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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正浓
天地初开之时,魔界空间仍处动荡,每逢夏至便阳气极盛,为压制倾入的阳气魔族之人则取至阴的聚灵石搭作祭台,以万灵鲜血为媒,沟通天地裂缝驱散阳气。后来天地稳定,魔界也不再需祭祀来驱散阳气,但这一习俗却始终保留,夏至时无数判了死刑的囚犯便会此时押赴祭台,推入堆满聚灵石的深渊,魔族嗜血,这一日便成了魔界一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聚灵节。
离聚灵节还有半月,大街小巷便已经挂上聚灵石串成的帘幕,连成一片幽深的黑芒。宫里则开始排练祭典前表演的师公舞,带着面具演说天地伊始的神话,魔族的故事与妖族不同,苏裘每每都听的津津有味。
祭祀由荀修主持,他这几日较平时更是繁忙,大至祭祀规模小至服饰颂词,都要过由他目。每日回到华章宫都已过丑时,苏裘有时趴在桌上睡着了便由他抱进内室,但荀修素来举止有礼,至多坐在床头刻钟时间便会离开。而不论多忙,他也始终空出时间陪着苏裘用完晚膳,这让苏裘实在受宠若惊。
荀修事情多了,也就顾不得去管苏裘,苏裘日日在宫中闹腾,倒也跟宫里人都混了个脸熟。她尤爱看师公舞,每日都去看排练,偶尔拿了个面具也跟着一起跳,九尾狐生性妩媚,跳起舞来腰肢柔软,身段妖娆,倒引得众人啧啧称赞。
后来离着聚灵节还有三日,苏裘突发奇想欲跟着她们一同上台,便跑去找领舞的大宫女墨香商量,墨香性子活泼,这几日相处和她也算熟识,见她舞跳的好便应了,只说还要她去央得荀修应准。荀修那自然好说,她半夜端着碗羹汤送去,眼巴巴望他一会,荀修便随口准了。
第二日苏裘欢欣雀跃地去随着她们排练,带着面具穿着黑白水墨晕开的长裙随着鼓点舞动,跳到一半却望见荀修定定站在台下,幽深的目光穿过众人直直落在她身上。虽不知带着面具穿着一样的衣饰他如何一眼便认出自己,但有意展现给他看,苏裘跳的愈发卖力,迈步抬腕间都摇曳着九尾狐特有的魅惑与柔情。
跳的尽兴,她却没注意到荀修越来越阴沉的眸光,一曲罢了她跳下台奔向荀修,仰着头问他:“我是不是跳的很好?”
荀修冷哼一声,扬手掀下她的面具,道:“后天你别上祭台了。”
苏裘愕然,攥住他衣袖急急问道:“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么?为什么出尔反尔?我跳的难道不好?”
就是因为跳的太好。这话荀修自然不会说出口,仍旧冷着面,甩开她的手便转身离开。
身后一众宫女也面面相觑,还是墨香反应快,上前拉住暴跳如雷的苏裘,抚手安慰道:“尊上如此做必然是有缘由的,姑娘你也莫急,好好同尊上说说,尊上一贯向着你心思,想来总会应的。”
苏裘回过神,眼巴巴望着墨香:“那我还能不能跟着你们一起?”
墨香也是为难,犹豫道:“这……尊上不允,我不过小小一宫女,哪敢擅作主张……”
苏裘也知道墨香自是不敢抗命,跺跺脚还是追着荀修出去。
荀修却似是一直避着她,呆在聆音阁大臣面了一拨又一拨,就是不给机会见她。苏裘一直撑到了子时,待得旁人都散尽了她小心翼翼端着碗莲子粥送了荀修面前。
荀修却眼也不抬,手里笔锋未顿,道:“此事我不会应的。”
深吸口气,苏裘将莲子粥放在桌上,扯出个真诚至极的笑:“你可是一界之主,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她们都说我跳的不差,不会让你丢脸的。”
荀修终是停笔,扫了她一眼:“我便反悔了你能奈我何?”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嘛,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仍是不死心,苏裘软了声音央他。
她的声音糯软娇柔,他的心有一刻软了下去。但想起她在台上妖媚的样子还是铁了下心。
“这事不必再提,无论如何都不行。”
苏裘也没了耐心,赌气道:“不去便不去,我就呆在宫里哪都别去好了!”
她甩手出门,风吹着殿门吱呀做响。
话是撂下,苏裘憋在华章宫一整日,也不见荀修回来,倒免得尴尬。
聚灵节那日一早,天方微亮,苏裘蒙着被子迷迷糊糊被外头的喧嚷声吵醒,祭台在上庸城外,一大早宫里便热热闹闹在收拾准备启程。
苏裘倒头再睡,却越想越憋屈,从床上跃起,随便洗漱便出了门。问了好几个宫女,得知荀修在焚香殿便一路奔了去。
到了时看见殿门前垂首立着的一众宫女内侍,苏裘才恍然意识到焚香殿是魔界大典前荀修沐浴净身的地方。脑海里便臆想了水雾缭绕间荀修的身形,心尖不禁颤了颤,脸上也染了点红。
本想当运气不好便这样作罢,后来仔细思量又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她不好意思荀修岂不是更为尴尬?自己到时衣冠整洁,居高临下的,气势也足。想到这她底气足了,迈步挺胸便无视了侍从们犹豫的阻拦进了焚香殿。
殿里焚了香,有极好闻的淡香,让她心神都松了半截。绕过前厅和屏风,殿里池水清澈漂着各色的花瓣,苏裘环顾了一圈,却没见着荀修身影。
她心下诧异,不知所措间却感觉衣带被拉扯住,一个不稳便摔入了水池。
苏裘害怕,双手胡乱挥舞间碰到了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她正了目,荀修那张深邃好看的脸不过寸遥,她微微向前便可以碰到他鼻尖。想起进来前脑子里想的东西,苏裘瞬间绯红了脸。目光止不住往下瞧,看见的是荀修精致的锁骨,她落水时溅起的水花扑了他一身,顺着蜜色的皮肤往下滑,从他们身体贴合处一路滑入水池。
殿里的香气变得浓烈,熏得她脑袋昏昏沉沉,荀修扣在她腰间的手变得格外灼热,烫的她浑身不自在。
伸手推向荀修肩胛,却没有丝毫动弹,反而觉得荀修的脸越来越近,两人呼吸间气息都交融在一起。
预想的居高临下的场面没料着成了这般,苏裘分外羞恼。她鼓足勇气抬头直视他,他黑发尽湿,垂在鬓边,衬得眉眼比往常更加邪魅,苏裘一下便愣了神,话出口也支支吾吾:“你……你放手……”
话说完她再不敢直视,低了头使力推他,却不仅没推动,反而荀修抱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将她更贴入怀中。
荀修前额抵上她的,她已能清晰看见他瞳孔的样子,眼睛下还有淡淡的浮青,想来是这些天实在太过劳累的缘故。苏裘不适宜地心疼了下,声音也没了想像的恼怒:“你干什么?”
望着身前人红唇微动的羞赧模样,荀修心尖不禁泛痒,似是她万千青丝拂过他心肺一般。这种暌违的悸动,大概隔了千年了吧。荀修眯着眼回忆,眼前苏裘的身影忽而模糊仅存轮廓又忽而清晰如刻在血肉。
他不再顾忌其他,低了头便吻上她微启的唇。她的唇温暖而湿润,让他安心。起先她仍有余力反抗,后来随着他的深入便卸了一身防备,垂在空中的手绕过他的腰环在他背部,腰肢也重新变得柔软。
情到深处,他手伸进她衣襟,手掌下她的肌肤细腻柔滑,让他流连。
室内一片沉寂,香气缭绕。直到门外传来侍从低唤的声音:“尊上,已到卯时了。”
荀修松开她,再意犹未尽地咬了咬她下唇才应了一声。应完也不避嫌,直接便从水里起了身,带起扑腾的水花。苏裘傻了眼,呆愣愣看着他露出水面的半身,目光顺着水流从锁骨滑向小腹,直到被遮住的下半。
耳畔传来荀修的的笑声。苏裘回过神来,看着水上的倒影隐隐绰绰,忙闭紧了眼。荀修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怎么?可还满意你看见的?”
苏裘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发烫,声音也是抖的:“流氓!”
荀修笑意更深,凑近含住她耳珠,抚弄了会才松开,道:“若你真想去跳,那便去罢。”说完就起身一路上了台阶,待得她回头时已经罩上了里衣,落个翩翩俊朗的背影在她眼里。
“过来替我穿衣。”
听得他唤自己,苏裘不耐起身。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恨得痒痒。把自己这般挑逗,最后当什么都没发生。真想说一句自己不稀罕去了,然后扭头就走。可是还是放不下,只能放低姿态顺着他意来。
她垂着眼将一件件厚重的礼服替他穿好,最后拿了云纹金绦带给他系上,却坏心情地打了个死结。荀修未恼,难得好脾气地自己伸手解开,完了后一把拉过她,行云流水间便用带子将他们一起系上。
苏裘没见过荀修有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什么不满都散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荀修便抵着她额头,又是深而缠绵的吻落下。苏裘揽着他腰身,身子越来越软,好似要融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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