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一章滑雪遇险
醒来的时候我有些怅然,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也许是因为在异国他乡的这段遭遇,也许是因为等来的终究不是自己期望的人,也许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又说不上来的原因,总之,我的心情异常低落。
傅时深很早就来敲门,给他开了门之后 ,他看到我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十分诧异。
“怎么,女人在没有梳妆打扮之前都是这样,你不知道吗?”
他静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我,眼角里面有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我只是很欣喜,你愿意让我分享你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顿然,原本不想待见他的心像是被什么都东西一点点地融化着,我竟说不出话来。
傅时深只是笑,他似乎捕抓到我心境上的变化,一直迟迟不开口。
哦,这样的对视,他太了解了,我接受不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地去洗浴间洗漱去了 。
站在洗浴间的镜子面前,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洗浴间的水有些冰凉,虽然酒店有提供热水暖气,可我仍然感觉到冷,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从洗浴间里面走出来。
傅时深在打电话,表情凝重中带着不少的紧张成分,我很诧异他全程流利的英文,让我这个在外企待了三年的人都自叹不如。倒不是自诩自己是英文高手,只是强手之中更有高手,毕竟那样流利近乎完美的美式发音,在我认识的国人之中,是极少见到的。
我想,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优秀,能文能武,上天给了他这样良好的基因,又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交给了他,他是上帝眷宠的孩子。可上天缘何要这样眷顾我,把他带到我的身边,并让他爱上我,可上天又缘何这样残忍,为什么不能选择在我感情空窗的时候把他送来给我?
思索的片刻,傅时深已经挂了电话,他问我:“今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我说,“看看邓肯那边有什么安排。”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扣在北海道无法出行 ,我不会待在这里,一是不喜欢这里到处都是雪,二是基于这次意外“旅行”给我带来的坏心情。
傅时深说:“我确认了,他说没有安排,如果有变化的话,他会随时联系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着他,“你希望有什么安排?”
毕竟,落难的人是我,而他是施救的人员,不管怎样,都理应“主”随“客”便。
“要去滑雪吗?”他很诚恳。
“我倒是想去,”我说,“但是我得跟你坦白一点,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平时雪都难以见到,更别提滑雪了。”
他只是笑,淡淡然的。
“没关系,有我在呢。”
原来早在我在洗浴间里面浪费时间的时候,傅时深已经定好了计划,包括租车、预定滑雪场以及 如何出行,在我眼中被赋予“噩梦之旅”的北海道,似乎因为他的存在,悄然地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不想去想太多有关于我和他、周海的感情纠葛,在这样的地方,他的出现于我而言就像是一道冬日里的曙光,好不容易给我近乎噩梦的世界带来一丝希望 ,我有什么理由不抓住这点希望,让自己已经窒息的现实带来一丝慰藉。
出发不久便到了我们预定好的滑雪场,我告知了工作人员自己从未划过雪的事之后 ,竟被拒绝服务,的确难以置信,但也在情理之中。
傅时深早就已经将租来的衣物设备穿戴整齐,头上戴着头盔,手上拿着滑雪板,走到我身边。
我抱歉地说:“他们这边说不能提供给没有滑过雪的人服务,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划了。”
“怎么可能,”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服务台 ,一边跟服务台解释,“我早上打过电话预定两个人的套餐,麻烦再将一份装备拿给我们。”
接待他的是刚刚拒绝过我的服务员,他看到我后,对傅时深说:“我们这里不能够提供给不会滑雪的人装备,以防发生不测,这样会给游客带来危险。”
“怎么会可能发生危险,”傅时深说,“我在她的身边,我不会让危险发生。”
“是的,”服务员说,“我们有注意到您有多年的滑雪经验,所以才同意提供给您两套装备,但是您选择的滑雪级别对于未滑过雪的女士来说,实在太危险,我们不能承担这种潜在的危险给游客带来的伤害……”
服务员在耐心地解释,傅时深的坚持固然让我感到感动,但还是让我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不一会儿,傅时深放弃了和服务员的争辩,说:“好了,我选择在山底滑雪,这样你们总可以提供一套装备了吧?”
服务员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我有些犹豫,但在傅时深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拿了装备,签了类似生死状的个人信息表,待我将装备穿在一身之后,发觉自己浑然变成了冬日里面被捆绑成一团的粽子,别说有多难看,我连滑雪的心情都被弄没了。
傅时深看到我,一脸的笑意。
“很好看。”他说。
“再说这种话我就不去了!”我威胁地说。
他大笑,牵着我的手去缆车处排队。
“不是说我们只在山脚下滑吗?”我问。
“他说什么我们就要遵守什么吗?”傅时深狡黠一笑,“日本人古板,你也古板啊?”
“可是我是真的完全不会滑啊。”我无不担忧地说。
“放心,”傅时深安慰我说,“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状态,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要担心你的安全,更何况,这里的设备和装置都能够保证你十分安全。”
一直到山顶之前 ,他慢慢打消了我的顾虑。
可到了山顶之后,见到众多滑雪爱好者滑雪时的英姿,我倒是变得雀跃了起来,直接穿上滑雪板就跃跃欲试。
傅时深阻止我:“楚楚,你不能这么做,很危险。”
“可是不是你把我置身于这危险的状态吗?”我一语双关地开玩笑说。
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地说:“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把你置身于危险的状态。”
说完他直接拉过我的手,慢慢地指导我怎么保持平衡,如何让滑雪板卡住雪面,如何刹车,如何停止。
说实话,教的时候容易,但是做起来的时候,十分地困难,特别是在我不断地摔了跟头之后,脸上还撞出了一个淤血的地方,疼得我哇哇大叫。
“不是说滑雪很容易学吗?”我带着哭腔和委屈,在雪中大喊。
“是啊,”傅时深哭笑不得地说 ,“我那会学一遍就上手了,可我真不知道你的平衡性怎么就这么差呢。”
“你还说我,还不是你不会教!”我摸着自己被摔过几次的膝盖,干脆席地而坐。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路过,给我补了一道刀:“不是他不会教,是你学不会,我在你们旁边看着学,现在都十分上手了。”
她的话说完,人早就滑到了很远的地方,傅时深在一边哈哈大笑,我连找人撒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抓起一把雪,往傅时深身上掷过去。
他愣了一下,笑声戛然而止。
“叫你笑我啊!”我有些生气地说,“我早就说了我学不会!”
他弯下腰,笑眯眯地道:“我不是笑你学不会,我只是笑你竟然会跟一个孩子生气,这让我觉得你真像是个孩子,得不到的想要撒耍赖,得到的却不会珍惜。”
“我得到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他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也无心去问他,干脆站直了身子,抬头挺胸,用力一撑滑雪杖,赌气地将自己推了出去。
可说来也奇怪,我这一推,先前所有的不会顿然间消失了一般,我耳边传来傅时深惊叹地一叫之后,剩下得全部都是呼呼的风声。
风声越来越快,我在隐隐约约中,才分辨出我身后傅时深叫我名字时的那份惊恐,说实话,意识到那份惊恐之后,我这也才意识到自己理应惊恐起来。
原来是我刚刚那样一推,所用的力度,以及在山顶的斜坡 ,我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山底下滑,而这个地方是先前我和傅时深为了躲开人多的地方选择的一条没有太多人的道路,这就意味着这条路的安全设备比大路上的要少。
我叫出声来,很多是带着恐慌,毕竟我尝试了刹车及停止,然而这些技巧在傅时深教学的时候我尚且不能掌握,在应用的时候我更加手忙脚乱,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双脚。
在那一瞬间,我很希望眼前有一棵大树,或者哪怕一块大石头能够出现,哪怕我撞上去最终被撞个脚断手裂,也好过我一直不停地以高速在雪地上滑行。
可是这些都是愿望,在没有发生之前都是虚无的,我眼看着自己渐行渐远,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心一横地丢掉滑雪杖,一个翻身,下蹲……
然后,似乎就没有了然后。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