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江山为君倾

作者:琉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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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锋


      青年随意地坐在船舷,柔顺的长发松松束在颈后垂到船舷上,发尾散碎参差不齐,似是有曾被利器隔断的地方断面非常整齐,使得他看上去平添几分不羁。

      他的衣摆一角撩起掖在腰带,中衣的裤腿挽了上去露出下面白皙却没什么血色的小腿,已经愈合的疤痕相较于皮肤倒是还透出些嫩粉看上去有些狰狞像只趴伏在上面的蜈蚣。他一条腿踩在船舷曲起撑着胳膊另一条腿垂到水面晃动着,光着的脚丫偶尔滑动水面潺潺的水声随着欢快的水花荡起一圈圈涟漪,打破了圆月落在水面上的倒影。

      几分静谧在他的身边环绕生生将他与花江上的繁华隔离开来。

      夜月满从雁天楼临街的雅间望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青年的侧脸,花江上画舫行过水面上的月影碎得更甚,破碎的光芒被水面折射映在青年身上使青年的表情如同画卷般亦真亦幻。

      “谁家新酒醉倾城,只把新月剪秋风”画舫上姑娘们清吟低唱,一直垂头专注的青年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经过的奢华船只单眉轻挑,继而毫无征兆地将脸转向雁天楼猝不及防他望进了他的眼里。
      街灯的光芒洒落青年的双瞳熠熠生辉,这一霎那夜月满觉得自己仿佛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千万璀璨星光美得炫目。
      青年隐藏在暗处的修长手指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屋顶上落下几个身影直奔江心的大船而去。夜月满这才回过神那青年看的并不是自己。

      黑影上了大船三两下侵入船舱,打斗声与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小船上的青年又恢复了之前心无旁骛的状态,旁若无人地捏起酒杯浅酌杯里的液体。

      大船上的打斗由船舱打到甲板、由船头打到船尾,须臾之后占了上风的黑衣人却在一番激斗后全身而退了,他们跳下大船顷刻之间便没了踪影,只留下画舫上的一片狼藉。

      小船上的青年似是尽了兴,套上鞋袜起身伸了个懒腰。立冬从楼梯过来在夜月满耳边低语:“主子是他……”,夜月满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笑容起身下了楼梯。

      旬槿白将别在腰间的衣摆扯下来抖了抖上面的褶皱觉得脑袋有点晕,夕拾放在一边的杏花白下去了一些,虽然不是多烈的陈酿一般人喝个三两杯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她似乎比往常还要来的易醉。

      在她站直身子在小船上摇晃的当,身后带着薄怒的声音响了起来:“静安王爷真巧啊!”

      “胡岸图将军这是出来游船?花江的夜景可是元京的名胜,胡岸图将军可觉得满意?”旬槿白觉得晕眩感没有减轻为了防止自己掉进水里而没人去捞她明智地选择蹲在了船舷上,虽然面露笑容但这个动作却把她的斯文模样赶得一点不剩活像个十足的混子。

      “我等今日游船,却不想竟遇见贼人,既然王爷在场为何袖手旁观!”胡岸图顿时恼怒起来,额角的青筋与太阳穴凸起本就突出的眼睛此刻看着像是要掉出来一般,连身侧塔格里巴瑞王爷给他使的眼色也不管不顾。

      “胡岸图将军认为我这‘重伤员’该如何出手救你们?”虽然地势矮了他们一大截但旬槿白的言语里却仍旧给人一股子莫名的压力。“将军强人所难了吧!”

      “即是重伤,不在府上养伤来这花江做什么!静安王爷若是不想帮忙便直说,扯着种弥天大谎可是要人笑掉大牙了!”认定了这事旬槿白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胡岸图怒发冲冠。

      “看大夫,不行吗?”好整以暇,旬槿白露出个嘲弄的笑。

      “王爷这下吃亏了吧!老夫不是说了么,外面风大不能久留,王爷当了耳旁风这下现世报了不是?”小船抖了抖,船篷里钻出个白发须眉的老者,灰色的衣衫看上去整洁利落,站直身子后对着旬槿白挤眉弄眼颇有几分老顽童的架势。“老朽童怀庆给各位远道而来的大人见礼了!”说着也不拿眼看画舫只是向那边拱了拱手。

      “药王童怀庆?”这下轮到胡岸图身旁的巴瑞瞠目结舌了。

      童怀庆人送绰号药王,此人生性怪癖只医治自己看顺眼的人。出生与医药世家童家,两岁背百草,三岁能施针,五岁坐堂,十岁医百病,人称能在生死簿上做手脚。性子跳脱喜怒无常,除了救人更是用了一手好毒,冉未是他的关门弟子曾不止一次在中了他的毒再被他救了之后咬牙切齿地说要做掉他,更是层赖在中军帐好几个月死活不走的案底。

      “小子还算有眼力!”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看上去好不得意。

      “哪里,久仰药王大名,今日得见实是晚辈之性!”巴瑞对着童怀庆作揖还回过头冲着巴瑞图提醒道:“都是误会,贼人的事一会咱们上报了皇上,皇上自会给咱们一个公道,胡岸图将军关心则乱太过莽撞了。”

      “巴瑞王爷说的是,胡岸图将军如此莽撞知道的是你关心这一船的使者们的安全,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跟你南下木的皇帝一般相好被劫了不是?”

      旬槿白掩着嘴角窃笑,将胡岸图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激发开来。胡岸图手里的大刀脱手而出旬槿白侧身躲过,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的情景时笑容僵在了脸上,曲起的双腿猛一发力追着大刀向后跃去,旬槿白的身影如同弯月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绷直的手臂在堪堪触到刀柄的那一霎用力向地面打去,继而身体在空中扭转如同羽毛般轻盈地落在了没入青石地面三寸的大刀上。

      吐出了屏住的这口气,她忘记了这里是喧闹繁华人来人往的花江江畔,险些酿成大错,安稳了心神一丝熟悉的梨花香在鼻尖萦绕抬头,入眼的是一张面若桃花的漂亮脸孔,瓜子脸上一双桃花眼深邃向上挑起的眼角似笑非笑,像是打量她一般微微眯起,表情平静完全不把刚才的险恶放在眼里一般,看到她大量自己挑起一边眉毛像是在警惕危险的猫。

      面前的恶风被拍到地上,夜月满看到的就是独立在刀柄上有着分明五官的青年挑着细长的凤眼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看到自己的衣服后立马望向自己的胸口然后是耳垂最后又将视线放回了自己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夜月满顿时想掏出袖笼里的钢针把他扎成刺猬。

      “姑娘受惊了!”许是觉得对方与自己的处境有些相似,失望的神情转瞬即逝旬槿白玩心大起,她扯出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的笑容玩世不恭地蹲在刀柄上笑得没有正形。

      对她身上的酒气颇为不满,夜月满觉得跟醉鬼置气蠢得可以,于是只是蹙眉将手里的折扇掩住口鼻,微微眯起的眼睛活像算计猎物的猫咪。

      “你在笑给谁看?比哭还不如……”收了折扇夜月满越过凝固了笑容的旬槿白向街上走去。

      然而擦肩的一瞬间旬槿白转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继而双脚落地前臂整个压在他的肩膀上向他靠过去,旬槿白的嗓音低哑的质感在他耳畔响起带着一股子恶性质的威胁:“我还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公子,揣摩人心的本领历练得不错啊!”

      被旬槿白拦住,夜月满垂下眼帘直视这个近在咫尺扒在自己肩上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压向自己的青年,对方一脸笑得玩世不恭只不过与眼里一汪死水的笑不同现在的笑让他觉得在旬槿白眼底看到了死水里凝结而成的冰之荆棘,本能告诉他旬槿白很棘手,但退缩更不是他的性格。

      “笑话,想知道你的心思,又何须揣摩?”夜月满抬手勾起旬槿白的一缕青丝绕在指间靠近她的耳畔,温暖的气流暧昧地在耳边流转,“还是说,你这是在借故引诱我?”

      “你又不是猎物我引诱你干嘛?即便是猎物你又不是呆瓜没有饵你又哪里会上钩!”酒劲上来旬槿白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她歪着脑袋看着面前妖孽般的眉眼呲牙笑得没心没肺明亮的眼睛清丽如同秋雨洗过的天空。

      夜月满表情微滞,桃花眼睁得更大,半响竟大笑起来,“旬槿白你这人倒有几分意思,三日后无月居恭候大驾,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可不要临阵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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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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