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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这天江琬起的特别的早,等收拾好东西,西月才过来,忙服侍着姑娘洗了脸,又擦了香膏,去了宋氏处问安回来,才吃了早饭,江琬这几日心头焦急,吃的不多,西月只好每日规劝,“姑娘……”突然听见外面小丫头回道“姑娘,说是铺子上的申掌柜过来了。”江琬心头微颤,道“请到前厅奉茶。”西月知道江琬多看重这件事,忙给江琬穿上长衫,搀扶着去了前厅。
刚进院子,就见申掌柜侯在门外,见了江琬深施一礼,随着江琬进来屋中,江琬道“两位辛苦,”申掌柜见了人就激动的道“果然不出东家所料,这一次,咱们算是狠狠赚了一大笔回来。”江琬听了这话,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了。
申掌柜接着说“这次进京倒是顺利,走的旱路,到了京中安顿在正阳门外,我和范先生先去衣升祥去找的马广泽,开始的时候马广泽不见我们,后来听说一位姓曲的推介的才见了我们,我二人将东西带给他看,他没说买也没说不买,看了看布匹的成色,又问为何咱们不是绸缎庄子,要运货去燕北,又问的价格,一通盘问之后,拐着弯的说暂时不要,让我们回去等信儿。”
江琬边听边点头,就听见申掌柜接着道“我二人回去在客栈苦等着,不瞒东家,那阵子,这嘴都起了皮了,每日也不敢出去,只恐那马广泽会回来,谁知道等了足足十天,也没见人影,到了第十一天,总算来了,言说姓曲的给他写信,让他务必关照我二人的生意,东家知道,咱们哪里认识姓曲的人,就知道这是托词,马广泽听说我们又抬了价格,也没怎么谈又走了。”申掌柜说的嘴干,喝了口茶,又接着说“过了两日,又来了,本来我们还担心上次的价格太高,心想着这次不如压低些也行,谁知道姓马的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将货全包了,直接给的现银子,我二人都说不出话来。”
申大有说到这停了会,“我们卖了东西,收拾收拾就要回来,刚出客栈被拦住了,一打听说是一个叫万恒昌的铺子,要买我们的货,听说已经卖给了衣升祥,又真没见到东西,才愤愤的走了,谁知道我们刚出来京就听说太后没了。只因当今万岁至孝,要白衣守孝一百天,下面的人谁还敢穿别的,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起白布了,唉,说起来,也是心思太急,不然还能再卖个高价。听说京中白布的价格又涨了。”
江琬道“这已经不错,京中大的铺子,背后都有人给撑腰,不但能分析出朝廷局势,还能因局势而做决断,宫中的消息岂是凡人能轻易知道的,先前定是没想到太后会突然病重,后来知道了准信,这才赶在万恒昌前头买下了你们的东西,太后没了的消息传到宜春,要赚钱的人哪里都不会少,咱们这次是钻个空子,不出十天外面的布就会进京城了,这次是事情太急了,各大绸缎庄全无准备,你们才算捡到便宜了。”申大有道“可不是,东家真是料事如神,什么日子到京中连找什么人都算好了,仆下真是佩服啊。”江琬道“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出人出力还是申掌柜的功劳,况且也是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过除了咱们三个,千万别往外传。”申大有忙道“东家放心,老范和仆下都是知道轻重的,哪里会让此事传扬出去,不但对咱们泰和楼,就是对东家,也大没好处。”接着将账册拿了出来“这是账册,东家过目。”
江琬翻了翻,一切开支都在最低的线上,这几个人倒是真心为铺子上做事,不由老大欣慰,合上账本道“你们进京在路上也简朴,就连住的客栈是不是也找的最便宜的?正阳门外,可有些远了。”申大有不好意思道“不瞒东家,我二人说若是没卖上价格,怎么也要不亏本才是,能省则省,反正住哪里都是住,只要安顿好货比什么都强。”江琬道“申掌柜和范先生这次辛苦,我先做主你们每人五十两,下面伙计每人二十两,大家都歇息一阵子,也别亏待了在铺子留守的人,其余人申掌柜看着来吧,年后还有一笔大生意要做,若是有稳妥的会些功夫的人,最好不过。”申掌柜心中欢喜,突然想到一事,“东家,那些首饰。”江琬点了点头,“让人给我送回来吧。对了,若是方便,最好找个懂药材的人,下次做生意要用到。知根知底稳妥些的。”申大有突然想起个人来,打算回去先探探口风再来和江琬禀报。
此事过去,江琬缓过些神来,手头总算宽裕些,接着又赏赐了辛五,这些日子都是他一个人在外面跑,也嘱咐辛五好好办事,辛大娘暂时还回不来,却能在外面给自己管事跑腿。以后用到的地方不会少了。十一月的时候,举国为太后哀悼,一些活动能免则免,正和了江琬的意,不用跟着宋氏出去应酬。
这天江琬又去给宋氏请安,还没到院子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江琬只好止步转身回去,让西月过去打听,过来一会小丫头桃蕊过来道“是说大老爷又派人回来要银子,夫人说今年大旱,收成不好,老爷就恼怒起来,说夫人抠,不拿钱,说这钱都是江家的,别人带不走。”江琬听了冷声道“都是江家的,老爷可曾赚了几个大子儿回来?”
下头小丫头哪里敢说话,江琬道“夫人干嘛呢?”桃蕊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夫人还在哭呢。”江琬道“收拾收拾,咱们过去看看。”等进了宋氏院子,下人过去通传,宋氏却没让江琬进来,江琬看着小丫头道“你就去回了夫人,说我有办法,”宋氏听了,半信半疑的让江琬进来了。
江琬刚进来屋子,就见张妈妈在宋氏身边擦眼泪,见了江琬,施了一礼就下去了,江琬走到宋氏身边道“母亲别难过了,父亲总是如此,也不是一年两年,这次动静这么大,必定有些原因。”
宋氏擦了擦眼睛,“哪一次不是如此,这个家谁不知道是江家,都是江家的……”江琬给宋氏倒了杯茶“母亲,往年都是到了年尾,才给伯父那边送些银子,怎么今年提前了呢?”宋氏道“听说是有个什么缺,大老爷想去。”江琬想了想,上辈子,自己到嫁人,大伯父都没动过位子,“若是有这种好事,大伯当然要挣,若是假的呢?”宋氏道“真的假的,谁知道。”
江琬又道“父亲一直闲赋在家,早年又是出来名的神童,只怕别人看不起,尤其是大伯,他就是要让人看看,自己虽然在家,可也有能力打理庶务,你看你当着官,也得冲我要钱才行。”宋氏渐渐止住哭声看着江琬,江琬接着说“今年收成是不太好,都没下几场雨,稻米都干着,佃户交不上来租子,母亲怎么给大伯拿钱,关键是让父亲知道佃户不容易,或许知道了,父亲就不那么硬要拿钱了。”
宋氏道“你父亲哪里能去庄子上。”江琬道“这好办,母亲,父亲喜欢前人书法字画,你找人仿前秦字,刻块石碑,埋在某处,等有人挖出来父亲听说了自然会前去,到时安排下人手说些收成不好,赚钱不易的话,这样父亲多多少少有些用处。”
宋氏听了道“这也算是个好主意,不过这钱还得拿不是。”江琬道“先同来的人说这会铺子进了货,佃户还没交租子,要凑一凑得晚几天,这几天派人去大伯那边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子事儿,若真有,少不得就拿了,若没有,就跟父亲说银子太多,得让父亲亲自去一趟,父亲定会在当地多呆上些日子,家里下人一定跟着,到时候母亲让下人怎么办,不就容易了。”
宋氏看着江琬,张了张嘴,江琬道“这主意也是才想出来的,母亲千万别见怪,一来是多谢母亲将铺子给了我,二来多谢母亲不计较我总在家中见外面管事,若这主意不成,咱们往后再想办法,一定让大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虽然这家是姓江的,可母亲辛苦这么多年,要留下,也是给柏哥的吧。”话也说完,江琬告退,宋氏忙找人去偷偷的做什么先秦石碑去了。
听了江琬的话,宋氏又活了过来,安排完石碑,就让娘家来回跑商的人过去打探消息,等消息回来之后心里有了底,见了江亭也不嚷嚷着没钱的话来,江亭从庄子上回来之后,也是不总嚷嚷快给大爷拿钱的事,这回宋氏说准备好了银子,还有些不肯信,等见了真金白银的,才相信了,宋氏央求江亭一起送过去,江亭有些心动这么长时间没有出远门,况且听闻那边文风一直不错,自己若是见识一番也好回来同人讲述。
这样,宋氏准备好了银子,江亭带着人亲自去送给大老爷江希去了。江琬一听说父亲要出门,就知道那边的事情是打听清楚了,心中也算小小出了口气,上辈子父亲不管家事,宋氏赚的钱最后也没剩下什么,一大部分填补了大伯父的空缺,等到了江琬嫁人之后,再回宜春,就发现家境大不如前了,吃穿用度上面没法同自己出嫁前相比,那时候江琬天天琢磨着离开谢峥,哪里有空再问江家的事,况且江柏也娶了亲,一个出嫁的大姑子,到底是不好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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