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有凤临楼

作者: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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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花大会


      虽然案子不断地有进展,也不断地有问题,但陆小凤和花满楼还是毫无灰心丧气,反而兴致勃勃地参加了香河花会中最引人瞩目的一项——斗花大会。
      虽然香河并不是有名的花城,斗花大会的规模也不大,但毕竟是皇城脚下又历史悠久,有权有钱又爱花的风流雅客不在少数,所以这斗花会还是举办得像模像样,每年都吸引了众多真正爱花的人来参加。
      “花满楼,你说给你写信那个人,会不会是知道你花公子爱花之名在外,所以才请你来的。”
      陆小凤坐在一群文人墨客之中,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是不是该揣一本书带一盆花出来的?
      再往旁边一看——呵,花满楼什么时候捧了盆花来着?
      花满楼将自己的花交给负责收花的人,交代他怎么照看好这盆花,又领了牌子,才转过头来看陆小凤:
      “陆兄刚刚说什么?”
      陆小凤只好重复一遍。
      “你是说第一封还是第二封?花满楼问。
      “就是写我能看得懂的花非花的那一个。”陆小凤摇摇头——文人就是磨叽,有事直接说明不好吗?古人写诗词可不是让你们打哑谜来的。
      花满楼点点头:“写这两封信的,大概都是想让我来赏赏花。”
      ......——那你还问我哪一封?陆大侠一口气闷在嗓子眼。
      斗花会已经敲锣开始,一盆盆盛放于秋冬之际的鲜花被展出竞价——不同于姹紫嫣红的春花灿烂,秋冬的花大部分以韵致意境胜出,尤其是诸花背后之品格气节,才是香河花会于冬至之时举办的原因和特色。
      “二十三号,玲珑白!”
      主持花会的人扯着嗓子喊出一声,底下顿时一片惊呼——玲珑白,这可是秋水仙之名品,传说中的花,难得一见!
      “你的花?”陆小凤夺过来花满楼手中的号码牌,上面正写着个二十三。
      “我的花。”花满楼扇子一摇一摇,果然很符合书生俊雅的气质。
      “你有十二玲珑的解药,还让那群江湖人去两重山?!”陆小凤觉得自己有些结巴——玲珑白与十二玲珑正是一脉相承于同一种水仙,只是因为某些缘故,世人并不得常见玲珑白,所以并不知是一花二名。
      “他们的药性发作还需一些时日,去两重山一趟来得及。”花满楼解释,“况且他们缘何中了十二玲珑之毒咱们并不知道,让他们去两重山,才能找到线索。”
      陆小凤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难道不怕他们半路上出意外?”
      “我给他们服用了银边果。”
      陆小凤摸兜——他的银边果还在。
      “陆兄认为我是不问自取之人?”花满楼察觉他的动作,扇子一收,问道。
      “......”陆小凤想撞墙。
      “我在江南的一个朋友,他教过我银边草的种植之法。”花满楼道,“这次来的时候,身上正好带了银边果酿成的果子酒。”
      “哪个朋友?”
      “陆兄不认识的朋友。”
      ......
      那边玲珑白的竞价已经上升至一万两——不得不说,皇城脚下的人,就是财大气粗啊!
      这里陆大侠还在挠桌子——为什么有果子酒不给我喝?为什么有朋友我不认识?
      最终玲珑白以两万两的价格成交,成为当天花会当之无愧的头花。
      “谁竞得了?”陆小凤刚刚沉浸在怨念中,没听清楚。
      “鸿雁坊。”花满楼道。
      “鸿雁坊?”好耳熟的名字。
      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穿过人群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取过一张飘着淡淡红梅香的请柬,声音轻快道:
      “两位公子,我家娘子想请两位公子过府一叙。”
      陆小凤看看周围:“请我们两个?可我们都不知你家娘子是谁。”
      “见过了不就认识了?”小丫鬟很调皮,一笑两个梨涡,陆大侠顿觉心旷神怡。
      “有这么漂亮的丫鬟,想必你家娘子一定更是国色天香。”
      “那是自然!”小丫鬟捂嘴偷笑,脸颊绯红。
      花满楼听完他们调笑,开口道:“在赴约之前,我恐怕还要接一位朋友,不知你家娘子介不介意?”
      “没关系,我家娘子很好客。”小丫鬟仔细看了看花满楼——听说这好看的公子眼睛看不见,可她怎么觉得还是好看的没法子。
      “你要接谁?”陆小凤问他。
      “他来了。”花满楼朝一旁看。
      “楼楼!”嘹亮的一声呼唤,一个打扮乱七八糟的男人已经扑了过来,挂在花满楼胳膊上腻歪。
      ......
      ——走了个花平,来了个余喜,这花满楼可是比自己招蜂引蝶得多了!
      陆大侠忿忿,走过去跟小丫鬟并排:“走吧,莫让你家娘子等急了。”
      眼不见为净!老话说的真的不能再好。
      三个人跟小丫鬟一直到了城中的一座小宅子里,隐在一大群看着差不多的宅子里倒是不显眼,背靠着蜿蜒的河水,进去之后十分干净整洁,飘着淡淡的花香,从精美的窗布和绣帘中可以看出居住的是一位女子,而且还是一个爱美的漂亮女子。
      “娘子,三位公子来了。”
      停在正中的一座房间外,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行礼。
      “请他们进来吧。”
      很快,从屋里传出来应声,站在小丫头后面的三个男人一下眼睛都亮了。
      ——这女子的声音煞是动听,婉转多情,顿挫有致,不似幼女娇俏,不显岁月沧桑,却融入了无法言尽的意蕴,优雅中别有风情。
      “我们娘子人称画娘子,是无情戏班的班主。”
      小丫鬟得意地同他们介绍——她家娘子的魅力无人可及,只凭着一把好嗓子,就能让所有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戏班?”陆小凤吃了一惊。
      “香河的花会不止斗花,还会连唱七天大戏,会从其他地方请来戏班子。”花满楼替他解释。
      陆小凤点点头,四处去看这院子,眼睛落到墙边的一丛翠竹上,大部分开的很好,只一枝上有枯萎的征兆,叶尖泛黄卷曲。
      “几位公子请吧。”丫鬟替他们开门。
      余喜跟在花满楼身后,也亮着一双黑宝石眼四处打量——漂亮姑娘的闺房诶!无论看多少也不嫌多,何况是名角儿的屋子,光是这胭脂白粉的香,就让人如痴如醉。
      “陆小凤陆公子,花满楼花公子。”
      内室的绣帘被一只纤细的手掀开,一个婉约身影闪出,三个人看过去,看得见的陆小凤和余喜只有一个念头——容色虽好,不及声音。
      不过,作为戏班班主,这也情理之中。
      “娘子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呀?”余喜露出脑袋来,眨了眨眼,咻咻精光射出,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画娘子引他们到桌边坐下,才看着余喜,眉眼俱笑:“恕妾身眼拙,不识得这位公子。”
      “你不眼拙,不眼拙,我就是个小流浪汉,你不认识我也是当然。”余喜摆摆手,笑嘻嘻道,“我就是想让这么漂亮的娘子看我一眼而已。”
      画娘子掩面而笑——她的声音听不出年纪,面容也看不出年纪,被余喜直白的话一说,这般似羞非羞的作态倒也不显突兀。
      “不知班主为何特地请我们过来?”花满楼是三个人中最正经的,本来也不指望那两个人能帮到什么忙,只好自力更生。
      戏班的班主,与他们从无交集,为何特意相邀?
      “妾身虽身份低微,却也知晓二位公子英名,此番得知二位公子会出席花会,忍不住就派了丫鬟去请。当然,二位的朋友,自然也是意外之喜。”
      画娘子谈笑得宜,七窍玲珑。
      “嘿嘿。”余喜手一伸,从盘子里拿了个桃子来啃,“娘子真会说话。”
      ......
      ——谁会说话也没你脸皮厚!陆小凤听着耳边的嘎嘣嘎嘣,忍不住就往花满楼那里挪了挪。
      “班主的戏班取名无情,倒是别致。”花满楼察觉他的动作,也没在意。
      画娘子闻言眉目一暗,幽幽道,“人常道戏子无情,即使唱成名角儿,也仍是下九流的勾当,取名无情,也可让戏子莫要沉浸在舞台上的华贵尊崇中,时刻记得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人。”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娘子所言虽然不错,但也不必过分在意,只要喜欢唱,即使沉浸其中,也未尝不可。”
      画娘子唇边一抹笑:“陆大侠潇洒恣意,岂是我等庸俗之姿可以效仿?”
      “娘子自谦了。”陆小凤摆手,“娘子若是庸俗之姿,那牡丹都不敢再开了。”
      余喜鄙视地看着说这种话一点嘴拐都不打的陆小凤——哼,巧言令色,果然小人!然后以眼神示意花满楼——看到没,他这种人,不值得交朋友,更不值得那啥,一定要远离他!
      挤眉弄眼得眼睛都酸了,才想起花满楼看不到,只好憋了回去,好不郁闷。
      陆小凤一转眼看见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心里顿时纳闷——这小子不会脑袋真有问题吧?
      花满楼又和画娘子聊了几句,都是关于无情戏班之事,两人还约好了他们明日会到戏楼看戏,画娘子也问了一些江湖上的事,艳羡之意溢于言表。
      临了,他们离开之前,先前的小丫鬟忽然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一片惊慌之色。
      “怎么了?”画娘子拦住她,“贵客在此,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娘子,步镖头他,他......”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语气满是震惊。
      一听步镖头三个字,正在往外走的陆小凤和花满楼的耳朵也竖起来了——难道这画娘子与步三刀还有交情不成?
      “步镖头他怎么了?”画娘子秀眉微蹙。
      “他,他......”小丫鬟拍着胸脯发抖,小脸惨白惨白的,当真是惊吓之极。
      陆小凤只好站出来:“娘子认识步镖头?”
      画娘子回头看他:“步镖头是我的戏迷,每次我的戏班子来香河,他必会过来捧场,私下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陆小凤点头,抿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要请娘子节哀了。”
      “陆公子这是何意?”画娘子惊道。
      “娘子,我方才去步府,告知步镖头我们进城的消息,到了才知道步镖头已经给人害死了!”小丫鬟终于说出口来。
      画娘子先是震惊,然后悲痛不已,命丫鬟马上收拾东西,上门吊唁故友,也陪步夫人说说话。
      陆小凤三人见主人家有事,自然不敢再叨扰,就此告辞。
      “怎么样?”
      回到往客栈的路上,花满楼问走在他左手边的陆小凤。
      “国色天香,一代名伶。”陆大侠回味有余。
      ......
      “我是说那位班主身上可有疑点?”花满楼无奈。
      “我说了啊。”陆小凤看他,“一代名伶。”
      花满楼无语——有必要这么隐晦吗?
      不过的确,戏子的眼泪,戏子的心,本就不能轻易相信。纵使不公,也是无可奈何。
      “哼!”余喜在旁边翻白眼,“装腔作势。”
      “......”陆小凤扶额。
      “楼楼,你不如问我,我也看出来不少。”余喜不理他,抓着花满楼的手不放。
      “哦,那余兄就说来听听。”花满楼很感兴趣。
      ——说说就说说,拉什么手啊!陆大侠嗤之以鼻。
      “那个画娘子还好,但那个小丫头的表现显然太过了点,倒像是在告诉我们她知道些什么。还有提起这件事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刚把我们请过去,就又去了步府,有这么赶吗?”余喜一股脑倒出。
      “余兄所言不错,我也这么觉得。”花满楼附和地点点头。
      “哼!”余喜欢喜地朝花满楼龇牙,然后从他背后看过去挑衅地瞥陆小凤。
      陆小凤伸了伸懒腰,不动声色地将花满楼往这边一拉:“花满楼,我刚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说。”
      “什么事?我也要听!”余喜狗皮膏药般粘过去。
      “我跟你不熟。“陆小凤一指头把人戳开。
      “陆兄,余兄,你们两个好好说话不成吗?为什么一见面就吵。”花满楼被他们俩挤在中间,甚是为难。
      “谁跟他吵了!”余喜抱着胳膊别过脸,“说的跟我待见跟他说话一样。”
      “嘿!”陆小凤气笑了,“那不正好?我跟花满楼有话说,你自个找地方呆着去吧。”说完拉着人扬长而去。
      武力值比不过陆大侠的余喜在原地跳脚——哼!死鸭子你别得意,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里简直不能再愤怒。
      “陆兄要找我说什么事?”走得远了,花满楼挣开胳膊,弄了弄自己被他们拽的有些凌乱的衣服。
      “没什么事啊!”陆小凤戳了戳下巴。
      “......”
      “你今天不是卖花赚钱了吗?我请你喝酒。”陆大侠不愧是陆大侠,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花满楼指了指天空:“夜色已深,哪家酒馆还开门?”
      “去了自然就开了。”说到喝酒嘴巴还真馋了,陆小凤一把夺过花满楼手中的扇子,拔腿就跑,“追得上我就把扇子还你!”
      “怎么这么幼稚?”花满楼空着手失笑。
      夜色漫漫,酒香迷人,正适合把酒夜话,不问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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