,速度极快,转眼就到李天李地面前,左右各抱一人,闪身便退回,将他们交到龙传弟子手中。
却是少欢。
泣血宫中,花梨与一名男子款步走出来。那男子披散着头发,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其内充血,一双唇饱满红艳,看上去十分诡异。
花梨唇边一抹浅笑,若无其事地与男子对话:“哎呀呀,九哥哥,你下手太狠,别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这就残了,不好玩。”
祁九声音沙哑:“一群废物也想剿灭泣血宫,真是不自量力。对这样的人,不下狠手,只怕他们还以为我泣血宫无人。”
花梨咯咯一笑:“是了,都到这儿了,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不肯倚仗人多势众,看起来要跟我们单打独斗呢。名门正派,就是和我们这些‘邪魔外道’不一样。”
她语气中嘲讽之意毕露,在场之人皆有怒气。
一个青年站出来,面含怒气,道:“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我天道凌宇,来领教一下二位的厉害!”
凌宇乃是天道道长的得意弟子,据说是奔着道长继承人来培养,人品武功均为人称道,只是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些。
“等等,既然对方是泣血宫两位魔使,你一人上前,岂非瞧不起他们?”王棠按住他的肩膀,后面这句话转向花梨与祁九,“我天道王棠,一同领教了!”
王棠此举也是无奈。花梨和祁九一出手就重伤萧离歌、李天、李地,泣血宫又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令人不齿的手段防不胜防。偏偏花梨那一句看似自嘲的话,实则令他们不好一拥而上,唯恐自己落得一个与邪魔外道无异的名声。此时带头正面应战,不是什么好主意,故而众人沉默。但凌宇素来见不得这样的事,自己也没及时拦阻,若是眼睁睁看着他去,定然不能全身而退。道长对他极为看中,若此番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心下权衡再三,只有自己一起出面,即便失手,至少可保凌宇安全。
凌宇拔剑出鞘,花梨袖口微动,王棠欺身上前缠住了祁九。
祁九阴测测地冷笑一下,双手自袖中伸出,众人见那手上疤条纵横,千沟万壑,极为可怖。他一伸手,直接向王棠脖子抓去,王棠一侧身,指风竟割破了肩上的衣衫。
王棠江湖成名多年,经验丰富,此刻并不慌张,他不退反进,拉近两人距离,随后反手一拉,剑随心至,斜斜地迫向祁九要害。祁九大胆,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剑身,正要折断,剑身下滑,要将他的手劈成两半。
祁九顺势将指腹在他剑刃上一滑,红到发黑的血从中涌出,王棠瞳孔一紧,长剑快如闪电,直逼他面门。一股劲风席卷而至,祁九不慌不忙,反身一脚点在剑上,退出一丈远,他将指上黑血一搓,一团发红的热气袅袅上升,有如火焰。
王棠一招峰回路转,剑气盛极,不想祁九一跃而来,手指一碰上剑身,长剑即刻被戳断。王棠一惊,却也不愧为老手,果断弃剑而退。
身后天道弟子有心思敏捷的,即刻丢了一把剑上去,王棠接到手中,羞愧与恼怒之余,心中也更加谨慎。
另一面凌宇却出人意料占了上风,他出手迅猛,剑气霸道,不惜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拉近与花梨的距离。这一举动看似冒失,却是先前观战中得出的最佳应对方式。在他排山倒海的攻势之下,花梨竟有些不能抵挡。
就在此时,一抹银光极其隐蔽地自某个方向射出,不过眨眼功夫,那银针又以不同力道与速度先后射出好几根,阳光灼灼,格外刺眼。
花梨正被凌宇缠着,感受到几股杀气,直觉闪避,被凌宇逼得十分狼狈,又未想到发射银针之人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动作,后面几针,一针不落得补在她身上。凌宇还在疑惑,便见花梨面色发青,人已重重跌落在地,表情震惊,十分不甘。
众人见此情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君别也皱皱眉,虽说对泣血宫的人不必手下留情,但这等手段,对正派人士,对她而言,都是卑劣的。说到底,这与祁九暗算李天、李地有什么区别?但那银针……
她所料不差,就在此时,一串飞镖射向祁九后背,少欢自人群中飞出,剑气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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