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之老爷有孕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圆话，千魅那妖孽白眼一翻，又是一阵挑拨：“老爷你有几斤几两重自己要拎清，千万别拿我们当猴耍。说吧，上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我……去了春华秋实。”声音细弱蚊虻。

　　回来的时候将小白交给小灰后便利索回房换衣服去了。而在我换衣服的时间里，我打赌小灰，或者隐匿在暗处的小黑早已经把我的事全部告诉这三位，不然他们不会等到现在还跟我慢慢磨蹭，对我爱搭不理的。

　　“春华秋实？”千魅冷笑，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带着森冷之气，一寸寸逼近我，“老爷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咕哝一口口水，险险避开他，趁机钻到云起身后藏住，伸出半个头辩驳道：“我就是去会会朋友，老龟公他也算是我的朋友嘛。”

　　“你真是被雷劈傻了你！”千魅飘忽过来，恨铁不成钢地使劲弹我脑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那个老男人往来，你就是不听！你知不知道他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你还拿他当朋友，哪天他把你卖了你还做个傻子样帮着他数钱！真是蠢死了你！”

　　我囧。老龟公背地里干着什么勾当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们不知道我知道而已。虽然现在老龟公和我闹掰了，但我知道他干什么勾当这个秘密还是不能跟你们说，不然我又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

　　云起回头温柔看我一眼，移步到书桌边轻轻吹临摹好的字，腰微拱，映衬在青色衣袍下，说不出的迷人。三千青丝挽成鬓，发尾一部分垂落在胸前，一部分垂落在腰背，静若处子，如画中仙，镜中妖，一半仙气一半妖灵。

　　我看得呆了，没注意千魅又靠了过来，纤手一抬，我又吃了他一个爆栗：“去春华秋实干了些什么？”

　　我捂着脑袋非常不高兴，想想老爷我醒来这四年，身边美男子的确围了不少，整整四个。可哪一个我真正吃到过？充其量就是牵个小手，抱个小腰，连嘴唇都没碰到过。老爷我好歹也是一个正常女人好吧？老爷我也是有性需求的，我去偷偷看活春宫怎么了？我又没亲身上阵过，至于这样对我吗？

　　“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心里越想就越来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全部摊开了说，“你们这样有意思吗？这四年来，每次我出去都要跟阿娇软磨硬泡，拿每月的一两零花钱贿赂她，刚开始我还以为真的是阿娇发慈悲，放我出去。可谁知道这都是你们的命令，怕我出去惹事，又担心我常年待在府里会闷，这才偶尔通融一下，让阿娇配合我演戏。有想过老爷我的感受吗？我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我就是一个废人！”

　　“老……”千魅离我最近，许是从来没见过我这样，有些吓到了，嘴巴张了又合，脸上有着些许的呆滞。

　　“别叫我！”我把目光移向一直不曾做声的水墨人影，坚决不去看他停顿的拿着笔的右手，“这座府邸，叫千阙府，与老爷我半分干系也没有。这府里的人看似纯良，一个个却只听你一人的话，你说不允老爷外出，阿娇就千方百计阻拦我；你说不允我和老龟公来往，小黑就想尽办法制止我与他见面；你说老爷身子差要大补，府里就有几大箱几大箱的参药……千阙，你究竟是何人？”

　　握笔的右手继续动作，一轻一重缓慢落在纯白宣纸上，没有再停顿。

　　我眼一扫，看向一旁的白云起，他此刻已吹干了纸上多余的墨，站起来拿一双淡紫色眼眸静静看我。我不忍，却知话已挑明，断没有打住的可能。

　　“云起，”我唤他一声，语气放缓了一点，“我谢你的救命之恩，谢你拿药吊着我这不经风吹的命，可是这四年，你从来不曾告诉我我叫什么？不只是你，你们都是，从来不让我回想过去，府里全部人似乎都和我一样失忆了，谁也不提过去，连想也不让想。只叫我老爷，老爷，呵呵，我哪里是什么老爷，我不过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废人！”

　　“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云起上前一步，伸手欲抓我的肩，原本白皙的脸染上一层惨色，淡紫眼眸里有浓重的悲伤与忧郁，“是我没有能力，没有能力治好你。”

　　“别自责了，在我所有的这四年记忆里，你很好。你们每一个都很好，是我没用，我本该是妻主，本该由我来担起这个家……”我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有时候我自己都会问自己，老爷啊老爷，你何德何能娶了四个美夫郎？天下怎么就掉了这么打一个馅饼在你的头上呢？说真的，我感激你们，你们供我吃供我穿，什么都为我想好做好了，让我的生活真的如老爷一般。可是除了这些，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们还做了什么？”水墨人影终于抬起头，凤眸微眯，眼瞳一只黑如曜石，一只红如朱丹。

　　我眼神瑟缩一下，隐约在脑海中记起，这样的瞳是修习巫术的最好条件，一只看人世惑人心，一只窥阴间掌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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