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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随着一阵鼓乐齐鸣之声,柴绍骑着高头大马,抬着花轿来到了通义坊的唐国公府。
念过催妆诗之后,柴绍下了马,进了国公府。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唐国公李府三姑娘李秀宁的闺房门口,只见院门紧闭,不见一人迎候。随行的管家过来敲门。
“姑娘,快开门。姑爷亲自来迎你了。”
“姑爷想要取我们家姑娘可以。不过我们可听说姑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所以想要娶姑娘,先破了我们的阵再说。小翠开门!”
一声令下,院门打开。只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丫环婆子,一字排开。再看手里,一个个手里还拿着家伙什。虽然都是些条竹扫把,可一个个精神抖擞,不亚于战场上的兵将。
“姑爷,请破阵!”
柴绍一看,一时间也是玩心大起。他大叫一声:“夫人,我来了!”便大踏步走入阵中。
十几个丫环婆子便将他围在阵中。一开始,柴绍并没将她们放在眼里。可没想到,当他左突右闯想要从阵中冲出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这十几个丫环婆子张弛有度行进有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挥着。破了几次柴绍都没冲出去。这时候,柴绍就不得不留心了。他不愧为将门之后,又经过了几个回合,他看出来了。这个阵的主阵是一字长蛇阵,目的是把他围在中间。当他往前冲的时候又变成锥阵或者是雁阵以阻挡他前进,当他后退时,又变成一字长蛇阻挡他出阵。
看出了阵法,柴绍自然就知道了解法。他先是做了一个前攻的动作,她们做了一个雁阵的防御。紧接着他往后一退,做了一个撤出的假象,丫环婆子立刻换成了一字长蛇阵,就在阵脚快要形成的时候,柴绍猛地出手拉住蛇头位置的婆子,按住蛇尾的大丫环,以最快的速度去攻击蛇腰上的小丫头。小丫头一惊急忙跳错开,腾出了位置,柴绍趁机冲了过去。
在场的人是一阵喝彩!
“娘子,夫人,为夫已经把阵破了,你可以出来了吧!”柴绍站在门口拱着手,毕恭毕敬的叫道。
柴绍的话音刚落,就见房门一开,李秀宁手持遮面扇伏在李建成背上,从房里走了出来。
“起轿-------”
随着一声托长音的呼喊,八抬的花轿被抬了起来。
“走-----”
一时间喧天的钟鼓响彻了整个通义坊,整个迎亲的队伍缓缓地朝前走去。
当迎亲的队伍走到朱雀大街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队送殡的。送殡的一看急忙避到路边,让迎亲队伍先过。等柴绍他们走到跟前一看,发现竟然是长孙府的人。这时候,李世民也看见了。他们急忙把马带住,让队伍停下,问道。
“你们不是长孙府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一身白孝管家长孙福还未答话,就听他身后的青布帷帐的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
“管家,是谁在外面。”
“是柴将军。还有李二公子。”
车帘一掀,长孙无忌从车里跳了出来。他的身后露出高氏苍白的脸庞。
“无忌,发生什么事了?”李世民问道。
长孙无忌一身白孝,一脸的憔悴,“是我爹。”
“怎么你是说长孙将军?!”
柴绍和李世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将军戎马一生镇守边关,为我大隋可说是鞠躬尽瘁。二郎,我们过去,给长孙将军磕个头吧!”
柴绍说罢,走到棺前就要下跪。高氏急忙阻拦道:“柴少将军,这可使不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你沾染这等不吉之事。”
“长孙将军的为人令人敬佩,我等小辈不能送他一程已经是失礼。磕个头表个心意罢了。”
柴绍说罢,带头跪在尘埃给长孙晟磕头,李世民是紧跟其后。这时候李建成也凑了过来,一起跪下磕头。
高氏心里一阵难过,不觉脸上又带了泪。
“快起来,快起来。无忌,快扶他们起来。”
磕完头三个人站起身,冲高氏一拱手,“长孙夫人节哀顺变,多保重。我们过些日子就去府上看您。”
说完,三个人这才再次翻身上马。
李世民忽然感到一束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抬眼望去,只见长孙无华坐在车里正朝自己这里观望。那种无助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心碎的感觉。虽然他已经听说父亲和她的伯父长孙炽商定了要把她许配给自己,但目前却也只是限定于口头。如今长孙晟已经去了,却不知将来如何变化。想到这儿,李世民的心里升起一丝酸楚,不觉叹了口气。
迎亲的队伍又向前进发的,喜庆的锣鼓掩盖了悲哀的丧乐。李世民回头望去,送殡的队伍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只看到一溜不长的白线。
大业五年,长孙晟卒,享年五十八岁。后来,突厥攻破雁门关,杨广感叹道:“若是长孙晟将军还在,何至如此啊!”
“哗----!咣!”
先是一阵泼水声,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高氏知道下来就该骂声了。
“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还长本事了,想要吃肉!”一个尖刻的女从前院院中传了过来。那是长孙晟唯一的儿媳妇,长孙无宪的夫人发出来的。
自从长孙晟过世后,她就把掌家的权利从高氏的手中硬要走了,并且规定以后送饭给他们吃,没事不许去前院。因为以后要靠着他们两口子生活,所以高氏也只好忍了。可没想到,一连几天送来的都是些稀粥和青菜豆腐之类。这那里顶得了饱啊!尤其是无忌半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正是能吃的时候。所以高氏就提了一句,有没有肉菜。便又召开她的一通辱骂。
“你没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米价、菜价都涨成什么样了!一大家子人,就靠他那点奉禄养活呢!想吃肉可以!自己买去!老头子给了你那么多钱呢!干嘛不拿出来买肉吃!”
长孙无忌有些气不过,想要出去评理,却被高氏一把抓住。
“现在不像过去你爹在,我们有依靠。如今我们母子要仰仗人家鼻息,自然是要忍气吞声,不然我拿什么养活你和你妹妹。你现在去跟她吵,不是把你娘往绝路上逼吗她骂就让她骂一骂好了,气出了,也就没事了。”
“那总不能老这样吧!要不我们搬出去单过,我爹总该还留了些钱给您。我们省着点用,过两年,我就够年龄了,去求伯伯谋个差事,应该不难。”
“我们哪有钱哪!你爹留的那些钱早就贴赔你哥了。无宪这两年吃穿用度都是从府里帐上拿用,他的奉禄又是他自己收着,没往家里交过。所以我根本就没钱!”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爹?”
“你爹守在雁门关累死累活,一年难得回来几回,拿敢那些事烦他,又那么大年纪让他徒生烦恼。更何况无宪又不是我生我养,管多了怕遭人非议,说我不善。”说着说着,高氏不觉哽咽。
长孙无忌看看母亲,一时无语。他沉默半晌,转身往外就走。
“你干什么去?想跟她吵嚷吗”
“不是,我去把鹰放放,那鹰饿了几天了。”
“我知道,那鹰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可是现在咱家实在养不起了。你放了,就别收了,让它逃个活命吧!”
“我知道了娘。”
“无忌,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李世民听说长孙无忌来了,却不肯进府,便急忙跑了出来。
“世民,我带着孝呢!”
“我都不忌讳这个,你还忌讳。哎呀!走吧!”
“算了吧!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那好吧!诶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李世民发现长孙无忌面色憔悴,整个人都清瘦了。
“可能这几日办丧礼过于劳累了。世民,我求你件事。”长孙无忌把胳膊上的鹰递给李世民,“这只鹰你帮我养吧。”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只鹰,羽色晦暗,显得很没精神。李世民想问问他这只鹰怎么了,可话到嘴边,又不由得咽了回去。
“好吧!”
“谢谢你。”长孙无忌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不久传来消息,长孙晟的夫人高氏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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