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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二)
现在?跟她说分手?我彻底凌乱了,不知道刘柯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我呆愣在原地,看着刘柯走过拐角,往包房的方向去,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了?我如梦初醒,急忙跟上去,想制止刘柯。
小悠现在情绪本就低落,再跟她说分手,她一定会恨死我的。
可是说什么都来不及,没等我追上他,他已经进了我们吃饭的包房。
我只好躲在门外,静观事态发展。
又是一场虚惊。
我看见刘柯刚要对小悠启齿,他的传呼机“滴滴滴”地想起来,他低头查看后,匆匆折身走出来。
和我差点撞在一起。他低声说:“
“张亦坤的留言,要我速回电话,可能又有紧急任务。”
我舒了一口气,“你赶快去吧。”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我,还是那样黑亮动人的眼神,说:“林晚,你放心,我会跟小悠说清楚的。”
这时候我本该矜持一些,可还是止不住会心一笑,这个我横竖看不顺眼的男人,他竟然能透过粗枝大叶的表面,看到我内心深处那些,不曾被人了解的纤细柔软,。
刘柯离开,小悠更没什么情绪,李卉提议散了吧,我说好吧,各自回家,上网的上网,玩游戏的玩游戏,看电视的看电视,谈恋爱的接着柔情蜜意。
本意是想活跃下沉闷的气氛,不料最后那一句又把小悠惹火了,直呼我大名,“林晚,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怎么会?小悠,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看着她幽暗的双眼,哭花的妆容,完全没了往日的自信。刘柯还没跟她分手,她就这样,要是真跟她分手,她会怎样?
我和李卉都极力安抚她,路过收银台,我前去结账,服务员看了看清单,“已经结了。”
“结了?”我不记得我结过账啊,“谁结的?”
“一位先生,25、6岁,个子高高的,长得挺帅。”服务员倒是伶牙俐齿,描述得颇为详细。
谁都猜得出,这个人是谁,小悠就在我身后,她当然也听见了。
我小心翼翼地回头,她似乎气得过了头,冷笑起来,“林晚,不是你请客吃饭吗?怎么还有人买单?还说什么学不会,原来全是装的,既然要装,就一直装下去呀,真不要脸。我看你不止是白骨精,还是个又骚又臭的狐狸精。”
她这样口不择言地骂我,我心里难受极了。天知道,我跟踪刘柯的初衷,绝对是为了她,没有半点私心。为此,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放走逃犯,还被刘柯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痛得我泪流不止。只是,事情的走向,不受我控制。我不具备那么强大的能力,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左右命运的安排。世事无常,谁是命运的宠儿,谁又不是,我们都被命运的绳索捆绑牵引着,无能为力地从一个未知走向下一个未知。
“你听我说,小悠......”我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掉下来。可她,给了我一个无比嫌恶的表情,然后,甩下我们三个,拂袖而去。
李卉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沮丧地说:“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人吧。”
她善意地微笑,“我们坐下聊聊吧。”
选了个靠窗的茶座,窗外是迷人的荷塘月色,正是荷花盛开时,一支支净荷婷婷玉立,风起曼舞千姿百态,蛙声此起彼伏,自带韵律,有如伴奏,舞乐交融。
钱陌好脾气地坐到旁边的另一桌,一个人静静地看杂志,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
李卉从坤包里找出一个雕花烟盒,取出一支女式香烟,点上,我闻到一股薄荷的味道。
我不惊讶,早就见识过她抽烟的样子,一只半睡半醒的波斯猫。
可钱陌却不抽烟,这两人还真是奇特的一对。
我听着窗外的蛙声,慢慢饮茶。
“林晚,喜欢刘柯?”
我不置可否,默默问自己,我喜欢他吗?此前,小悠不止一次问过我,将来,我要找个怎样的老公,我总是回答:“他一定要喜欢我”,却很少去想,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刚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小悠问我,上个礼拜天,我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要你一起逛街吃饭,亏得我脑子转得快,帮你敷衍过去。”
虽然无济于事,但至少为我减轻一些负担,我羞愧地笑笑,“谢谢你,李卉。”
“跟我客气什么,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把你介绍给秦韩,有一半是为我自己。我讨厌于天蓝,你也知道,她们家有钱有势,曾在生意上排挤我爸。韩哥和她青梅竹马,据说,韩哥父亲曾是余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两家很早就订下婚约。其实,我知道,韩哥并不喜欢余大小姐,只是迫于父母的压力,才不得已和她在一起。”
“你以为,秦韩会喜欢上我,然后和余天蓝悔婚。”我哭笑不得,在饭桌上,她不遗余力给我介绍秦韩的种种,原来意下在此。
“事实上,我没失算,他是真的被你吸引了,倒是你,在我意料之外。”说到这儿,她吸了口烟,露出失望的表情。
“顺其自然吧,李卉,我不赞成你的做法,秦韩要是真的不喜欢余天蓝,他自会做打算,用不着我们这些旁人干涉。”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些人的恋爱婚姻,有几桩是依着自己意愿的?几乎都是利益联姻,身不由己。”
“那你呢?”她介绍过,钱陌不是富家子弟。
“我是例外,我爸是穷苦出身,从一个低微的泥瓦匠做起,吃过很多苦,也受过有钱人的欺凌。在我小的时候,我妈没有工作,家里一度很穷,比普通家庭都不如,但那时候我也没觉得有多苦,有饭吃,有书读,还有买水果糖的零花钱,已经让年幼的我心满意足 。现在我爸有钱了,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工匠,他活在富人圈里,却又仇恨富人,说他们阴险狡诈,冷酷无情,眼中只有利益。我找到钱陌,我爸起初也不同意,怕这怕那,后来,几番考察,发现他对我的好,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年年月月,你说,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有几个能做到他这样?”
“韩哥也是例外,他有钱有才有能力,却不庸俗,不好色,不张扬,他既平易近人,又是卓尔不凡的,所以我特别希望他能摆脱掉各种束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林晚,对于我们,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一瞬间的事,而对于韩哥,你知道有多困难吗?”
我听得出,她说这么多,中心意思还是要我去拆散秦韩和余天蓝,且不说,我是否具备那个能力,单是扮演这种不光彩的角色,也是我没法接受的。真要那样做,恐怕就不是被人骂一句“狐狸精”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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